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心现在有两个实验室，一个是明面上的有名字的公开实验室，另外一个实验室在偏远郊区的地下，除了被她授予权限的两三个人，没人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

今天她去那个公开实验室的时候，张无眠竟也在，实验室最近收到国外的一个算是比较大的订单，所有人都在加班，公开实验室日常的管事是张无眠同校的校友，叫杨开，估计是遇到什么问题要请教大神，喊他过来的。

果然，她凑近的时候就听到杨开及几个同事在跟张无眠求帮助。

“那富豪他恨不得把身上所有器官都换一遍，得亏我们还不会打印大脑，不然他估计连脑袋都要换成年轻的！”

杨开道，“现在的问题是，心脏和肝脏一体打印我们从来没试过，无眠，你帮帮忙，帮我们调试一下参数，我相信有你在，我们失败的几率会小很多。”

张无眠并没有推辞，“好。”

杨开拍了拍他肩膀，“就知道你小子够意思！”

顾悦心走过去，插嘴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可着他这只羊使劲薅羊毛，老来帮你们解决这个那个，顾问费给了么？”

杨开身边有个年纪轻的女孩，看看张无眠，又看看她，嬉皮笑脸地道：“张教授过来给我们指点指点谈什么钱嘛，对吧，张教授，反正给你你也不会要的，你跟我们顾总都那么熟了。”

其余的人暧昧地笑着附和，“就是就是！”

因为她跟张无眠买房子都一块买的，张无眠没事也老过来她这边，这里的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或者将来很可能是一对，他们偶尔会开他们的玩笑。

往常这种玩笑顾悦心都装作听不懂地转移话题，今天她笑着白了一眼那带头的年轻女孩，“熟就活该被薅是吧？”

那女孩打蛇随棍上了还，凑到张无眠旁边，“张教授，那你就找咱们顾总要钱去吧，去吧去吧。”

张无眠被怂恿得红了脸，干咳了一声，“我也没做什么，别说钱不钱的事了。”

顾悦心对那帮人道：“赶紧干活去吧各位，辛苦了。”

那群人作鸟兽散，现场只剩下顾悦心和张无眠两人，顾悦心道：“谢谢啊，过来帮忙。”

张无眠一笑，“没事。”

“对了，”顾悦心道，“明天我打算出差。”

“怎么突然要出差？去哪里？”

“你不是说整合技术资源是唯一的办法嘛，我想去试试，国外每个研究这个技术的实验室我都去拜访一遍，说不定能有收获。”

张无眠顿了一下，对她点了点头，“你想去就去吧。”

顾悦心指了指自己偌大的实验室，“那我走了，反正你也过来帮杨开他们，那你帮我看着点这里，别让他们把我实验室给点了。”

张无眠被她逗笑了，“知道了。”

……

顾悦心一走走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她回来，杨开他们的那个订单还在实验阶段，张无眠每天都跟他们一起泡在实验室里，她回来那天先去实验室溜达了一圈，然后准备回家休息，那群人又不放过她，说她刚下飞机累了，让张教授开车送她回家反正顺便，张无眠被起哄得不自在，但还是小心问她：“要我送你吗？”

顾悦心道：“如果你也回家的话，那就一起走呗。”

他旁边那群人来劲：“张教授，今天就到这儿呗，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自己做。”

“顾总回来我们都没人去接机，现在怎么能让她自己打车回去，肯定要人送的，要送的！”

“张教授，麻烦你了啊！”

他们就这么被“赶”出了实验室。

张无眠开车，顾悦心坐在副驾，他看她满脸疲惫，道“困了就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顾悦心摇摇头，“没事，我还好。”她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张无眠一笑，“没关系。”遇到一个上坡，他换了个档位，顾悦心看到，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开手动档的车，你真是个怪人。”

“有你奇怪吗，明明你另外一个实验室的技术早就已经突破了两个器官甚至多个器官一体打印的难题，你非得看着杨开他们苦苦熬夜，他们要是知道，肯定得气吐血。”

顾悦心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政府签了协议，我私人的实验室不能曝光，要是被人知道我在研究大变活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也就是我让政府赚了足够多的钱，他们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搞，而且我只打印他们四个人，只要成功了我就毁了所有数据，再不会碰了，我也知道这个实验很不道德。”

“嗯。”张无眠点点头，问：“你去国外实验室，有什么收获吗？”

顾悦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碰一鼻子灰。”

“猜到了。”

顾悦心看了他一眼，“虽然去国外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我自己有了一些想法，可能会对我的实验有用。”

“能说说吗？”

顾悦心朝他吐吐舌头，“不能！”

张无眠笑了。“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嗯，好！”

……

过了不到半个月，顾悦心再喊他去参观一次死囚打印实验，情况就有了质的飞跃，编号014“活”了过来。

虽然是个无脑的傻子，但比前面的实验品好了太多。

张无眠看着014号实验品的正常的身体数据，惊讶极了，按照他的猜想，至少要五年顾悦心才会到现在这个程度，她竟然现在就完成了！

顾悦心脸上有些得意，嘴角勾起，“这个世界天才也不只有你一个，我也是呐。”她一副我很厉害吧快夸夸我的样子。

张无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他见过她狼狈脆弱的样子，见过她坚如磐石的样子，见过她跟别的男人爱得轰轰烈烈的样子，见过她为了他们日夜苦熬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她在他眼里变成了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很多时候看着她他都移不开眼，感觉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嗯，你真的很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