许君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他雕刻这东西,他不知道他要送给谁,只是每一次都看得出他很认真。
“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做?”许君求道。
李牧又抬头看了一眼许君,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开了口,“你可以先从简单的形状试一试,刻刀顺手之后再……”
许君认认真真的把面前的人说的全部都记住,这才道了谢,又跟着那小太监继续往宫外走。
出了宫,许君确定自己把刚刚李牧说的都记住之后,这才连忙跑回了家。
“爹爹,娘亲……”一进自家大门,许君立刻就跑去找人。
找到两人,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两人之后,他立刻就冲回了房间去拿收拾好的行李。
见许君这兴冲冲的模样,许夫人有些担忧的跟了出去要制止许君,一旁的许澜却拦住了她,“让他去吧!”
“可是边关那边……”
“他长大了。”
许夫人还是有些担心,她一路跟着许君,直看到许君拿了行李出了门,这才红着眼眶回头埋首在许澜怀中。
当初许铭要走的时候她也难受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知道孩子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生活,可她还是难受。
许澜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了人会护送他到军营。”
许君与鬼面将军的队伍只晚了半天的时间出发,可到达军营的时间却晚了近十天。军队的人早已经习惯马背上的生活也习惯了长时间行军,许君却不行。
到达军营时,他用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却更加的累。
一进军营,许君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他们驻扎的这边多了许多受伤的士兵,那些人身上都裹着布,好些人甚至断手断脚,看着尤为瘆人。
许君努力让自己无视那些伤口,快步回了账房那边。
他才一靠近账房,账房中的人立刻就认出了他,连忙迎了上来,“小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司马贺也跑了出来,见到许君他并不惊讶,许澜那边已经给他写了信。
“这是什么情况?”
“昨夜和今早这边打了一场,咱们赢了。”
许君点点头,没觉得高兴。
“大人你回来得正好,正好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你处理。”司马贺连忙领着许君进了账房,然后连忙从旁边拿出两封请示书,那是两封请示补充营中药材的请示书。
“我们本来准备去找将军签名,不过那边情况也有些不好,所以正不知所措。”
“情况不好,出什么事了?”许君一边拿了旁边的毛笔在上面签字一边问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紧急情况下,他是能够自己调动一部分军资的。
“将军受伤了。”
许君笔下的动作蓦地停下,脸上有少见的慌乱,“他在哪儿?”
“小先生放心,将军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受了重伤。”
正说话门外陶驰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叫着许君的名字。
进了屋,见到许君之后他拉了许君就往门外走,“你跟我去一趟将军那。”
“怎么了?”许君加快脚步。
鬼面将军在他的印象当中一直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人会受伤,更加没有想过他只不过晚十天回来,那人竟就受了伤。
“你劝劝他吧!”陶驰道:“昨夜我们这里遭到偷袭,将军受了重伤,我们本想让他今天好好休息,待到伤口好些再起,可他根本不听我们的话……”
离开账房之后,两人在校场当中走过,四周不少受了伤的士兵都哀嚎着,一路下去都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听着那些声音看到那些伤口,许君脸色更加惨白,一旁的陶驰却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就被吓到了,你还没见过更惨的呢!”
许君抿着嘴,不说话。
一旁的陶驰察觉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许君,见许君脸色惨白后又道:“军营当中这种事其实很常见的,你之前来的那几个月军队一直相安无事,反而是难得的清静。”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鬼面将军居所之外。
到了地方之后,陶驰停下脚步。
他远远的朝着屋内张望了一眼,看到屋内胸口缠着纱布,披着外衣正在批阅战报的鬼面将军,他悄无声息的对许君打了个手势,让许君去劝劝他。
鬼面将军就只在昨夜受伤包扎伤口那会休息了一会,后面一整夜都一直在处理事情,根本没有休息,他们曾经劝过几次,可鬼面将军根本不听。
一夜的时间过去,鬼面下那张脸因为被面具遮住,所以他们看不见脸色,但仅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就知道这人的伤定然没有好转。
许君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踏进屋内。
进了屋,直到他走到桌前,屋内的人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当他是其他汇报情况的士兵。
到了桌前,许君强势地伸手抽出他手中的战报。
鬼面将军抬头,这军中还没人敢如此大胆。
“你现在去休息。”许君不容拒绝的命令道,“先睡一觉,这些事情先让陶驰他们去处理。他们是你的副将,跟在你身边那么久了,这些事情他们处理得来。”
他明白鬼面将军的担忧,也知道战场并非儿戏,更知道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逆转战局,但如果这人倒下了怎么办?
这军营当中,谁能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