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串问题,把蓝澜问得心里直打鼓,更对白芳婷另眼相看,本来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女孩子土里土气,傻呼呼的,不是什么聪明人物,但这几句话一问,立刻让她注意到,这女孩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傻,而这些问题…确实也问到自己心坎上。
“这些男人…关键时候,本来就没一个能信得过的。”
蓝澜一下叹息,白芳婷却冷不防冒出一句。
“那…那两千五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还我呢?”
“呃…”
“很不好意思啦,但我并不是你这样的大明星,不久前我还只是个学生,两千五对我很多的,没办法就这么白给人了,我要存好久的,而且…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好…”
白芳婷边说边低下头,感觉相当心虚,“你和那个总经理,我们应该算是敌人的,老师如果知道我这么作,一定会气炸了,他说过,只要看到你带着笑走过来,什么都别和你啰嗦,直接一杯水往你头上浇下去就对了,若他晓得我…”
偷瞥蓝澜的反应,白芳婷有些担心这话触怒对方,却没料到蓝澜愣了一下,“那个男人…会被你气炸?”跟着就有些遗憾地笑了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呢,说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很不一般,我就从没有看过他气到炸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优秀吧,才不会惹他生气。”
“不是的,那个男人…”
蓝澜说着,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看了白芳婷两眼,笑道:“我的银行卡没带在身上,现在又有急事要去处理,不如这样吧,我去处理一下,过两天…或者明天,我打电话给你,一起出来喝个咖啡,我把钱还给你…这事别给他知道喔,他一定会很生气的,我晓得他一直放不下以前的事,对我…很多误解。”
镇定下来,蓝澜回复了平常挥洒自若的女演员姿态,更把孟衍的名字也拿来利用,说得白芳婷频频点头。
之后,双方约定了联络方法,各自离去。
蓝澜在紧要时刻,被白芳婷解了危,这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但却也有没那么运气好的人,正为着忽然遇到的危机,焦头烂额。
“…截至目前为止,DM公司的股价仍处于跌停,底部爆出大量,分析师指出,该档股票卖压沉重,估计未来两到三天,股票将会持续破底,建议投资人卖出…”
悲观的预测,恰如秦守难看到爆的脸色,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快被打爆,他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是的,我知道你们很火大,我何尝不是?这次不光是你们亏钱,我自己的钱也在里头,你们损失惨重,我又好到哪去?我也想不通,明明就只是一条很普通的艺人绯闻,天天报上都看得到,为什么这么普通的一件事,却搞到我们股价大跌?还跌了又跌…”
听着里头的连串骂声,秦守几乎忍不住想扔掉手机,“他妈的,你以为我愿意吗?事情本来都计画得好好,鬼才知道为什么意外那么多?这间DM公司简直是见了鬼,到处与我相冲…哼,陈总,你少说这种话,大家不是第一天出来做生意,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和我一起炒股了,赔了就全怪我一个,之前赚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电话那头大声咒骂,更传来威胁的声音,秦守眉头皱得更厉害,眼下还不好破脸,不得不放软态度,“陈总,我的钱也全在里头,现在大家扯破脸,对谁也没好处,不如一起商量看看,怎么才能让事情有点转机?”
那一边似乎提供了某种方法,秦守想也不想便摇头,“不行,办不到的,不是我不想,是根本没这可能,DM公司不是大公司,流动资金有限,基本都已经用在女神大赛上,现在根本就没什么钱了,更别说收购库藏股护盘…什么?”
秦守的声音一下拉高,“把公司资产押给高利贷套现?你疯了吗?这么作是犯法的,如果被追究起来,光是这个,我就要去吃牢饭了…姓陈的,少说这些没用的,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想让我沉尸东京湾的,你不是头一个,也绝不会是成功的那个,我奉劝你,别那么沉不住气,否则大家一拍两散,对谁都没好处,哼!”
说完,秦守愤然挂了电话,本来想要把手机往地上摔的,最后还是忍住,放在手上看了一看,开始沉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后他咬牙又拨起电话。
“喂,小麦吗?我有几笔公司的房产与土地,老董事长以前买的,我现在急着想要换点现金…不,不是银行,审核时间太久,放款没那么快,我急着要钱,等不下去,你帮我找点其他的管道,抵押也好,有人要也行,只要能尽快换到钱就好…手续你不用担心,公司这边我会搞定的。”
又一次说完电话,秦守的表情没有比较好看,反倒像是作了一件大违心事,一脸的不愉快,最后,他猛地一下重拳打在桌面上。
“哼!就算真要转卖公司资产,也不会便宜你们…要我拿去护盘,当我傻子吗?我有了钱也只会进自己口袋!”
狠狠恶恶的说话,似在宣誓决心,秦守脸上满是煞气,眼睛直直瞪着电视屏幕,心头的恨意,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这注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不但各家媒体追逐,还有人存心让这阵浪头停不下来,一浪又跟着一浪,当那段网上视屏被炒得火热,一直巧妙与媒体维持距离的我,很“意外”地被媒体堵个正着。
“啊?问我想法?我没什么想法啊?”面对一堆麦克风与摄影机,我表现得异常淡定,“这些事情你们去问当事人好了,反正我这里什么也不能说的,你们知道…这种事,男方不好说什么的,总之,如果有错,那一切肯定都是我的错,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你们就别追根究柢,人家以后还要作人呢…”
脸上挂着微笑,我的这段话,尽量说得平静而诚恳,确实有不少人看了觉得感动,感叹他有担当,但同样的画面,看在他熟人的眼中,就是不同感受了。
“这个贱男,太阴险了!”
林红看着电视里的我,摇头道:“说得好像慷慨激昂,其实没半句可用的话,什么一力承担?什么肯定都是他的错?他根本没说要怎样去承担,没有具体条件约束的承诺,全都是空话,至于什么谁对谁错…人家那边还在拼命否认的时候,他跳出来说都是他的错…这才叫阴险咧。”
“姐,我不太懂。”白芳婷皱眉道:“那段录像不是拍得很清楚吗?虽然光线很暗,但脸什么的,拍得清清楚楚,这个也能否认的吗?”
“就说你天真啦!演艺圈就是这样的,睁眼说瞎话是基本功,就算被人捉奸在床了,一样要先否认,找理由耍赖,赖给误会、赖给别人设局陷害,甚至赖给外星人都可以,反正说完以后,信的还是信,不信的还是不信。”
林红道:“你打开报纸,这两天不是说那个谁谁谁,和自己老婆一起在家里吸毒,警察进门查水表抓个正着,他们也是说自己被陷害,这种话你信吗?人家一样说得很爽啊…”
“那…孟衍这么作,是故意把人往死里推?这样女方不就很难受了?”
白芳婷偷瞥林红一眼,悄声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林红答得斩钉截铁,“对付蓝澜那种贱人,让这贱男去正好,你都不知道,那贱人…可阴险了,我遇到她,肯定泼她一脸水。”
正说着,白芳婷的手机接到短信,打开来一看,居然就是蓝澜发过来,要约白芳婷出去见面,顺道还钱。
见面的地点,约在浮萍居咖啡馆,白芳婷与蓝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座位碰了头,蓝澜戴着大黑墨镜,装束也比较低调,一看就知道是打算要掩人耳目。
“抱歉,用这样的形式与你见面,我这几天…有点不妙,记者都追着我跑,只能约在这里,偏僻了些。”
“别这么说,我也知道你有难处,幸好你是约在这里,如果是约在某个废弃的铁工厂,我还真不知道敢不敢出来赴约呢。”
“呵呵,你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