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需要的东西显然只有一样,谢镜愚不费吹灰之力地理解了。“臣外袍里有。”虽然他这么回答,双手却不停到处点火,嘴也忙得很,一点也没动身的意思。
虽然朕喜欢他这样,但谢镜愚摆明了想重演近两月前的一幕——过度羞耻以至过度快感,朕想一想就头皮发麻。“快去拿来!”
“陛下,”谢镜愚总算抬起头,似乎又开始委屈,“臣只是想亲遍……”
这会儿,他眼中情绪强烈得无法错辨,朕完全无法直视,差点就妥协了。“你现在还有心情做水磨工夫?”朕好容易想到一个反问的理由。
论速度,当然还是直接用脂膏快。见谢镜愚神色明显动摇,朕赶忙再接再厉:“你悠着点,朕还有点头疼。”
用朕不舒服做劝服借口极可能无往不利,因为谢镜愚即刻就屈服了。“是臣的疏忽,臣这就去拿。”
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后,其后再无阻碍。但朕可能还是小看了谢镜愚的决心:就算他这次没玩上次的花样,也把朕弄得欲罢不能——床笫之间,他已经比朕更了解朕的身体,知道在哪里、要怎样才能令朕强忍不住。
一通折腾下来,衣物散落满地,龙床上也一塌糊涂。浑身黏糊糊,朕只想沐浴;可还没开口,谢镜愚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地告诉朕,说水早就准备好了。
“你一来就让刘瑾弄这个?”朕沉到氤氲热水中的时候问,心道老内侍的脸恐怕绿了好几遍。
“刘内侍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想把臣灭口。”谢镜愚补充,一脸心有戚戚焉。
鉴于他刚刚表现几近凶狠,朕很怀疑他是装出来的。“朕觉得似乎没什么用。”
“当然没法有用,”谢镜愚立刻反驳,还是那种朕已经很熟悉的深沉眼神,“在这件事上,什么都没用。”
身下有点酸软,还有无法忽略的异物感,朕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谢镜愚察言观色,立即乖觉道:“还是臣来帮陛下清理罢。”
虽然他弄确实比朕弄更舒服,可问题就在于太舒服了。不过一会儿,朕又重新有了感觉——谢镜愚很可能是故意的。“朕以为你今天要问点别的呢。”
“什么别的?”谢镜愚接口,水底下的手依旧兢兢业业。
朕垂目望向水面。因为他的动作,其上微微泛起波纹,带得底下景色隐隐约约。“回纥和吐蕃献上来的美人……啊!”突然一阵刺激直冲脑门,朕的话尾不自觉地拔高。“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谢镜愚立刻道,仿佛他没听出朕的明知故问,刚刚暗地里拈酸吃醋的人也不是他一样。“臣只是知道,就算陛下将她们收入后宫,也不是为了云雨之事,而是另有安排。”
他得意了,这很罕见……朕便忍着不把那种感觉表现出来,而是用一种平淡至极的口吻问:“你说朕什么安排?”
“不管陛下什么安排,臣照做就是了。”
这摆明了是敷衍。朕几乎能看到一条无形的尾巴在谢镜愚身后摇,没忍住冒了点坏水。“如果朕说朕把她们全赐给你呢?”
谢镜愚果然僵住了一瞬。“陛下,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怎么不好?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朕继续撩拨他。
谢镜愚定定地望着朕,随后欺身压近。“如果陛下一定要赐的话,臣希望是——”他的手撤了出来,真正的挺进随即而至,“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低调~
第86章
一来两回, 还都不是什么省力姿势;等做完,别说刘瑾不敢直视朕, 朕也只想一个人待着。初三常朝还是要上, 朕干脆再次早早就寝。但在真正睡着之前,朕不免严肃地检讨了下自己——新年伊始就如此不知节制,整个正月都不能叫谢镜愚御前应对了!
这事儿说难不难, 说容易也不容易。不难是因为,正月里节假极多,宴饮也极多,没几人有心思干正事;不容易则是因为,朕惯常在新年开头交代大臣们新一年该注意的重点, 谢镜愚当然在其中。
于是朕就存了个心思,故意叫三位宰相一同御前听命, 美其名曰加强合作。独处的机会减少, 谢镜愚不可能不发现,结果朕就暗中得了他几个略带哀怨的眼神。这家伙装可怜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朕一边腹诽,一边勉勉强强地决定,网开一面, 给他空出元夕得了。
宰相们交代完,紧接着就是六部尚书。礼部的安排和去年差不多;预计花费三年修建的永济渠按时完工,工部和户部都得开始为大运河做准备;兵部则要和几位大将军商议北疆兵力布防,严防回纥等部的异动;至于刑部, 天下太平得正如年号一般,罪案极少, 他们乐得轻松。
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只有吏部。要想把事情做好,光靠宋远道这个尚书是不太可能的;他明白,朕也明白,叫上侍郎雍蒙一起听命就变成了心知肚明的默认项。至于雍蒙自己,他更明白,不然也不会在宋远道告退后仍旧要留下了。
距离雍蒙销假已经过去两个月;不算销假那次,阁中只有朕和他,这还是第一回 。“魏王还有什么事?”朕一面问他,另一面却忍不住心中嘀咕——人瘦得根本没恢复的意思,难道他依旧没放下?
“关于弘文馆,臣还有话想说。”雍蒙恭声道,从姿态到表情都看不出别的意思。
朕顿了顿,想起他每年都呈献的古籍。别的地方也就罢了,这处雍蒙确实很有发言权。“那就说来听听。”
“继父皇之后,陛下致力扩充弘文馆藏书,并广招天下博学贤士,至今也有两年了。”雍蒙道,“此二年间,弘文馆荟萃人才、编纂经典,都是仰仗陛下。”
如果朕是寻常人等,可能现在已经被夸得脸红了。“礼部、吏部诸多辛劳,也不可埋没。”朕随口推脱,接着问:“魏王可是对弘文馆有更好的建议?”
雍蒙没点头也没摇头。“臣只是以为,若弘文馆能招揽各地名士,对人才、经典都是事半功倍之效。而陛下招纳他们,也能令其讲论文义、撰修典章,以达集思广益之效。”
他说的,朕当然知道。当世能称鸿儒的莫过于谢镜愚的祖父,但招揽他显然不可能,好在还有谢镜愚;除此之外,尚有不少称得上大家、也尚在人世的名士,还有诸如教李简光算经的能人。即便那能人皈依佛门也许是个例,此事估计也是说着容易、做起来肯定麻烦透顶。
“既是名士,多少有些脾气。”朕道,心忖雍蒙莫非是让朕去三顾茅庐,“要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朕所用,恐怕并非易事。”
雍蒙仿佛没料到朕会这么说,地闪过一丝惊诧。“原来陛下如此想?”
被他这么一问,朕有点莫名其妙。“不然呢?”雍蒙素来在文人墨客中口碑极好,和名士关系估计也差不了;但朕并不担心由他引荐的人成为朋党——因为弘文馆都是文职,还远不及中书省清贵,闹翻天都闹不出大事。
雍蒙目不转睛地注视了朕一小会儿,随后低下头。“若陛下仅仅担忧这点,此事定然不成问题。”
朕被他弄得更迷茫了。“怎么说?”
“臣的意思是,陛下无需担忧他们的脾性。”雍蒙恭恭敬敬地拱手,“只要陛下有令,不管是谁,自当应诏而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勉强地来和情愿地来是两回事。若是不愿意干,大可以消极怠工,过两年请辞就是。如此一来,不管对哪边都是浪费时间精力而已。
亦或者说,雍蒙的意思其实是,只要朕下诏,那些人都会乐意?这事儿会如此简单么?
朕不由认真思忖了一番。雍蒙会说“原来陛下如此想”,就说明他之前有个预判,关于朕可能用什么理由拒绝他;而后,他发现他担心的部分和朕担心的部分不重叠,才会说此事不成问题。
所以他之前担心什么?朕对那些名士根本没兴趣、也就根本不想招揽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