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远了,我才推开车门,耐下心情,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大中午的,小区里没有什么闲人在走动,我找到他租住的那栋楼,很轻松的找到了他的住处。

楼道里很昏暗,这栋楼是那种很旧的住宅楼,窗子很小,楼道里的玻璃也没有一块是完整的,来到五楼,就站在那间房的门口,我掏出娜留给我的钥匙,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轻轻一拧,门锁应声而开。

房间的结构极为简单,进门后一条大约4、5米长极为狭窄的走廊,尽头就是卧室,右手边就是狭小的卫生间和厨房。

卧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

我回手把房门关好,反锁上。

我后腰里别着那把半米长的苗刀,虽然我知道房间里没人,但是还是不自主的把刀抽出来握在手心里。

手心里都是汗。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还算明亮,6月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倾泻在不大的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大约有3米乘4米见方,窗子向南,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木质单人床,床边一个矮矮的床头柜,挨着床头柜一个电脑桌,电脑桌上摆放的正是娜借给他的我家的电脑,一把有靠背的电脑椅摆在电脑桌前面,然后就是墙角里的一个大皮箱,再无它物。

比我想象中要整洁的多,而且房间里飘散着一股我很熟悉的香味,我知道也许是娜帮他整理和打扫的,娜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对灰尘和杂乱是零容忍的。

不过如果按照娜的说法,她应该从五一事发之后,就再没有来过,已经快一个月了,那可能谢非的个人习惯也是挺好的。

我来到电脑桌前,点开电脑的电源开关,然后开始翻找有用的线索。

抽屉里有一个CD包,里面有大约几十片刻录的DVD数据光盘,电脑桌上堆着几本书,我翻看了一下,里面没什么东西,不过我翻看CD包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娜和他的合影,两人肩并肩的站在她们学校门前照的,看她们的穿着,是冬天照的。

而且两个人的笑容很自然,虽然离得很近,不过能看出来她们俩那时候还没有很亲密的关系出现。

电脑启动了,不过有开机口令,幸好娜早上把密码也告诉我了,我顺利的打开了他的电脑,正准备查看他电脑里的文件,却注意到虚掩着的床头柜抽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拉开抽屉,就在最靠近外侧的地方,一盒开封的杰士邦出现在我眼前,我抽出里面剩余的套子,原本12个一盒,只剩下3个。

我头脑里飞快的回忆着那些超市小票,我发现问题应该是5月12号,最后一张有避孕套的小票我记得很清楚,是5月10号,按照娜的说法和娜回家的时间来看,5月13号以后,她就再没来过,那么,10号到13号这4天里,用了9个?

如果不是谢非这段时间和别人用了,就是娜在撒谎。

我的心剧烈的抽搐着,5月13号至6月2号的今天,不到20天时间,谢非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

我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地面上很干净,看起来是刚刚打扫过,我想起进门后在厨房门口有个废纸篓,里面满满的都是垃圾。

我快步走到厨房门口,一脚踢翻了那个废纸篓。

里面满满的垃圾应声摊撒在地上,我翻看了一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个已经干硬的纸巾团,扒开一看,正是系好个死结的用过的避孕套,里面还看得到尚未挥发干净的污浊的液体。

这个套子看得出已经有几天的历史了,我再继续翻找,没有其他的。

我不是侦探,也不是法医,我无法判断这个套子到底是哪一天用的,但是我几乎可以断定,就在我发现了娜的事之后,娜虽然晚上不再来这里,但她一定是在白天或其他什么时间来过,而且绝对不是一次,谢非一个人住,看厨房的样子并没有在这里自己做饭吃,那么也许要几天甚至十几天才倒一次垃圾,那么这近来这几天里,娜就至少来过一次。

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活生生给撕扯开了一样。

回到卧室,我把床头柜的抽屉彻底拉出来,里面都是些袜子内裤什么的,我厌恶的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倒在床上,一个香水瓶子立刻滚了出来,我认出那正是娜上班头一天我给她买的那瓶5号香水。

我突然清醒了,直到昨天,我还闻到她身上有这种香水的味道,她没有第二瓶,而这个,就极有可能直到昨天还在娜的身边,不对,昨天是六一,我们三口人一直在一起,那就是前天,娜前天下班回家之前的某个时间人就在这里,为什么要补香水甚至补妆?

洗过澡咯,为什么洗澡?

还用猜吗?

但是前天的避孕套没有发现,或许单独扔出去了……

或许他们这几天根本没用就很少用这东西?

娜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使是她的安全期里也要坚持我带套子的,娜这是怎么了?

床头柜的下面还有个小门,拉开后,我更加震惊。

上面的抽屉里除了香水和避孕套,都是男用的内裤和袜子,而下面的小门拉开后,里面赫然出现的,全是女人用的丝袜胸罩和内裤。

我无法确定这些是否都是娜的,但肯定不是谢非的。

娜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即使和我结婚这么多年,每次我俩做完之后,不管多晚,她都要去洗澡洗下面,然后要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能睡觉。

她在这里预备了这么多更换的内衣裤,毫不奇怪。

她已经和我坦白了那么多,却仍然和谢非保持着联系,即使是我发现了她的丑事,她也仅仅改变了来这里和谢非幽会的时间,可是既然无法和谢非断绝来往,为什么还要强留在我身边呢?

既然还无法和谢非撇清关系,为什么还要我来帮她清理留在这里的东西呢?

我开始后悔过早的相信她,过早的撤掉了调查所对她的监视。

想到调查所,我想,他们不会撒谎,他们收钱做事,那么就是说,娜前段时间确实和谢非断绝了来往,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呢?

我已经完全困惑了。

床铺还没有搜,我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行李被褥都扯到了地上,挨个抖搂开,没有什么东西,趴下向床下望过去,床下也堆着一些东西,我把整个床板都掀了起来,看到下面堆着几个鞋盒子,两个李宁运动鞋的盒子自然安静的躺在其中,床下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在床下靠墙那边的角落里果然还散落着几个白色的手纸团,大约有近10个,我用脚踢了踢,都是已经干涸的发硬的样子。

强忍着一阵阵的恶心,我挨个把那几个纸团打开看了看,果然又出现几个用过的避孕套,里面都有男人排泄出来的东西,有的虽然已经干涸了,但是那种蛋清黄色绝对错不了。

看得出有些套子时间久一些,上面沾满了灰尘,里面也已经干涸了,而有的里面却很新鲜,甚至外边都仍然还有些湿润,这明显是近几天的产物嘛。

娜从来不往床下扔东西,这些东西扔在这里肯定是谢非的一些坏毛病。

房间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整洁我想肯定也是娜的功劳。

床上床下再没有什么新发现。

我坐到电脑前,挨个硬盘搜索了一下是否包含娜这个名字的文件夹。

很快,在最后一个分区中,搜到了一个名为“娜娜”的文件夹。

点开一看,满满的足有3、4个GB的视频。

视频的名字都是按时间命名的,我随便点开了一个名为5月31号的,果然,正是两个身体重叠着快速蠕动的画面。

画面很清晰,不像是摄像头那么低劣的设备拍摄的东西,角度是斜对着床的对面位置,我回头看了一下房间的情况,起身观察了一下,很快确定了当时摄像机摆放的地点,就在卧室门口那里,不过现在那里空无一物。

只是一面白色涂料刷好的墙壁。

如果说,在这里摆放一部摄像机,娜不可能发现不到。

无论这个摄像机有多精致小巧,这里只是一面白墙,不可能是偷拍,在谢非摆弄摄像机的时候,娜一定是知道的。

那么,娜说不确定他有没有录像也是撒谎,视频里明显注意到娜偶尔会像镜头这里看几眼。

娜如果一直都知道他有在录影,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担心视频的泄露?

我大概看了一下视频的数量,一共有311个,而且文档的大小都很接近,每个都是10M左右,我不是电脑盲,我知道,这些视频,应该都是剪辑过的。

果然,我又点开几个,每个都是大约3分钟左右,都是没头没尾的剪辑好的交合片段。

我开始后背泛起阵阵寒意,谢非如此费力的编辑这些视频要做什么用?

看着画面中的娜,丝毫没有被逼迫的样子,那么,他究竟是怎么说服娜拍这些东西的?

这些都是剪辑过的东西,那么原始的素材视频在哪里?

这些东西究竟有没有被散播出去?

现在想通了娜为什么反复强调不要我看这些东西,可她究竟受到了什么威胁必须要除掉这些看起来她完全是自愿拍出来的淫乱画面呢?

太多的问号出现在我的头脑里,我越想越害怕,顾不上继续仔细搜索硬盘的其它位置,立刻关机打开机箱盖,才发现,这台原本是娜从家里借给他的电脑上他居然又多加了两块硬盘,不过都没有接线,接上线的只有我们最开始的那块。

顾不上想太多,把三块硬盘全部拆下来,连同那个CD包一起塞进我带的背包里。

给搬家公司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立刻来搬家。

趁着搬家公司还没来,我打开墙角里的皮箱,找到了那部微型的DV机和一个简易三脚架。

DV机很普通,也不是什么名牌,不过是数字的,很小巧,我继续翻找了一下皮箱的夹层储物袋,在拉链里面找到了摄像机的说明书和保修卡。

价格很便宜,不到2000块,不过我想也应该是娜买的,他没有收入,电话都要娜帮他买,这东西更不用说了。

DV机是今年四月中旬买的,也就是说,他录像应该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剪辑出来300多个小段,看来这两个人也够疯狂的,不过也许这些视频都是从几个大段里分离出来的,我担心搬家公司的人随时会上来,也没时间再次开机确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