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道鸡汤(1 / 1)

看上去这好像是那个青铜片融入了手心?薛牧握紧又松开,反复再三,始终察觉不出异物感,也没有什么能量反应,完全感觉不到用处。

说不定要自身具备一定的能量才可以激活?薛牧暗自沉吟。

薛牧向来是个很积极很有适应性的人,穿越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他就一直在面对现实,设法了解和融入新的环境。

和这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暴力女混在一起,虽然危险,但也算是个好机缘。

目前看来,无论是要了解这个世界,还是要练功什么的,眼下的状况没有比和这群女人打好关系更快的方法了。

所以说首先要做的还是先获取她们的信任,站稳了脚跟之后再考虑以后的事情。

透过窗户看出去,窗外蓝天悠悠,碧空如洗,莺飞草长,清新沁人。

在现代都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薛牧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这样的郊外场景了,即使到了郊外,天上多半也笼罩着灰蒙蒙的雾霾,让人心中压抑,而不是这样的清新明朗。

对于在现世并没有亲人牵绊的薛牧来说,这一刻更觉得其实穿越也没什么吧,无非换了个生活方式而已?

多年打拼攒下的身家随风而散,泡的小明星也没了,那又有什么可惋惜?

身处全新的世界,面对茫不可测的未来,那又有什么可忧虑?

当年可以白手起家,如今也可以。

薛牧吁出一口浊气,心情变得开阔了许多。

环顾左右,发现周围也已经不是山道,似是到了平坦的官道上。

前方远处隐约可以分辨一座城池的轮廓,也许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岳小婵正在侧面不远,衣袂飘飘,踏草而行。薛牧凝望着她的赤足,可以确定她绝对足不沾地,只在草尖掠过,彷如穿花蝴蝶。

这个世界的武力值真的很高啊……

十三四岁的女娃娃,就这等轻功,看上去还非常闲适,不知道火力全开是不是真会飞?

话又说回来了,你们这么牛叉了,要马车干嘛?

仿佛感受到他的注视,岳小婵转过头来,嘻嘻一笑,做了个挖眼的手势,好像在说: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薛牧没话找话,指了指城池的方向:“岳姑娘,那是哪里?”

“京师。”

“我们此行就是去京师吗?”

“和你有关系?”

“我可是要给你们做账房的。”

岳小婵“哈”地一声笑了出来,飘然到了车窗边,打量了他一阵:“气色看上去好多了,之前病恹恹的,我们的药果然就是有用。”

薛牧暗自翻了个白眼,继续没话找话:“姑娘为什么不坐车?”

岳小婵鼓着腮帮子:“师父在统计之前我们南方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我看那些数字头疼,出来解闷。”

薛牧怔了怔,之前换车厢的时候他看见马车前后都坐了不少女护卫的样子,你既然闷,不会和她们扯扯淡么,至于一个人在外面玩草上飞?

仿佛看出薛牧的想法,岳小婵眼睛弯成了月牙,似是觉得非常有趣:“看来你真是不知道我们是谁——真以为什么人都敢像你这样和我们师徒说说笑笑的?真不知你是缺了根弦呢,还是太过无知。”

薛牧倚着车窗,偏头看着岳小婵萝莉般的小脸,那肤若凝脂的小脸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看着确实可爱爆了。

他摇头笑道:“虽然我确实是无知,不知道贵师徒是何方神圣。不过我觉得即使我知道了,也没道理怕跟这么漂亮的小妹妹说话啊。”

岳小婵刮了刮脸:“嘴硬,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请问尊师高姓大名?”

岳小婵眨眨眼:“她倒是和你同姓,讳清秋。”

薛清秋么?

薛牧脑子里闪过那美眸里冰寒的神光,完全没感觉这个名字能吻合那么恐怖的高手形象,反而觉得三个平声读起来有点不顺口来着,笑道:“原来还是本家,那就更不怕了嘛。”

岳小婵瞪大眼睛,用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了他半天,终于失笑:“真是……好吧好吧,不怕就好。”

没听说过她岳小婵,还算挺正常的,毕竟她今年不过十三岁,在江湖尚未露面,也没什么可以夸口的战绩。可是师父是何许人也?

星月无颜色,血手洗清秋。

天下最强的洞虚级高手,最神秘莫测的魔门星月宗宗主,杀人盈野的超级大魔头,是不少人心中的天下第一,虽是没有公论,那也是公认的十大至强者之一……

在这个全民崇武、百家布道的世界里,薛清秋的名字差不多可以治小儿夜啼了,眼前这家伙真不知道是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

所谓的女护卫们其实不是什么护卫,她们也是魔门弟子。

不过跟岳小婵这样的核心嫡传有着不可逾越的身份差距,真没几个敢跟她嬉皮笑脸,便是她有心找她们扯淡,得到的也只可能是恭恭敬敬的回应。

外人就更别提了,要么就是和“妖女”拼命,要么就是神魂颠倒跟个傻哔似的,要么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同道,薛牧这样的平常态度倒是岳小婵从来没有见过的,觉得十分有趣。

不由笑道:“这会儿看你,倒是洒脱了许多。之前总觉得藏了一肚子秘密,眉眼都是忧色。是刚才顿悟了什么的样子?”

薛牧笑了笑:“既然你闷,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岳小婵眼睛亮了,兴致勃勃道:“好啊好啊。”

薛牧悠悠道:“一个卖瓷碗的老人挑着扁担在路上走着,突然一个瓷碗掉到地上摔碎了,但是老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路人看到觉得很奇怪,便问:为什么你的碗摔碎了你却看都不看一眼?你说老人怎么回答?”

岳小婵很有兴趣地猜:“这个老头其实很有钱,并不在乎一块碗?”

薛牧摇摇头:“老人回答,既然已经摔碎了,再怎么回头看,它还是碎的。”

岳小婵怔了怔,一直挂着的笑眯眯的神情慢慢收了起来,沉思下去。好半晌才开口道:“很有意思的故事,对我的修行竟似有些启发,谢谢。”

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上,薛清秋对着几卷帛书,秀眉紧蹙,一手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的功力早臻凡人无法想象的至境,那边岳小婵和薛牧的对话并不大声,却也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

随着薛牧的故事说完,她和徒弟一样的怔了一怔,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帛书,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哈哈一笑,数卷绢帛忽然泛起幽蓝的火焰,眨眼之间飞灰湮灭,消散无痕。

有女弟子汇报:“宗主,我们到了。”

车队缓缓停下,薛牧也钻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城门上的篆字:天都。

与此同时,他骤然感到剧烈的气压涌向身体,就像是潜入极深的水底一样,挤得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还没等他开口问身边的岳小婵,他又忽然感到一股热力从掌心涌起,瞬间传遍身体每一寸细胞,刚刚还觉得很有压力的气场顿时不见,相反的倒觉得浑身舒泰,甚至有一种奇怪的亲切熟悉之意传进心底,就连城门边的杂草此刻看上去都那么可爱,就像是……

回了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