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见那细针,连退数步,哑声道:“走。”
说罢也不管地上的人,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清平抬起头去,见废寺方向缓步行来一人。
素白鲛纱不染尘,乌发简单盘于脑后,姿容玉曜,一派霞姿月韵、清风霁月的出尘气度。
浅浅清香随风飘来。
褚万里面上大喜,连忙起身拜谢:“多谢谷主相救之意。”
白雍寒?
她为何深夜出现在这里?
白雍寒望见满地狼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立于十步之外,“为何被追杀?”
“是风云佩。”褚万里叹了口气,“一月前我从古墓盗出此物,后来不知为何消息流出,便被一路追杀。”
“桃李春风一杯酒,”白雍寒低声念道,“风云佩现在在何处?”
褚万里摆摆手,“别说了,今天早上本来想卖给段家,没想到被两个女孩截了胡。”
白雍寒眉尖微蹙,“两个女孩?”
“是了,年纪不大,长得很好看,腰间悬着两把剑。”褚万里啧啧感慨,“那剑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凭我的眼力,定是不输惊鸿照影的名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抠门的娃娃,怎么得的这两把剑。”
顾西月抠着树皮,朝清平挤眉弄眼。
清平认得她的意思,她是在说:“抠门?贪心鬼还好意思说我们抠门?呸!”
白雍寒点头,目光微转,往她们二人藏身方向淡淡看了一眼。
“谷主?”
“无事,你先走罢。”
褚万里朝她又行一礼,欲离开之时,忽然想到什么,道:“我同他们说我将风云佩卖给了段家,估计他们会去寻段家的麻烦。不过段家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白雍寒在原处稍顿片刻,转过身又往废寺方向走去。
顾西月使了个眼色,与清平一同慢慢跟在后面。
这人似乎与师父颇有渊源。
但立场尚未明晰,她们仍担忧江不经的安危。
江不经靠坐在神像脚下,忽然口干舌燥,酒瘾上头,摸摸腰间,却发现酒葫芦已经空空的,摇晃了好几下也没落下一滴酒水来。
“唉,小徒弟说的不错,以后打架要先在脸上蒙块布。”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了一阵浅淡的花香。
周遭似乎不再是冷夜残星,荒凉古寺,而成了百花争妍,繁春盛景。
江不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门口那人,嘴唇翕动,喊了一声:“卿卿。”
白雍寒只是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
江不经讪笑两声,又问:“卿卿,你怎么来啦?”她站起来,似乎是想走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拍拍身上灰尘,“我都忘了,我现在太脏了。”
她见白雍寒无动于衷,便再说:“卿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庙离城这么远,你总不能是散步随意走来的吧。”
白雍寒一字未答,江不经也不嫌尴尬,站在她几步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若是你真是偶然来此,那可是巧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便是这般了。你说是不是?”
说着说着她又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都带上几分红。
白雍寒往前走了一步,鲛纱裙摆拂过古刹青石,发间步摇轻轻颤动。
江不经不由退了好几步,连忙摆手,“你别进来,这儿脏。”她稍微一顿,又哑声道:“我身上也……脏得很。”
清平二人趴在屋顶上,从漏洞处打量里面情况。
顾西月似乎学得了一个新词般,拉住清平的手,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