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楼花魁(1 / 1)

山谷的夜,万籁俱寂,静得听不见一丝虫鸣蛙语。

天空中,金黄的明月默默地俯视着一切,给昏黑的大地盖上了一层淡黄色的薄纱。

借着月色的微光,沈玉清沿山洞而进,一步步踏入这片给了她二十年神秘的禁地。

此刻,沈玉清心中百感交集,对解开秘密的期待,对师父身份的好奇,对可能遇到惩罚的忐忑,以及犯禁的刺激感,都环绕着她,越往前一步,这种复杂的感情就越是浓烈,一向冷静的她此时心却禁不住狂跳起来,虽然四周并不炎热,她的鼻尖却渗出了微微的汗珠!

“嗯……”

一丝长长的娇吟忽然钻进了沈玉清的耳朵,声音虽然微弱,但对她而言,却是如同雷震,沈玉清不禁停下了脚步,屏息细听。

“有人!难道有人进来了?不可能,这里与世隔绝,只有自己和师父知道!那……这…声音…难道…是…师父?”

虽然师父总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但毕竟共同生活了十八年,就算是生活中的一些细节,自己都耳熟能详,更何况是声音!

教授武艺或是自己犯错时,师父的声音是严厉的,平时,师父的声音又是温柔的,但刚才这声音,听着既熟悉又陌生,而且,还让人浮想联翩,这声音,既柔弱又放荡,真的是来自师父么?

沈玉清细细想着,不觉耳根都红了!

“嗯…嗯…唔…”

没等沈玉清想明白,一声声的娇吟再次传来,而且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浪过一声!

沈玉清按捺不住好奇心,循声向前走去。

复行数十步,黑暗渐逝,前方再次出现亮光,很显然,洞口到了!

沈玉清屏住呼吸,施展轻功,悄悄来到了洞口。

这里和前面的山谷极为相似,四面都是陡峭石壁,中央则是一个圆形的空旷平地,有所不同的是,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热气,云蒸雾绕,宛若仙境,也让人很难看清四周事物!

这些只难得住寻常人,又怎能难得住身负绝技的沈玉清?

沈玉清定睛一看,马上就瞧出了端倪,原来在山谷正中央,有一个方圆两丈有余的温泉,山谷中的热气正是由温泉蒸腾而出!

沈玉清这才明白,自己在前面山谷中所用的水,也正是由此涌出,再从石壁中的暗道流到前面的!

与此同时,沈玉清也找到了发声之人所在,那人正身处温泉之内,背对着沈玉清。

虽然只能看到后背,但此人的美丽确是遮挡不住,精细小巧的脖子,光滑圆润的肩膀,美白如玉的肌肤,都勾引着人的欲望,让人忍不住想看看,这背影的后面,该是怎样一个绝代佳人!

从身形判断,沈玉清更加确定,此人正是她的授业恩师,沈玉清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师父,没有别人,或许是泡温泉太舒服了,师父才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吧?只是这么舒服的地方,师父竟然一直瞒着自己,还禁止自己进入,还真是小气呢!哼,小气的师父,瞒了我这么久,吓你一吓,算是扯平了!”

沈玉清想着这些,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玩心大起,运起轻功,一个纵跃,轻飘飘地来到了温泉附近,隐藏在距温泉不到一丈远的一颗山石后,盘算着突然跳出去,吓师父一跳!

“嗯…嗯…不行…不行了…”

温泉中人显然没有料到后面有人窥视,仍然沉醉在无边的欲海中,发出一声声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这串羞人的呻吟声再次打断了沈玉清的行动,也让她彻底明白,师父确实是在做那羞人的事情。

对于男女之事,沈玉清还未曾亲历,不是非常熟悉,但自渎之事,沈玉清就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环秀山庄中被朱三无意中轻薄后,沈玉清几乎夜夜都被情欲困扰,如果不自渎,根本无法排解心中的燥热,发泄过后,沈玉清都会责怪自己不知羞耻,决定不再犯禁,可事到临头,却又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忍不住再次沉沦,如此反复后,心中情欲更是每日俱增,直到被神秘人偷窥,差点贞节不保!

从下山以来,沈玉清都是独来独往,朋友屈指可数,三年江湖岁月,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与孤独,任何困扰和苦恼都埋藏在心底,以冷若冰霜的面貌示人!

然而,现在沈玉清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困扰,同时还深深煎熬着她的内心,每次在春梦中,都会看到一个人,他带着无比猥琐的笑容,肆意地玩弄着自己的身体,而自己却根本不能反抗,只能任其凌辱,最初这个人的面目还很模糊,渐渐看清楚后,才发现,这个人,赫然就是朱三!

沈玉清心知肚明,朱三就是她的梦魇,所以才留下书信,不辞而别!

离开环秀山庄后,沈玉清不知该往何处去,思索再三之下,只有回山寻找师父,期望师父能化解自己的心魔,找回原来的自己!

但此刻,师父的举动让沈玉清十分诧异,也十分苦恼,她心中唯一的希望正如泡沫般一点点破灭,现身相见的想法被打消到九霄云外,沈玉清蛰伏下来,静观温泉中师父的举动!

“嗯……魔君……嗯……玥奴……玥奴……不行了……啊……”

随着一连串高亢的呼喊,池中人猛地仰起头来,湿漉漉的秀发在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打在身后的水面上,整个人也随之仰躺下,漂浮在温泉的水面上!

高潮过后的她,陷入了虚脱般的舒爽之中,美目紧闭,檀口微张,鼻翼轻动,一对丰挺白嫩的乳峰高高耸立在水面上,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欲情仍未平息!

沈玉清仔细地打量着水中的师父,越看越觉得惊讶,从眉梢眼角到脸的轮廓,自己竟然与师父有七分相似!

这一发现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中了沈玉清,虽然沈玉清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但是娘亲沈玥的名字却始终烙印在沈玉清心里,以往沈玉清问及师父时,师父总是不愿多提,沈玉清只当是师父怕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因此也没有过多追问,此情此景下,沈玉清瞬间明白过来,同时也陷入了更深的苦恼之中:“师父果真就是自己的娘亲?为什么她要一直瞒着自己呢?她又为什么要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洞呢?她口中所提魔君又是何人?”

为解开心中的诸多疑问,沈玉清不再有顾忌,站起身来,缓步向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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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扬州城内。

夕阳褪去了持续一天的暴戾,留下的只有温情脉脉的余晖,夜幕即将拉开,也代表着扬州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即将开始!

因为是贵客,所以晚餐被安排在客栈最高档精致的雅间内,心中多重思绪的朱三无心品尝精心准备的美食,吃了一些后,便站在窗台前,凭空眺望,沈瑶和沈雪清见朱三如此,也是食欲不振,眼光都凝聚在朱三身上,心中各有心事!

朱三自恂:“算命老者的话似乎暗藏玄机,从他前后的举动来看,应该是刻意找上自己,这个人不是为财而来,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要求,所以暂时还摸不透他的心思,如今之计,只有顺其自然,他如果有所图,肯定会再来找自己的!”

朱三决定不再纠结于此事,他可不想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坏了欣赏美人的兴致,比起自己的身世,他反而对老者那个未曾谋面的孙女更感兴趣,会不会又是一个美人呢?

想着想着,一丝淫邪的笑意不禁浮现于朱三的嘴角!

沈瑶心里忐忑不安,紫月山庄已毁,她现在就如同乱世飘萍,而朱三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要紧紧抓住朱三,她知道朱三虽然现在对她母女有过承诺,但是朱三此人城府极深,性格阴晴不定,极难揣测,如今他对自己和雪儿好,说不清楚到底是真心喜爱雪儿,还是出于利用之心,如果维持目前这样的状态,自然安然无恙,若是他另有新欢,到时候只怕雪儿都会受到冷落,而眼前这个苏心月就极有可能对雪儿的位置构成威胁,沈瑶很担忧,却不知该如何阻止朱三,只有暗自烦恼!

天真烂漫的沈雪清可不明白沈瑶心中的苦恼,她心中只有好奇,同时也很不服气,她就想看看,这个被吹上天的青楼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朱三收回思绪,瞟了一眼恭候在门外的齐二道:“咱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齐二恭敬地答道:“回爷的话,再过半个时辰,玉秀园才开门,稍迟一些出发也是来得及的!”

朱三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雪儿,你回房换身男儿装束,咱们还是早点出发!”

沈雪清依言去了,沈瑶也帮她去打扮,不多时,沈雪清果然换了一身打扮,头戴书生帽,身穿长袍,连饱满的胸脯都用布条紧紧包裹了起来,看上去不再那么明显了,只是粉嫩的脸蛋和杏目娥眉依旧透漏出一丝少女的气息!

朱三笑了笑道:“这下小丫头变成小兄弟了,雪儿,你可要记住,叫我林大哥,我称呼你为沈贤弟,切莫露馅,否则家规伺候!”

沈雪清当然知道所谓家规为何,本想撒娇,但有旁人在场,只得点头道:“林大哥的教诲,小弟谨记于心。”

沈瑶替朱三整了整衣冠,柔声道:“你们路上小心,我等着你们回来。”

朱三应了一声,便让齐二领路,带着沈雪清出门去了。

扬州城的夜晚果然热闹,四处灯火通明,街道上的行人甚至比白天还多!

朱三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玉秀园门前,抬眼一望,只见门前早已排起了长龙,其中许多人衣着华贵,身边还围着几个下人,帮他们扇风擦汗,他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开门。

“咚咚咚!”

随着清脆的三声锣声响起,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大汉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清了下嗓子,高声道:“今日乃苏心月姑娘见客之日,凡手中有信物者,在此排队验过之后,即可入内前往凤来阁,其余人等,就此止步!”

话音刚落,排队众人都纷纷拿出玉牌,争先恐后地交给男子,好像生怕晚进去一时,就见不到心中的美人一样!

朱三在旁耐心等候,待人全部进去后,方才带着沈雪清,缓步走向前来,却见一个青年男子手摇纸扇,同时走到了门前!

朱三上下一打量,见青衣男子年约弱冠,面容白皙,五官端正,身穿一件普通的淡青色秀士服,衣衫样式虽然简单,但整个人的感觉十分文雅。

青衣男子扫了朱三和沈雪清一眼,见朱三在前,退到一边,合起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朱三先进。

朱三拱手还礼后,将玉牌递给了看门之人,看门的中年男子早已被齐二打点过,他草草地看了一眼,便请朱三和沈雪清进了门,因为随从不能进入,所以齐二只能在门外等候。

园子占地颇广,依着瘦西湖而建,正处湖光山色之中,也许是担心客人迷路,园中每隔十步就有人守卫,引导客人向凤来阁走去!

朱三走了数十步,特意回头望了望,却没见青衣男子跟来,心中稍有一丝疑虑,他总觉得这个青衣男子有点眼熟!

转眼之间,凤来阁已到,抬眼望去,此楼共有三层,内外都有灯笼火烛点缀,极是耀眼,门口站着四位身披轻纱,衣着暴露的妙龄少女,左右倚门而立,见朱三和沈雪清到,同时施礼道:“恭迎贵客,请入内。”

朱三扫了四位少女一眼,个个面容姣好,身材窈窕,不禁对楼上的苏心月又多了一层期待,而沈雪清见少女们暴露的穿着,则是心生鄙夷,轻轻哼了一声!

朱三脚刚跨入楼中,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年约三旬的妇人已来到跟前,款款下拜施礼道:“两位就是林公子和沈公子吧?今夜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妾身姓徐,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妾身徐妈妈,两位公子第一次来,请来这边上坐。”

朱三听得介绍,知道这个徐姓妇人就是老鸨,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她薄施粉黛,柳眉春目,虽不如少女般娇嫩,却自有一种成熟美艳,她眉眼间并无寻常老鸨艳媚之情,而是透漏出一种大方从容!

朱三从小纨绔,镇子里州府上的烟花之地都是常客,并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但从徐妈妈的身上,他看不出一丝风尘的痕迹,如果不是身处此情此景,他只会认为对面而立的,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夫人!

朱三到旁边坐下,问道:“在下和沈贤弟二人从未见过徐妈妈,徐妈妈怎会识得我二人?”

徐妈微笑道:“公子明鉴,你我确是初次相见,但妾身在此多年,能进得来此处的大多相识,少数初到之贵客,妾身自然要好好招待,今晚所来之客,只有两位来自南方海边,纵观全场,也就您二位的气质穿着相符,所以妾身才有此一言。”

朱三赞道:“徐妈妈好眼力!我和沈贤弟此番前来,就是为了一见苏心月姑娘,不知何时能得见苏姑娘芳颜?”

徐妈笑骂道:“公子好生心急,苏姑娘尚在楼上梳妆,公子且稍候片刻。”

朱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到场之人足有三十余人,不免心生疑问,悄声道:“徐妈妈,在下听说,苏姑娘一月只见一次客,而且不超过三天,在场之人莫非都能一亲芳泽?”

徐妈掩嘴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苏姑娘是色艺无双的妙人儿,岂会同普通烟花女子类似,进门的一千两纹银只是门票而已,要想与苏姑娘同床共枕,还需通过三重考验。”

朱三道:“考验为何?徐妈妈且细细道来。”

徐妈道:“这第一重考验,是酒量,苏姑娘喜欢饮酒,也同样欣赏酒量好,性格豪迈的男儿,只有能畅饮三斤美酒不醉之人,方能进入第二轮考验。”

沈雪清一听急了,争辩道:“这世上能饮三斤酒不醉之人又有多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莫非不能饮酒,就不是豪迈之人?”

徐妈道:“沈公子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入乡随俗,进来这里,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此规矩是苏姑娘所定,而沈公子是为苏姑娘而来,你情我愿,并无强迫。”

沈雪清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沈雪清不胜酒力,而朱三却有千杯不醉之量,他不以为然地道:“那第二重考验又是如何?”

徐妈道:“第二重考验是文采,苏姑娘出上联,能对上的方衬苏姑娘之心意。”

朱三暗暗叫苦,他虽从小读书,却对四书五经之流甚是厌恶,幸得记忆力超群,方才勉强学了一些,应付先生罢了,叫他吟诗作对,岂不苦也,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朱三皱了皱眉道:“那最后一重考验呢?”

徐妈精于察言观色,朱三一瞬即逝的沮丧并没逃过她的法眼,只听徐妈道:“林公子不必担忧,公子气度不凡,学问肯定也远非常人可比。这第三重考验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就是听曲。”

朱三道:“怎么个听法?”

徐妈道:“苏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尤其精通音律,她会随性弹奏一首曲子,能知晓其意者,就是通过最终考验之人。”

朱三心道:“这姓苏的小婊子可真会折腾,第一关淘汰文人,第二关淘汰粗人,第三关更是难如登天,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意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猜到?就算猜到,要是她不认,你也无可奈何,这三重考验可真算是绝了!”

朱三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笑道:“好个听曲猜意,实在是妙!确实,只有文武双全的知音,才能配得上苏姑娘!”

徐妈笑道:“林公子所言甚是,其实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只为一见苏姑娘芳颜,能见着一面,已经足以了却他们心中夙愿了!”

朱三拿出一锭金元宝,悄悄递给徐妈道:“多谢徐妈妈指点迷津,这点小意思权当见面礼了!”

见朱三出手如此阔绰,徐妈忙接过金元宝,笑道:“林公子客气了,若有疑问,请随时告知妾身,公子稍候,妾身告退了。”

徐妈施礼后,上楼而去,这时,那个青衣公子也款步走了进来,远远朝朱三拱了拱手,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众人等待着苏心月的出现,内心都十分焦急,不免议论纷纷。

只见一个身着锦衫,面黄肌瘦的青年男子道:“我等已苦候多时,为何还不见苏姑娘现身?”

旁边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嚷嚷道:“怎么?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可以先回去嘛,反正苏姑娘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的娘娘腔!”

锦衫男子腾地站起来,手指络腮胡子道:“你是哪来的鼠辈?焉敢取笑本公子,你可知家父是谁么?”

络腮胡子干笑了两声,站起身道:“知道!当然知道!看你这副痨病鬼的长相,就猜得出你老子是什么货色!无非就是哪个山村里有两个臭钱的土财主罢了!怎么?你想讨点苦头吃么?”

说完,络腮胡子亮了亮他碗口大的拳头。

锦衫男子心知单打独斗自己肯定吃亏,可是随从都在外面候着,自己拿他根本没办法,只得冷哼了一声,悻悻地坐了下来!

络腮胡子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番闹剧刚过,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丫鬟走了出来,脆生生地道:“各位贵客,我是苏姑娘的贴身丫鬟秀儿,苏姑娘已经梳妆完毕,即将出来见客,请大家稍安勿躁。”

在场众人听得此言,立即安静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唯恐少看美人一眼!

朱三已见过沈玉清的如仙美貌,所以镇定得很,仍然坐在原地,品着杯中之茶,沈雪清则站起身来,微微踮起脚尖,想看看这苏心月到底是何模样!

少顷,只听得人群中一阵尖叫:“苏姑娘出来了!出来了!”

朱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从阁楼的第三层走了出来,缓缓地向中心的一个台子走去。

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视力超常的朱三还是瞧得真真切切,当他看清楚苏心月的容貌起,朱三整个人就呆住了,连口里的茶水都忘了吞咽,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偏巧这时候苏心月正好瞟了过来,看到了朱三这幅发呆的傻样。

苏心月头盘飞仙髻,上面插着一支碧玉飞凤簪,两条束发的缎带轻垂于肩,如弯月般的娥眉下,是一双美得让人炫目的眼睛,那双眼,清澈得宛如一池碧波,春风和穆,荡起一层层让人心灵颤动的涟漪,那双眼,明亮得赛过凌晨的启明星,黑幕无边,牵引出一刹那让人心之向往的幻境,秀挺的瑶鼻下,樱唇点点,唇不抹而显赤,齿不露而含香,白玉妆成的肌肤吹弹可破,不见半点暇瑜,芙蓉如面柳如眉,秋水为神玉为骨!

苏心月披了一件淡绿色的轻纱上衣,透过轻纱,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圆润秀美的香肩和纤弱苗条的玉臂,她内穿一件大红色绸缎裹胸,胸前高耸入云,宛若两座连绵的山峰,再往下,却陡然收紧,细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让人忍不住怀疑,那小蛮腰能否支撑得住上面乳峰的重量,下半身被阁楼木板遮挡住,看不真切,但从体态上看,必定修长迷人。

朱三被她方才那随意的一瞥给迷住了,只觉她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但那双眸中又隐含着勾魂夺魄的魔力,让人魂牵梦绕,不能自拔。

此时,苏心月已经走到了阁楼最前方的台前,优雅地落座在一把古琴边,朱三这才收回神思,暗自感叹道:“好一个倾城绝世的美人,单论相貌,或许沈玉清能与之媲美,但她身上所隐含的那种气质,沈玉清却是难以想必。”

这种气质难以言喻,朱三从未见过,却又似曾相识,那种微妙的感觉如同一只野猫在搔动着朱三的心,挠得他痒痒的,只想一探究竟!

沈雪清此时也看清了苏心月的全貌,暗道:“这风尘女子倒真的名不虚传,难怪引来这么多狂蜂浪蝶!”

沈雪清不安地看了朱三一眼,见他那副全神贯注的痴态,一股醋劲油然而生,禁不住跺了跺脚道:“林大哥…”

朱三此时已经回过神,他心知雪儿必定是吃醋了,于是微笑道:“贤弟,愚兄无妨。”

秀儿又高声道:“苏姑娘已至,考验即将开始,大家还需要听一回规则么?”

等待的众人要么已经来过,要么早就将规则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不想荒废时间,于是不约而同地答道:“不需要,赶紧开始吧!”

秀儿满意的一笑,双掌轻轻拍了拍,一行穿着黑衣的仆役端着酒壶走了进来,给在场的每人都发了三壶酒,一个银质酒杯,随即退下。

众人都是有备而来,酒量好的拿起酒壶就开始牛饮,那个锦衫青年看起来不胜酒力,却也并无惧色,因为他早已服下解酒的药物,只有沈雪清是真的犯了难,端着酒杯欲言又止。

朱三环顾了一下四周,拿起酒壶一饮而尽,一口一壶,这海量让周围的人眼睛都看直了,朱三喝完自己的三壶酒后,又拿过沈雪清的酒壶,又是三口,将沈雪清的酒也喝完了,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清水一般。

周围人就像看到了怪物一般,那个络腮胡子甚至叫了一声好!

这一切阁楼上的人都看在眼里,包括苏心月在内,等大家的酒都喝完之后,仆役上来将酒壶酒杯撤下。

秀儿道:“看来大家都是海量,请所有人上二楼就坐,第二轮考验马上开始。”

那个锦衫青年高声道:“为什么是所有人?明明有人没喝酒,难道算过关么?”

秀儿微微一笑道:“只要壶里的酒是喝完的,而不是倒掉的,就算过关,别人帮忙的也算,只要那个人愿意,这位公子,你还有疑问么?”

锦衫青年本来想除掉一个对手,未能得逞的他只得哑口无言。

众人来到二楼,发现这里摆设与一楼大不相同,古色古香的桌椅整齐排列,上置文房四宝,墙壁上悬挂着历代文人雅客的诗词书画,仿佛置身于一个书斋之中。

小丫鬟再次开口道:“本关考验不同于第一关,每个人的题目都是不一样的,共有三个对子,你们只需将下联写在纸上,三个对子皆合苏姑娘心意者,即可上三楼。”

朱三暗道:“这可真是考验,弄得跟秀才考试一般!”

少顷,一群身着翠色轻纱的少女徐徐而来,每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不必问,这盒子里装的肯定就是考题了!

沈雪清就坐在朱三左手边,她蒙朱三相助,过了第一关,但这第二关是怎么也过不了了。

沈雪清从小生长在深山,跟着师父学武,也学会了一些女红之类的技艺,但对于诗词对子之类的,可谓完全是个外行,就连写字,她也只会一些简单的,沈雪清索性连盒子都没开,坐在原地发愣。

朱三见到沈雪清这幅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他自身难保,更别提帮沈雪清了。

朱三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三张卷起来的宣纸,朱三将第一张宣纸摊开,上书:“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朱三苦思良久,忽然悟出,提笔写道:“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朱三再翻开第二张宣纸,上书:“西塞山前白鹭飞。”

朱三想了想:“这对子不就讲究对正工整么?天对地,雨对风之类的。”

思考过后,朱三胸有成竹,提笔写上:“东村河边乌龟爬!”

打开最后一题一看,朱三信心百倍,原来上面只有简单四个字:“二三四五!”

这还用考么?就算是刚入学门的黄口小儿,也应该会答吧!数个数谁不会呢?

朱三冷笑两声,在后面提上:“六七八九!”

朱三喝酒快,答题也是最快,他环顾四周,见那些人都愁眉紧锁,心里更是莫名的得意,只有那青衣秀士仍旧摇着他的纸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时间匆匆流逝,在一片哀叹声中,婢女将考题连同答案全部收了上去,呈给三楼的苏心月过目,苏心月看着看着,突然眉头一皱,目光直直地向朱三瞟了过来。

朱三心里其实也没底,但表面还是镇定自若,他也在抬头望,却见苏心月正注视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旋即错开,朱三突然放心了,因为他分明看到一丝笑意从苏心月眼中闪过,虽是一瞬即逝,但也足够宽慰他不安的心了!

不多时,小丫鬟宣布道:“只有两个人的对子合乎苏姑娘心意,请林不二公子和方唐公子上楼来。”

朱三站起身来,欲往楼上走,却见那个青衣秀士也同时站了起来,原来他就是方唐!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我等才疏学浅,没能对出对子,输了自是无话可说,这两位仁兄人中翘楚,才思敏捷,可否将他们的杰作让大家一观,好让我等开开眼界呢?”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附和。

小丫鬟面有难色,望向苏心月,苏心月点点头,示意她揭晓答案。

小丫鬟手一张,将朱三和方唐答题的宣纸从三楼上摊开,悬挂在阁楼的栏杆之上。

只见方唐的第一个对子是:“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方唐对曰:“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这个拆字对对阵工整,用意巧妙,众人见之无不心服,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再观朱三这边第一个对子:“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朱三对曰:“今宵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众人细细品之,也觉妙不可言。

再看方唐第二对:“烟锁池塘柳。”

方唐对曰:“灯垂锦槛波。”

众人再次叫好声不断,还有人摇头晃脑道:“上下联皆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绝妙!妙绝!”

众人又将目光移向朱三的第二个对子,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这“西塞山前白鹭飞”意境是何等优美,而朱三的下联“东村河边乌龟爬”看上去又是那么滑稽,但他们笑归笑,却挑不出直观的毛病,只能以一阵阵的哄笑声表达心中的不满和鄙夷!

方唐的第三队上联是:“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成柴。”

下联对曰:“长巾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方唐的对子完美无瑕,众人不得不心服,只等着看朱三最后一个对子又出什么笑话,当朱三第三对展示过后,众人再次沸腾了:“这也算对子么?如果说第二个对子只是用词粗俗,意境粗鄙,可以原谅,那这个对子就真的不知所云了,二三四五对六七八九,难道是在玩数字游戏么?”

人群中质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朱三心知决定权只在苏心月一人之手,因此对这些人的抱怨讥笑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

“众君听我一言!”

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声音虽然不大,却准确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使得躁动的人群霎那间静了下来,齐齐向发声之人望去。

发声之人头戴逍遥巾,身穿青色长衫,手摇纸扇,赫然就是方唐,只听他道:“依小可之意,此对虽然极简,但却妙不可言,众君请看,上联二三四五,即是缺一,而下联六七八九,则是少十,缺衣对少食,岂不是绝对么?这样的对子,常人就算想到了这一点,也没有胆量如此写,林兄大智若愚,刻意如此,实在让方某佩服!”

方唐说完,还向朱三拱手,施了一礼,他此言一出,众人似乎也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甚至有人还附和道:“大智若愚!果然是大智若愚!我等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了!佩服佩服!”

朱三朝方唐感激地看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其余人只好待在二楼看热闹。

沈雪清心里十分矛盾,她既为朱三过关感到高兴,又隐隐有一丝担忧,因为苏心月的美貌确实在她之上,她暗想:“这世上也许只有姐姐能与这个苏心月媲美了。”

沈雪清突然无比想念沈玉清,想得出神。

朱三和方唐来到三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摆设极为简单,但也十分精致,梨木桌椅旁摆放了几盆颜色各异的花,有兰花,有玫瑰,有月季,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一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开的很艳,芳香四溢。

苏心月也不起身,只是淡淡地道:“请坐。”

朱三和方唐分别落座,方唐先开口道:“久闻苏姑娘倾城绝貌,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朱三则笑了笑,并未开口,而是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对面而坐,让朱三看的更加仔细,他用一种毫无顾忌的眼神注视着苏心月,如同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

或许是感受到了朱三眼中的热力,苏心月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小女子得蒙大家抬爱,在此设局,以待世间风流男子,二位公子俱人中龙凤,文武双全,想必对音律也是颇有心得,小女子不自量力,为二位弹奏一曲,还请二位多多指点。”

方唐忙拱手道:“苏姑娘过谦了,方某能听姑娘演奏,深感荣幸。”

朱三笑道:“林某本不是文雅之士,方才已经让苏姑娘见笑了,至于音律,林某更是一窍不通,恐怕苏姑娘今夜真的要对牛弹琴了!”

苏心月微微一笑,皓腕轻抬,春葱般的玉指抚上琴弦,一阵悦耳的音符瞬间从指间挥洒开来,悠扬的琴声传到楼下,那帮登徒浪子瞬间被迷得神魂颠倒!

苏心月的琴声似乎能穿透人的心扉,连朱三这个完全不通音律的人也被打动了。

朱三仿佛置身于巍峨的高山前,眼前一道山泉从山顶盘旋而下,水珠打在山石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水声,而后汇聚成了一条小溪,顺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流向了山下,山间的清风将泉水的清凉一并送到了跟前,让人倍感心旷神怡。

不知过了多久,美妙动听的琴声才渐渐停息,苏心月轻声道:“小女子琴艺不精,让二位公子见笑了!”

方唐仍然沉醉在美妙的琴声中,听得苏心月的声音才猛然醒转道:“不不不,苏姑娘太过谦了,姑娘之琴音,如同天籁,在下拜服。”

朱三微笑道:“诚如方公子所言,苏姑娘的琴音实在太过动听,连我这头牛都仿佛身临其境,深受触动!”

苏心月突然抬眼看了一下朱三道:“如此说来,小女子有幸得到一位知音了。请二位分别讲述一下,小女子弹奏之意境为何?”

方唐道:“姑娘的琴声中,展示了长江波澜壮阔的美景,大江之水流经三峡之后,又是激昂曲折,险象环生,最后汇入大海,呈显海纳百川之胸怀。”

朱三暗道:“要是像方唐所说,那我的感觉就差之甚远了。”

苏心月听了方唐之言,并未开口,显然在等待朱三的回答。

朱三苦笑了一下道:“林某之感觉与方公子大不相同,林某只感觉到如同置身于高山流水之间,并未有江河浩瀚之感。”

沉默了半晌,苏心月突然道:“林公子果然深藏不露,没错,小女子弹奏的就是俞伯牙的“高山流水”,但我特意用了八种不同的手法,也掺入了一些其他琴曲片段,没想到这点小儿科还是没能瞒过林公子!”

方唐听得此言,心知自己已经出局,他虽心有遗憾,但仍洒脱地道:“苏姑娘色艺无双,林公子智勇双全,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认识二位是方某的荣幸,叨扰已久,多有不便,就此告辞!”

说完,方唐起身,拱了拱手,径直走了。

苏心月并不挽留,甚至没有起身,反而对朱三道:“请林公子房内说话,秀儿,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朱三内心一阵激动,但他没有得意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发现二楼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走完,于是问道:“承蒙款待,不胜荣幸,冒昧问一声,与林某同来那位沈公子如何安排?”

苏心月将琴抱在怀中,站起身来,往里面房间走去,边走边道:“林公子不必担心,方才徐妈妈已经安排下人送沈公子和其它人出园了,想必沈公子已经回去了!”

朱三想应该不会出差错,毕竟有这么多人,齐二也在园外等候,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苏心月进了她的卧房。

卧房装饰得十分精致,女儿家的东西样样齐全,墙角卧榻上,罩着粉红色的轻纱罗帐,桌椅都用锦缎铺盖起来,让人倍感暖意,男人进了这个温柔乡,只怕就不想再出去了!

苏心月将琴放置在桌上,请朱三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朱三的对面,秀儿这时也已端着茶壶进了门,为朱三和苏心月各倒了一杯茶!

朱三对茶略有心得,只觉茶香扑鼻,入口清爽,心知确是上等的碧螺春,赞道:“好茶!”

秀儿倒完茶,知趣地退下了,房中只剩下朱三和苏心月二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朱三一边品茶,一边继续用他那毫不避讳的火辣目光凝视着苏心月,对面而坐,轻柔的灯光映照着苏心月的粉脸,让她更添了三分魅力。

苏心月在此数年,可谓阅人无数,平时都镇定自若,今日却莫名的有一点点心慌,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小女子自小学习琴艺,听小女子弹琴之人也是极多,却从未有像林公子这般聪慧之人,林公子虽自谦不通音律,却洞若观火,正所谓千金易求,知音难得,小女子愿为林公子再献上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朱三当然不想再听她弹琴,他满脑子里都是苏心月娇躯赤裸,含羞带怯地侍奉他的画面,想着想着,胯下那巨龙早已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将袍子顶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幸亏他是坐着的,有桌子挡住,不然这副窘相就全展现在苏心月眼前了!

朱三心道:“这美人已如囊中之物,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对这样的美人,如果用强岂不太扫兴了?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就听她弹弹曲吧!弹完之后,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推托!”

主意已定,朱三点点头表示同意。

苏心月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抚琴,弹奏起来,琴音刚起之时,音调温和,继而渐渐低沉,而后突然加快,变得十分激昂,如同战场上,最初一片寂静,继而两军相遇,千军万马奔腾咆哮,厮杀决战!

苏心月弹奏着,时不时看一眼朱三,见他两眼微闭,神色镇定自若,不禁暗暗心惊,玉指更加迅速地拨弄着琴弦,激荡起一波一波的音浪。

突然,“嘎”的一声钝响,琴声戛然而止,朱三睁眼一看,只见苏心月手仍按在琴上,神色黯然地看着断掉的那根琴弦,显然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朱三看着苏心月,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良久,苏心月突然抬头道:“林公子想今夜有人相伴么?”

朱三点点头道:“当然想!”

苏心月冷冷地道:“那你就慢慢想吧!”

说完,苏心月竟然抱起琴,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朱三一人在房内发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三半天没想明白:“苏心月怎么就这样离开了呢?琴是她要弹的,弦断了接上就是,怎么把怨气撒到了自己身上呢?”

朱三不甘心就这样罢休,他决定出门去找苏心月,刚站起身,徐妈却走了进来。

徐妈深深道了一个万福,开口道:“林公子,实在抱歉!我家苏姑娘今日心情不佳,怠慢了林公子,还请林公子多多包涵!”

朱三道:“徐妈妈言重了,林某只是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为何苏姑娘对断琴弦一事如此伤心?”

徐妈道:“公子有所不知,此琴乃苏姑娘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自小带在身边,极为爱惜,苏姑娘从七岁起就开始练习琴艺,从不用别的琴,而且从未断过琴弦,今日却莫名其妙地断了琴弦,想必是让她想起了过世已久的亲人,因此才冷落了公子,请公子见谅。”

朱三起身道:“既是如此,林某也不强人所难,就此告辞,还望徐妈妈转告苏姑娘保重身体,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徐妈道:“夜已深,林公子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在此歇息,待明日天明再走也不迟。”

朱三想了想道:“也好,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朱三觉得这解释有点牵强,却无法质疑,只得跟随徐妈前往客房。

玉秀园果然占地颇广,经过七弯八绕之后,目的地方才到达,徐妈妈给朱三掌了灯,随即离去了。

朱三粗略地观察了一下房中摆设,发现跟一般客房无异,没能达成所愿的他只能自认倒霉,没有洗漱就脱衣上床了。

躺在床上,朱三思索着整个事件的经过,总觉得有些蹊跷,这玉秀园如此之大,而园中除了苏心月,并无其他风尘女子,仆役和婢女却是不少,这么多人难道就只围着苏心月一个人转么?

而且这苏心月一个月只有短短三天才接客,其余时间又做什么呢?

众多的谜团困扰着朱三,他忍不住想出门转转,穿上衣服正打算起床,一个声音却突然响起,让他吃了一惊!

“美人没抱到,只能抱枕头!长夜漫漫,真是寂寞呀!”

朱三眼力惊人,虽在黑暗中仍能观察到周围动静,却怎么也找不到发声之人,只得高声道:“何方神圣?可否现身相见?”

“我不是神圣,只是外面风太大了,借你这地方避避风而已,林公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赶我走吧!”

这神秘人就隐藏在附近,朱三却连他的气息都没有闻到,这让朱三怎能不震惊?

但朱三很快明白过来:这个神秘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如果他悄悄袭击自己,自己绝对无法防范!

想到这些,朱三反倒放心了,他笑道:“来者即是客,林某欢迎之至,可惜这里没有酒,不然林某可以请你喝一杯,暖暖身子!”

“说到酒,我这里倒是有点,接着!”

只听异物破空之声响起,朱三顺手接住,竟是个酒葫芦,朱三未加思索,打开就牛饮了一口,发现酒尚且温热,而且入口绵柔,芳香扑鼻,大赞道:“如此美酒!朋友何不出来与林某畅饮?”

神秘人没有回答,只是传来喝酒的咕咚声,显然他自己还留着一个酒葫芦,朱三见他不答,也不再言语,只管畅饮,两人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将各自葫芦里的美酒喝完。

“酒喝完了,我也该走了,记得你欠我一葫芦酒,下次要请我喝十葫芦!这里晚上外面有野兽,还是不要到处闲逛了!告辞!”

朱三知道留不住这个神秘人,于是答道:“别说十葫芦酒,就是一百葫芦,林某也请你喝!”

良久没见回音,神秘人果然已经走了,他来也快去也快,让朱三好生困惑。

朱三将葫芦藏起来,躺在床上,思考着神秘人的来意:“这神秘人不仅知道自己身份,而且对自己和苏心月在房中发生之事也了如指掌,证明当时他就在附近,他深夜前来,绝不是和自己喝酒这么简单,而是来警告自己不要出门!如此说来,自己想的应该没错,这玉秀园的确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烟花之所,苏心月只是台前之人,后面肯定还暗藏着一个心怀叵测之人,自己一路过关,必定是这个幕后之人授意的,但这个幕后之人用意何在呢?这个神秘人对这里情况肯定知道不少,他又是什么来头呢?”

朱三知道这些问题暂时不会有结果,却也不敢安心睡觉了,他和衣躺在床上,只等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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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殿中,修罗教主端坐在虎皮大椅上,听着属下的汇报。

赫连暮雨上前道:“启禀教主,属下这边的计划完美成功,南宫烈已被擒获,现关押在地牢。”

修罗教主点头道:“做的不错!本座自会奖赏你的!萧钦慕何在?”

黑衣瘦削老者站出来道:“启禀教主,萧堂主力战南宫烈,受了伤,正在医治。”

修罗教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道:“看来这南宫烈果然有两下子,你们这么多人伏击他,萧钦慕居然还受伤了!”

赫连暮雨道:“这南宫烈虽然本领高强,但归根究底,还是萧钦慕准备不够充分,要不是属下用毒镖击中了南宫烈,恐怕教主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瘦削老者双目一睁,显然对赫连暮雨抢功兼贬低别人十分不满,但在修罗教主面前却不敢发作,只是对赫连暮雨怒目而视!

修罗教主摆摆手道:“好了!本座知道了!你们那边呢?”

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跪倒在地道:“请教主恕罪,属下等虽然将环秀山庄控制了,但是…但是南宫烈的女儿却不见了踪影。”

修罗教主不动声色地道:“你们不是把守住了山庄的所有出口么?怎么会让那个小丫头逃走了呢?”

中年男子道:“启禀教主,属下等绝没有玩忽职守,所有出路都守住了,但那个小丫头不在她的卧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属下后来率人找遍了山庄的各个角落,直至天明,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请教主明察。”

修罗教主道:“你辛苦了,下去好好歇着吧!”

赫连暮雨和瘦削老者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们都知道修罗教主的惯例,此言一出,等于宣判了中年男子的死刑!

中年男子却浑然不知,磕头道:“谢教主不杀之恩,属下感激涕零!”

中年男子下去后,修罗教主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赫连暮雨和瘦削老者,道:“本座想做的,一定要做到,你们明白了么?”

赫连暮雨和瘦削老者齐声道:“属下谨遵教主法旨,立即去将那南宫天琪捉拿回来!”

说完,二人齐齐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