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My dear Grace(1 / 1)

亲吻对于陈斯绒来说,是一件比做爱更加亲密、更加神圣的事情。

她很想亲亲主人柔软的唇,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眼睛被蒙上,很大程度上也减少了陈斯绒对于主人的判断。

主人的行为得体、合适,但是主人的表情呢?

他是否也露出了和她一样满足、愉悦的笑容呢?哪怕是一点点嘴角的上扬。

陈斯绒不得而知。

她的眼睛被遮住了,因此无法判断。

她相信,只要主人愿意,他的行为就可以丝毫不展露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因此陈斯绒决定,在这一次结束之后,让主人处在平静、私密的环境里慎重思考,再回答她这个问题。

就像是主人答应她,不会在第一次就要求口交或是性器插入。

陈斯绒从自己的思绪中品尝出玄妙之感。

是否男人觉得最珍贵的,是女人阴道的控制权,而女人觉得最珍贵的,是亲吻之下男人跳动的心脏。

她在轻柔舔舐、吮吸主人喉结之时笑出了声。

主人拉住她的身子,想知道她为什么笑。

陈斯绒抱住主人脖颈,鼻尖在他脸颊上蹭蹭又吸吸,把自己刚刚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我会在第一次面调结束之后,留给主人私密的、独自的空间去思考,下一次要不要可不可以接吻。”

她把主人早先说给她的话又说给了主人听。

陈斯绒的手指也来到主人的脸颊,她的拇指一直在主人的脸侧轻轻地摩挲。

“在Grace的心里,亲吻是比做爱更靠近心脏的事情。不知道主人是否也这样认为。”

陈斯绒重新把头靠进主人的怀里,主人的身体很热,让她情不自禁地贴紧。

主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主人也没有亲吻她。

陈斯绒于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主人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他认同自己,觉得亲吻的确比做爱更要谨慎,所以他这次不会亲吻自己。

可是……如果主人愿意亲吻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会拒绝的。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亲吻自己呢?

是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可以亲吻的地步吗?

不,不是的,是自己说要等这次结束之后再问主人的。

又或者,主人不认同自己。他不觉得亲吻是什么比做爱更慎重的事情。但他此刻并没有亲自己,只能是因为他不想要。

陈斯绒有时候恨自己这些复杂又敏感的情绪,是她提出来这些问题、这些理论,主人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心情在一瞬间跌入谷底,陈斯绒的身体变得很无力。

眼泪悄悄地湿润了眼罩,她趁着声音还算清明,对主人说道:“主人,我可以去洗澡吗?”

主人将陈斯绒抱着放去了床边,主人的重量从床上消失了。

很快,陈斯绒听见卧室门阖上的声音。

她知道,主人离开了。

手指掀开眼罩。

陈斯绒望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她的身子糟糕透了,床单糟糕透了,地毯糟糕透了。

她觉得她也糟糕透了。

眼泪静默地从眼眶流下,陈斯绒摇摇晃晃地走去了洗手间。

她没有用浴缸,而是打开了淋浴间的水花。

嘈杂的水声填充满浴室的一瞬间,陈斯绒哭出了声。

她不应该去说那些话,不应该去问那些问题。

因主人根本无法与她进行对话。

于是负面的答案与情绪在她的胡乱猜测下铺天盖地。

她不想要洗澡,她只想要主人抱着她,和她说话。

可是,她没办法。

她的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罩,而主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给到任何的安慰。

以为没有声音和画面的调教是可以进行的,眼下才知道,情绪失去了沟通渠道,摇摆不定的人就会被自己的猜测推下悬崖。

当然,陈斯绒也知道,一切很可能都是她的幻想。

她总是忍不住把事情想得很糟糕,是因为那些糟糕的事情也总是降临在她的身上。

眼泪在陈斯绒洗净身体后慢慢停止,此刻她又要感谢眼罩,不要然被主人看到,一定会露馅。

陈斯绒当然祈求主人可以洞悉她的所有脆弱,然后耐心地抚慰。但是有时候,她也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比如当主人无法开口说话的时候。

陈斯绒把头发吹到半干,走回了卧室。

手机正巧传来消息提醒声。

她点开信息,是主人发来的。

C:午餐想吃什么?任何餐厅的都可以。

陈斯绒此刻并没有什么胃口。

Grace:主人您帮我决定吧。

C: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肚子痛、屁股痛?

Grace:没有,只是有点肿。

C:屁股还是阴唇?

陈斯绒轻咬嘴唇:都,不过不严重。

C:帮你定了一家地中海餐厅的午饭,一个小时后送到客厅,你可以在公寓里自由活动。

Grace:谢谢,主人。

C:Grace,刚刚是因为疼痛哭吗?

陈斯绒愣了一下,她置于屏幕上的手指高高悬起,斟酌着主人的问题。

Grace:是因为高潮,主人。

陈斯绒决定先装傻。

C: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Grace。

陈斯绒在下一秒气馁,她甚至没察觉出来主人早已发现她哭泣。

Grace:不是因为疼痛。主人您是怎么知道的,是听见我在浴室的声音了吗?

C:是你说你要去洗澡的时候。

陈斯绒看见屏幕上的回复,眼眶又开始发胀,从最开始就发现她不对劲了吗?

Grace:对不起,主人。

C:我没有责怪你哭泣,我只是想知道原因。Grace,你是因为我没办法出声和你说话而哭泣吗?

Grace:不是的,主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C:Grace,你知道主人和上帝有什么区别吗?

主人忽然抛来一个奇怪的问题。

陈斯绒凝思,不知道这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Grace:是……什么?

C:上帝知道我的Grace为什么哭,但是主人不知道,主人只能一遍遍问。

陈斯绒看到这条消息,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是主人在哄她。

C:Grace,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当面和你说这些话,是主人的错。但是主人真的很关心,你刚刚为什么哭。

陈斯绒不会感受不到主人话语里的耐心,她从小是个爱哭的孩子,父母从前还会偶尔问她为什么哭,后来他们不再关心。

她哭的原因有时候很奇怪、有时候很难理解。

她太敏感,身体是,思绪同样是。

和这样的陈斯绒在一起,需要那个人有足够的耐心。

Grace:主人其实可以假装没看见的,这样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吗?

明明知道主人的好意,陈斯绒也还要这样再别扭一下,像是非要探明主人对她忍耐的底线到底是哪里。

C:Grace,理性来说,帮你解决问题我可以获得满足感。感性来说,我关心你,Grace。

陈斯绒的眼泪止不住,主人已这样坦白,这样耐心。她没道理再胡搅蛮缠。

手背囫囵擦过眼泪,她打下回复。

Grace:是因为亲吻。

虽然我说亲吻很慎重,要给主人思考的时间,但我也在胡思乱想,主人为什么当下没有吻我,是不是因为其实主人对这次的实践不满意,所以主人也并不想吻我。

对不起,主人,我总是喜欢没有来由地胡思乱想,我知道我应该自信一点,但是有些时候,主人的回应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斯绒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手机屏幕上。

她在打下每一个字的瞬间,都能察觉到主人如今在她心里的地位。

陈斯绒不想失去他,陈斯绒喜欢他,陈斯绒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她想,她此时此刻的眼泪并非完全是因为那个亲吻,其实也是因为第一次这样清晰地看见自己对于主人的依赖与情感。

第一次这样皮贴着皮、肉挨着肉和主人亲近。

第一次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主人的面前。

第一次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拥抱和呼吸。

第一次光是用鼻尖轻蹭主人就可以获得心理上巨大的快感。

面对面接触一次,陈斯绒对于主人的情感呈指数级增长。这样的剧变面前,一个关于亲吻的疑思可以轻易地击碎陈斯绒。

Grace:我不是在责怪主人无法给我回应,这是我们说好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在我说完那些话时,主人当下的心里在想什么?

陈斯绒还是鼓起勇气提出了那个问题。

手机屏幕上安静了一刻,陈斯绒停止眼泪,告诉自己不论看到什么答案都不应该再哭泣。

但是主人的消息很快就回来。

C:Grace,谢谢你的坦白,主人很喜欢。

所以对你的问题,主人同样也会坦白。

当下没有亲吻你的原因很简单,你坐在我怀里,身体湿得一塌糊涂,乳房就赤裸在我面前,还用嘴巴含住我的喉结。

Grace,原谅我的自制力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

我当然很想吻你,这点请你不用怀疑。

C:但我同时也很确定,如果我在那时吻了你,那我一定没办法信守承诺。

陈斯绒要主人说出来。

Grace:什么承诺?

C:如果你很想听的话,我不介意坦白,但请原谅我用词粗鲁。

C:如果那时候我没忍住吻了你,那我一定也会把你摁在床上,卡住你的脖子,狠狠地操你,my dear Gr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