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差点要质问她看什么的时候,她叹了口气:“陆少你真的不是在刻意吸引我的注意?”
上辈子心仪她的大家公子也不少,不过热情奔放的很少,而且碍于宫里那位太君后,他们表示心意也很隐晦,绝不像陆明琛这样直白。陆明琛这种身份的人应当不会缺女伴,哪怕是他的女助理也比她来得更合适,不怪她多想。
尽管知道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是男子主动,但当她真的遇到的时候,柳璟还是觉得很是新奇。
陆明琛被这话噎了一下,下意识地毒舌发作:“你毛都没长齐,想的倒是多。”
柳璟心下冷哼一声,她要是毛没长齐,那陆明琛就应该还在他爹,不,他娘肚子里,纠正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常识,柳璟叹了口气,又把注意力转回陆明琛先前说的话上。
她上次也是见过他是如何训斥底下人的,一张破嘴几句话说下来简直要让人家羞愤欲死,他这反应,她也只当他是口是心非。
不过拿回来簪子这件事更重要,她也不打算再和他太多作口舌计较:“是什么性质的酒会?”
“一个节日晚会,没什么特别的,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到时候会把请柬给你。”
柳璟应了下来,走的时候包里少了一堆古董小玩意,多了一张存款五百万的金卡,外加一张写了联系方式的便笺纸。上次陆明琛给的名片是他工作的号码,这个是他的私人电话。
陆明琛看着柳璟离开的背影,也是莫名松了口气。他回去的时候盯着那玉簪发了好一会的呆,直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把装着玉簪的盒子给合上,小心地放回架子上,这才直起身来往座机的位置走。
等他走到响个不停的电话机子边上,也不着急着先接听电话,而是先用擦拭话筒的专用喷剂和软布把听筒和话筒擦拭了一遍,这才接通电话:“陆明琛,你是哪一位?”
电话另一端传过来的大嗓门让他蹙起眉头:“陆小六,是我啊,你木哥。过些天那个酒会你找到人陪你没,没有的话,我推荐我妹给你,她人长得漂亮,而且最重要的是很爱整洁,肯定不会乱碰你的。自己人,比较靠谱嘛,现在培养一下感情,到时候就能适应了。当然了,你要和往年一样不找个伴陪着您也无所谓,但是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
木深还打算要说一堆话说服他,陆明琛却回了他一句:“找到了。”
“找不到也……啥,你说啥,你找到伴了?开玩笑吧!”电话那边的声音显然非常的诧异。
也不能怪木深反应大,主要是陆明琛的洁癖实在有些太过厉害,不管男女,他都不大乐意让旁人亲近。以至于堂堂一个陆大少爷,年轻有为样貌俊美,至今还没能有个女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
毒舌倒也算了,那些人为着钱也能忍一忍,但陆明琛的洁癖症也很要人命,别说是亲吻了,牵手他都受不了。碰一下,对方和他自己身上都要喷上几回消毒水,是个人就受不了他。
他还是打着牺牲自己妹妹的念头才出这个注意的,花了好些力气还许诺了不少好处,才说服自家妹妹试一下,结果陆明琛居然说他找着伴了,肯定是他方才脑子糊涂了,听错了。
他刚这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陆明琛凉飕飕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我说我找着伴了,有什么稀奇的吗?”
如果不是柳璟今天过来,他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出。大部分场合,他要带个伴去会少掉很多麻烦,也是给宴会的主人面子,但他实在受不了和人有肢体触碰,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浑身起红疹子。
先前他落难那会,是和柳璟有过肢体触碰的。她的容貌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但身上的气息出乎意料的不讨他厌。而且身体接触过后,他也没有觉得恶心想吐,不管柳璟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冲着这一点,他还是愿意和她有进一步的接触。
当然这一点他是不打算和柳璟说的,免得那个可恶的女人又得瑟。
背着包搭乘着地铁的柳璟打了个喷嚏,果然地铁站里的空调开得太足,她肯定是被冷到了。
想着天渐凉了起来,她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正好那些东西卖了,她也有钱可以买十几身秋冬季的衣服。
上次张莹被老师教训了一顿之后,对方就没有再过来找她什么麻烦。不管她是真安分了,还是等着找人算账,柳璟都没有什么精力去管她。
这个时候她就有点怀念起自己的上辈子了,要是她还是那个权侵朝野的世家勋贵,像张莹这种对她心怀恶意,敢算计她的小虾米,早就消失在世界上了。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她得做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教室墙上的高考倒计时日两百五十八眨眼就到了一百八十六,因为临近圣诞和元旦双节,大街小巷上的店铺里都挂上了小彩灯,放上了圣诞树。年轻漂亮的姑娘们也把薄薄的秋装换成了冬装。
柳璟的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陆明琛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她也就把人暂时性地抛到脑后,完全想不起那张漂亮但有点神经病的脸来。
但陆明琛显然没有忘记她,在她临近要放元旦假期的时候,她在门口发现了一封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信。
信件没有密封,用的也是很朴素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色信封,但里头装着的东西却异常华丽,一份薄薄的大红色烫金请柬。
请柬的上头打印的是她的名字,上面还贴心地标注了地址和时间。时间显示在元旦的前一天的晚上七点半,也就是五天后。
元旦前一天晚上学校各个班上会进行元旦晚会,按理说这个是同学们集体欢乐,加深感情的好时机,不过现在看来,她还得提前向徐媛请个假了。
她找了个理由,在元旦前一天一大早向班主任徐媛请了假。因为早就肯定自己不来,所以在班上提前安排节目表演的时候,她就没有在文体委员那里报节目。
先前的时候她没说,班里根本不知道她晚上不来。原本张莹准备趁着元旦晚会大出一次风头,顺带着都想好了要坑柳璟一把。这次她坑人坑得光明正大,只是让柳璟吃亏,旁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结果她下午去学校组织的文艺晚会上刚表演完,文体委员就告诉她,柳璟今天晚上不来了。
原本在学校的舞台上收获了那么多掌声,张莹还有几分得意,结果一听这个消息,她鼻子都快气歪了,以至于晚上在班里表演的时候心不在焉,还有些发挥失常。
柳璟倒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请假,又把张莹的计划给毁了。陆明琛的人得知她是陆明琛的伴,中午就开车过来带她去做造型。
头发自然是重新理了一遍,她穿的大衣也不适合在暖气绒绒的宴会场所。陆明琛安排人的有一双巧手,能把阳刚的男人化成娇滴滴的小白脸,也能把媚气十足的娇女儿化成英气十足的飒爽女子。
不过这种和本人性格相反的妆,一开口或一个动作,就完全破坏妆容带来的美感。所以柳璟过去,陆明琛也只交代,按照她本身的气质来就可以。
他事先还强调了,不管是什么气质的,一定要给柳璟陪一双平底的鞋子,绝对不要高跟的。一想到了两个人要是走在一起,对方比他高一截,他就整个人都要感觉不好。
给柳璟化妆的人完全按照功夫把她打理了一番,柳璟闭着眼睛在美容沙龙里睡了两个多小时,等到美容师说大功告成,她才睁开眼,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妆容,镜子里倒映出她的新模样倒也还算让她满意。
她坐着派来的车到了酒会门口,等着她迈着长腿从车里下来,在那里等候的陆明琛脸瞬间僵了一下。
但现在要换身造型时间来不及,他先前和木深说的事,也早就传遍了圈子里。
他只得不大情愿地挽了柳璟的手拿了请柬进了宴会场所,在他们两个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陆明琛仿佛听到有人小声地议论:“天哪,陆明琛真的带了伴来了。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我早就说了,他真的是个基佬。”
晚了12秒,好想死一死,今天更新应该不算短小了,对吧对吧对吧
☆、第34章 023.09.08
这声音当然不是陆明琛的错觉,他的视线移到说话的人身上,有一瞬间想把人拽出来,用502胶水把人嘴巴粘起来的冲突。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闪过的恶意念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对方一眼,眼神极度轻蔑,给人感觉像是在看什么垃圾堆里的脏东西。
被他这么看了一眼是,先前大嘴巴的人闭了嘴哑了声。这在场都是人精,什么场面没见过,陆明琛带个男人来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事情,就是他身边这个伴看着就不是乱七八糟地方出来的,举手投足间的气势甚至隐隐压过陆明琛一筹。
众人在猜测柳璟身份的时候,还心下想着,陆明琛那嘴损得厉害,还真没看出来,找个男人居然会找个这种气势的,堂堂陆家少爷也肯被人压,估摸着也是真爱。
陆明琛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到底想着什么龌龊事,要他真能听见这些心神,怕肺都得给气炸了。
但他听不见,因此他只顶着那些诡异的眼神,挽着柳璟的手和宴会里其他人应酬寒暄。
只见了两个人,陆明琛就侧过脸低声在柳璟耳边说了几句:“你自己去找点吃的喝的,我先去和人谈事情,待会就过了找你,不要乱走。”
他带柳璟过来,本来就是想要宣告自己正常的很,但似乎效果和他想的截然相反。基佬这个称号比性冷淡也好不到哪里去,陆明琛心中郁闷不已,但还是提拉着自己面上五官,摆出恰到好处的表情和那些端着酒杯搂着美女的客人虚以逶迤。
不被他挽着,柳璟倒也自在,径直走到那些摆满了漂亮的点心的餐桌上,选了些看起来可口但不甜腻的糕点,又从穿着制服的侍应生手中接过一杯调制得相当漂亮的鸡尾酒,朝着陆明琛点了点头示意,便自个大快朵颐起来。
不怪她不搭理人,她没吃午饭就被人接过去,在那美容沙龙里待了几个小时,刚折腾完造型就被送到这么个地方来,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过,这会早饿得不行。
与其到时候饿得肚子咕咕叫被人取笑,还不如先填饱肚子,反正她来这里只是应了陆明琛的邀约,又不是要讨什么人的欢心。
她自己一个人吃得开心,这宴会上其他人自然免不了要注意到她。冲着她是陆明琛带过来的伴,也有人刻意走到她身边来,试图想要通过攀谈来摸清她的底细。
陆明琛正在交谈的人里都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些伙伴,一个半月前和他通过话的木深也在此之列。他和陆明琛说了些公司上的事情,眼神不自觉就拐到原处柳璟的身上去。
看看她,又看看陆明琛,等着几个人寒暄客套完了,他又忍不住把陆明琛拉到一边去。
木深摸了摸他引以为傲的挺翘鼻梁,声音里满满不可思议:“我说陆明琛,你还真的找了人来啊,我上次以为你拿我开涮呢。”
说完这句,他又顿了顿,然后朝着陆明琛挤眉弄眼说:“这副模样倒还可以,虽然胸是平了点,说吧,这你哪里找来的人?”
木深和陆明琛不一样,他有着不少富家子弟的通病,情史这一块极其丰富,可以堪称是阅女无数,柳璟虽然打扮很是中性化,气质也足以让人认为她是男子,但他可以肯定,陆明琛带来的这个人性别为女。
他等着陆明琛回话呢,结果对方压根就没理他,他定睛一看,自个这个幼时好友正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帕子,然后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细致地把他碰过的地方又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