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噩梦伤人心(1 / 1)

“云儿……你这孩子!”闵柔的手轻抚着聂云的脸庞,严眉微蹙,明亮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茫而又美丽。

但凡是个女人,只要听到有人夸自己漂亮,都会非常开心,尤其这个人还是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异性男子。但是身为人妻的矜持和道德约束,却让闵柔头一次因为这种赞美而在心中感到一阵羞愧……

她怅然良久,才慢慢回到自己的铺盖上躺下。感受到双腿间的湿润后,闵柔轻哼一声,俏脸滚烫。

“那只是个梦而已!我今日先是嘴对嘴喂食,然后又帮云儿擦洗下身,所以才会做这种梦。”闵柔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是我的义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他生出那种念头呢!都是因为太久没有和师兄亲热,所以才……”

想到这里,闵柔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幽怨——和石清行房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每天练剑,也不愿和我亲热?”她强忍着用手抚摸自己蜜穴的冲动,默念了好几遍佛经才将心中再次涌起的欲火压下去。

等她睡熟后,躺在床上的聂云突然睁开双眼,他扭头看着闵柔,笑道:“果然是个贤淑的人妻,不过没关系,小火慢炖肉才香呢!”

***

第二天,闵柔在“亲口”帮聂云喂过早餐后,便急匆匆地向浴室走去。昨晚第二次入睡后,她又梦到和聂云缠绵交欢的情景,如今双腿中间已是一片泥泞,让她羞涩不堪。

接下来一上午,闵柔都有点恍恍惚惚,做什么都像丢了魂似的。石清以为她因为石中玉的死而倍感伤心,所以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细心地安慰着。

不过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梦,闵柔此时心里对石清竟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排斥。但梦里后半段她和聂云那场翻云覆雨又让她满心愧疚,丈夫那关切的眼神更是让她不敢直视。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闵柔和石清没说几句就借口照看聂云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别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闵柔回到聂云的房间,关上房门,捂着胸口,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她来到床前,看着聂云那张脸,想起梦中他对着自己表白的样子,不由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苦笑道:“云儿,你可把我害苦了!”

不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闵柔还是俏脸绯红地含着肉粥送进聂云嘴里。经过几次喂食后,她心里其实已经不再那么害羞,甚至每次喂到最后还会主动地将自己与聂云的舌头缠绕在一起,互相交换着彼此的唾液。那缠绵甜蜜的滋味让她越发迷恋,脸上也露出享受沉醉的表情。

***

这天晚上,闵柔没有帮聂云擦身,只是用毛巾帮他洗了一下脸,然后就睡了。

聂云睁开双眼,心道:“闵柔坚贞忠诚,光靠春梦只怕很难让她抛开一切。必须挑拨她和石清的关系,让她被伤透后才好下手。今晚的梦不如试试原着里结尾那段,让她先尝尝做备胎的滋味!”

他打定主意,右手悄悄掐了几个古怪的手势,然后闭上眼睛……

***

睡着的闵柔感觉自己好像再次飞了起来,只是这次并不像上次那样自由自在,而是漂浮在一片群山之间。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云儿房间里睡着了么,怎么会在这里?”闵柔心中大惑不解,正在四处张望,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道:“阿黄,阿黄!你回来了。我妈妈呢?”

“这好像是坚儿的声音……”闵柔心中刚想到这,突然就感觉眼前景色一阵模糊,接着便看到石中坚抱着一条黄狗,冲着几间草屋大声呼喊着。

“坚儿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现在却毫无异样?”闵柔心中越发迷惑,“难道我又做梦了?”

闵柔正想得出神,突然看见一个面容奇丑的女子从一间草屋中走了出来。

“妈……”石中坚见了那女子,正要上前,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停住脚步,刚刚叫出口的“妈妈”也被他硬生生止住。

闵柔闻言一惊,想要上前拉住石中坚询问,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那女子冷冷道:“你到哪里去啦?”语气里充满厌恶之情。

“坚儿为何要叫她妈妈?难道她就是梅芳姑?”想到当年夺走儿子的仇人就在眼前闵柔恨不得冲上前和她拼命只是任她百般挣扎,却只能像个石像一样一动不动。而眼前两人也对她视而不见,就好像完全没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石中坚面带犹豫之色,吞吞吐吐地道:“妈妈,你……你是我的亲生妈妈么?”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你是狗杂种,你妈妈早就死了!”

闵柔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同时也对梦里的石中坚有些失望。

“人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眼前这一幕就是我所担心的吧——坚儿心里还没有完全确信他是我的孩子。也对,几个月的温柔自然比不上十几年的养育……梅芳姑,你真是该死!”闵柔看着那女子,心中越发愤怒。

这时,闵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梅芳姑,你当年掳走坚儿,如今又用玄铁令让谢烟客杀死玉儿,我闵柔今日与你不共戴天!”

闵柔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两人,正是石清和另一个自己。

这下闵柔彻底糊涂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简直就像在看一面镜子。不过眼前这个“闵柔”眼中带着浓浓的仇恨,手中长剑出鞘,似乎马上就要上前与那女子厮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我?莫非这是未来之事!”闵柔正在暗暗思索,突然想起刚才梦中“闵柔”说的话,不禁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心中的恨意像海啸般涌动起来。

“她果然是梅芳姑,玉儿也是她害死的!”闵柔看着梅芳姑,眼中的怒火简直能把她烧成灰。

石中坚面露为难之色,他左顾右盼了一阵,小声道:“娘你……”

梦中“闵柔”没等他开口就大喝道:“住口!坚儿,她虽然将你养大,但当年也是她将你掳走,让我们母子饱受分离之苦。好不容易我们一家团聚,她又让谢烟客来杀了你哥哥,云儿也为了救你身受重伤,难道你都忘了么?”

石中坚被说得赧颜不已,他回头看着梅芳姑,咬了咬牙,向后退到了一边。

石清上前一步,说道:“芳姑这些真的是你干的?”他语声虽然平静,但却充满了苦涩之意。

梅芳姑冷冷一笑,目光中充满了怨恨,说道:“我爱杀谁,便杀了谁,你……你当日对我始乱终弃,这是你的报应!”

梦中“闵柔”缓缓抽出长剑,对石清道:“师哥,我也不用你为难,你站在一旁罢。我若是杀不了她,也不用你出手相帮,不过就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脸上却是一片凄然似乎已经伤心至极。

石清皱起了眉头,神情甚是苦恼。

闵柔看着那个双眼含泪的自己,再望向站在旁边皱眉不语的石清,突然心中一酸,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她完全能感受到梦中“闵柔”心中的悲痛与绝望,石清的态度更是让她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瞬间变得冰凉彻骨。

梦中“闵柔”上前一步,却见石中坚突然走到她身前,脸上满是祈求之色。她望了眼石中坚,惨然道:“坚儿你想说什么?”

石中坚眼中含泪,面露挣扎之色,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娘……我……”

突然他双膝跪倒,叫道:“娘她毕竟养我十几年,请你……请你就饶了她吧!”说着连连磕头,咚咚有声,不一会额头便流出鲜血。

梅芳姑厉声喝道:“狗杂种站起来,谁要你为我向这贱人求情?”

闵柔看着这一幕,心中越发绝望,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为梅芳姑向自己下跪,而自己的丈夫还在一旁犹豫不决。

梦中“闵柔”似乎也大受打击,她身子猛然一颤,看着石中坚的眼神满是失望和痛苦。

梅芳姑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冷笑道:“呵呵,真是贱骨头!叫你狗杂种真是一点都没错!”

“梅芳姑!”闵柔感觉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如果这会她能动,一定会冲过去将梅芳姑一口一口咬死。

梦中“闵柔”踉跄后退,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点头道:“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说着转过身去泪如泉涌。

石清上前扶住梦中“闵柔”,转头对梅芳姑说道:“芳姑几十年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固执?”

梅芳姑没有回答,反而向石清问道:“石清,我问你,当年我的容貌,和闵柔到底谁美?”

石清踌躇半晌,叹道:“二十年前,你是武林中出名的美女,我师妹容貌虽然也不错,但还是比不上你。”

梅芳姑微微一笑,哼了一声。

梦中“闵柔”身子一颤,转头看着石清,“师兄,你……”

石清不敢看妻子,只是扶着她的胳膊。

旁观的闵柔心里像被刀割一样,虽然她知道自己容貌的确比梅芳姑逊色一筹,但听到丈夫就这么在外人面前承认,心中的伤心可想而知。

“师兄,原来在你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真傻,还以为十几年夫妻我在你心里能变得与众不同!”闵柔面色凄然,看向石清的目光也越发失望。

梅芳姑又问:“当年我的武功和闵柔相比,是谁高强?”

石清道:“你梅家拳家传的武学,又兼学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功,博采众长,当时我师妹未得上清观剑学的真谛,自是逊你一筹。”

梅芳姑又问:“那文学一途又是谁高?”

石清道:“你会做诗填词,我师妹识字也是有限,如何比得上你!”

梅芳姑冷笑道:“想来针线之巧,烹饪之精,我是不及这位闵家妹子了。”

石清仍是摇头,道:“内子一不会补衣,二不会裁衫,连炒鸡蛋也炒不好,如何及得上你千伶百俐的手段?”

听到这里,梦中“闵柔”已是面无血色,她低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整个人像一片飘在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瑟瑟发抖。

旁观的闵柔虽然知道场中几人都看不到她,但仍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石清每说一句都让她像被剥了一层衣服一样,几句下来,闵柔觉得自己好像被扒了个精光,所有的尊严都被梅芳姑踩到了脚下。

梅芳姑厉声道:“那么为什么你一见我面,始终冷冰冰的没半分好颜色,和你那闵师妹在一起,却是有说有笑?为什么……为什么……”

梦中“闵柔”抬起头望着石清,脸上露出期盼之色,好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旁观的闵柔也紧张地看着石清,心中暗道:“师兄,告诉他,因为我比她好,因为你心里有我。”

石清缓缓道:“梅姑娘,你样样比我师妹强,不但比她强,比我也强。我和你在一起,自惭形秽,配不上你。”

梦中“闵柔”听了这话,整个人像被一棒子敲在头上,眼中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好像丢了魂一样。

“石清……”旁观的闵柔看着自己的丈夫,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哪怕自己的丈夫移情别恋,也比听到他说将自己当成高攀不成之后的第二选择要好,这简直就是对她整个人最大的侮辱。

“梅芳姑处处都好,你配不上她,却能配得上我闵柔是吧?”闵柔越想心中越伤心愤怒,“石清,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梅芳姑看着石清愣了半晌,摇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我还真是输得不冤!”说完还看了看被石清扶住的闵柔,嘴角微微扬起。

这时忽听一个男子声音说道:“你放屁!”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手执利剑,脸上带着愤怒之色,飞快地向几人走来。

“云儿!”闵柔一愣,心中紧张起来。

不知为什么,比起石清,她似乎更加在意聂云对她的评价。

而梦中“闵柔”却像没看到一样,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已经失去了一切感觉。

石清看着聂云,说道:“云儿,你重伤未愈……”但话没说完就被聂云一个冷眼扫过,下面的话顿时再也说不出来。

聂云走到梦中“闵柔”身前,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道:“母亲,我来晚了!”

梦中“闵柔”抬头看了她一眼,美眸含泪,嘴唇颤动,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聂云脸上怜惜之色愈盛,他转头对着梅芳姑上下打量一阵,撇嘴道:“你就是梅芳姑,呵呵……今日一见,还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梅芳姑面色一变,怒道:“混蛋,你说什么?”

聂云上前一步,继续道:“我母亲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持家有道,教子有方,行侠仗义,美名远扬。江湖上提起‘冰雪神剑’,哪个不是啧啧称赞。就你这半老太婆还敢和她比,你长相丑心肠黑,当年争不过我母亲,便用那下三滥的招数偷走三弟,就像洞里的癞蛤蟆,终生只能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苟延残喘!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活该你孤老一生无人送终!你看看你那皱纹,能把苍蝇都夹死!再看看我母亲,虽然年过三旬,但乌发雪肤,眉目如画,比那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还要漂亮百倍,我要是你,见到我母亲的俏丽容颜,绝世风姿,早就羞得上吊自尽了!”

闵柔在一旁听得又喜又羞,之前被石清和石中坚伤透的心仿佛瞬间还原,整个人像被春风吹开的鲜花一样,充满着勃勃生机。

“这孩子,真是……真是……”她看着聂云,眼中满是温柔和喜爱,恨不得上前摸着他的头好好亲昵一番。

“你这个小畜生!”梅芳姑哪想得到聂云的嘴这么毒,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要出手,突然眼珠一转,在聂云和闵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冷笑道:“我看你是闵柔那贱人的姘头吧,怎么,贱人的身子让你很受用,现在见到主人不舒服,就出来冲我喊叫么?”

“芳姑……”

“妈妈……”

石清和石中坚连忙喊道,梦中“闵柔”面色惨白,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烂。

聂云脸色一冷,对着梅芳姑道:“掳我三弟,杀我二弟,如今还敢羞辱我母亲,我今日若不杀你,决不罢休!”说着“唰”的一声拔出长剑。

石清闻言一惊,连忙道:“云儿……”

石中坚也连忙起身站在聂云身前,两手张开,急切地说道:“大哥,求你……”

聂云却是压根不理他们,他纵身越过石中坚,长剑化作一道刺眼银光,直奔梅芳姑而去。

梅芳姑见他来势汹汹,连忙向旁边躲开。

“你逃不了!”聂云大喝一声,身子在空中一个转身,手中剑光闪动,如梨花盛开,招招不离要害,让梅芳姑连连躲避,气喘吁吁,要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石中坚心中着急,赤手空拳地加入战团,一边阻拦聂云一边喊道:“大哥,停一下!”

聂云冷目如电,大喝道:“三弟,她杀了你二哥!”手上却是丝毫不停,只是因为石中坚的阻拦,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我……我……”石中坚面露惭愧之色,但依然没有退出。

梦中“闵柔”看得着急,想要上前帮手,却被石清一把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