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滴血认亲。(1 / 1)

区区一个血刀老祖当然不会让聂云耽搁三天的时间,事实上刚一出城他就追上了血刀老祖,然后在他恐惧的眼神中将其一剑枭首。

斩杀血刀老祖后,聂云马不停蹄地直奔开封而去。当他听到石清说要去开封的时候,就知道侠客行的剧情已经开始了。而彻底改变石中坚命运的玄铁令,如今就在开封东门十二里的侯监集。

聂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于是日夜兼程,总算在第二天晚上赶到了那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易容后的他直接来到吴道通的烧饼铺子,一粒药下去便拿到了那枚可以让“摩天居士”谢烟客帮自己做事的玄铁令。

拿到了玄铁令,聂云也没多废话,一剑帮吴道通解除了痛苦。

接下来,他在街上转了一天,总算找到了饿得昏倒的石中坚。

看着他那和石中玉几无差别的容貌,聂云也不由啧啧称奇。要知道他们二人并不是双胞胎,而是隔了一岁的兄弟俩。两人成长环境不同,营养条件更是天差地远,没想到十几年后居然发育出两一模一样的面容,连身为父母的石清闵柔都分不清。只能说造物主——不对,金大大的剧情设计是在太特么神奇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石中坚,聂云几次提起长剑又几次放下。他虽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对着个从未伤害过自己,性格也善良淳朴的小乞丐,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唉……看来我还是特么不够狠啊!”聂云想起被自己带回武昌,如今正安置在城内一家客栈里的石中坚,心里自嘲道。

聂云摇了摇头,然后从身上摸出那本从血刀老祖身上爆出的《连城诀》中另一本秘籍一血刀经。血刀经是血力门镇派绝学,分为内功和刀法两个部分,在原着中,血刀老祖就是凭借此功横行中原武林,几乎没有对手。这门武功的特点就是邪和奇,不管是内功修行还是外门刀法都和其他门派迥然不同。

聂云将书翻开,见第一页上绘着一个精瘦干枯的裸体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目极是诡异,旁边注满了五颜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红或绿。

图中男子钩鼻深目,曲发高颧,不似中士人物,形貌甚是古怪,而怪异之中,更似蕴藏着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旌摇动,神不守舍。聂云此时兼修九阳神功、紫霞神功和神照经三大神功,内力修为早已踏入化境,自然不会受影响。

他翻到第二页,见上面仍是绘着这个裸体男子,只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横着平伸而出,双手反在身后,左手握着右耳,右手握着左耳。

一路翻将下去,但见这裸体人形的姿式越来越怪,花样变幻无穷,有时双手撑地,有时飞跃半空,更有时以头顶地倒立,下半身却凭空生出六条腿来。所有的人像身上都有几条极淡的灰色细线,绘着经脉。

聂云翻过一遍后便已烂熟于心,他将书丢在一边,摆出书上人的姿势,然后让内力照着上面的经脉线路调动内息。片刻之间,便觉全身软洋洋地,说不出的轻快舒畅。而且内力运行之时如江河奔流,丝毫不用他怎么费力气,只一个周天之后便开始自然运行。

“难怪能让狄云从弱鸡一跃成为绝世高手,这功法果然不凡。”聂云在心里感叹着,不过心里隐隐涌起的杀意和邪念也让他暗自警惕。

血刀门的弟子个个凶神恶煞,坏事做绝,也未必都是天性,只怕也有这门武功的影响。

想到此处,聂云放下血刀经,运行起神照功来。

神照者,顾名思义,点亮心灯,明见自我。这门功法不但能激发潜能,唤起生机,更重要的是能让修习者时时保持灵台清明,可以直视内心,让心中一切宛如明镜映照般毫发毕现,不管是什么样的心魔恶念都无处遁形。

在这一点上,它和《神雕侠侣》里的寒玉床作用有些类似。只不过寒玉床是以低温迫使人冷静,熄灭心魔。而神照功是让人心如明镜,洞若观火。

聂云并没有想着去消除心中的恶念,因为他知道,人不是神,不可能至善至美,所谓的恶念不过是欲望不受控制的体现罢了。他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恶念全部找出来,将其转变为可控因素,不让它们成为埋藏心底的不定时炸弹。

就这样,聂云练一页血刀经,运一次神照功,一夜之间将经上十八页内功图样全部练成。

练完最后一页内功后,他看外面天色已亮,便缓缓收功。虽然一夜没睡,但聂云却丝毫不觉疲惫,体内的真气如大河奔腾,汹涌不息。他现在感觉自己比之前强了两倍不止。

他打开房门,来到院子里,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开始演练起“血刀刀法”。这“血刀刀法”怪异之极,每一招都是在绝不可能的方位砍出去,都是从前面内功运行的古怪姿式中化将出来。

聂云堪堪将一路刀法使完后,便静静站在那里。过了片刻,他再次动了起来,只是这次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去掉了一些没有什么作用的迷感性动作。

就这样,聂云练一会,思考一会,然后又练一会。

期间水笙和凌霜华都来看过他,但见他心无旁骛的样子后,都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走开了。

聂云从红日初升练到了日上中天,又从正午时分练到了夕阳西下,二十七式血刀刀法随着练习慢慢融合浓缩,最后固定为九式全新的刀法。这刀法既有血刀刀法的诡异,又有狂风刀法(田伯光)的速度,威力十足,只为杀人,被聂云命名为血杀九式。

“想不到除了色鬼属性,我还是个武痴!”聂云自嘲道,“说起来,如今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侠客岛上的《太玄经》和少林寺的《易筋经》了,只要再取到这两门功法,在金庸世界基本就能横着走。”

***

“石庄主,闵女侠,多谢你们前日守护之恩。”晚饭桌上,聂云对石清夫妇说道。

“聂掌门客气了,我还要多谢你为我治病呢!”石清也是笑着回礼,“这次多有打扰,下次若是有空,请聂掌门和水姑娘一定要来玄素庄,让石某一尽地主之谊。”

闵柔也在一旁笑道:“聂掌门,玉儿就拜托你了!”

聂云点头道:“闵女侠放心,在下会好生照看师弟的。”

酒过三巡之后,聂云突然问道:“石庄主,不知你们去开封有什么急事么?”

石清微微一愣,叹息道:“聂掌门,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此事是我夫妻二人一生之憾。”说着摇摇头,显然是不想再提。

闵柔听见丈夫的话,心中顿时一阵伤痛,早已落下泪来。

凌霜华和水笙面面相觑,心中都在猜想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名震江湖的「黑白双剑」露出这般痛苦无奈的模样。

聂云点点头,说道:“石庄主,闵女侠,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

他转向门口,喊道:“小兄弟,你进来吧。”

众人一听,都把头转向门口,只见从外面进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神色懵懂,略带紧张地看着众人。

“玉儿!”闵柔看着少年,大声叫了出来,连忙跑上前将他搂在怀中,“想死娘了!”

陡然间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牵肚挂肠的孩儿安然无恙,闵柔心中大喜,转头对聂云道:“聂掌门,没想到你竟然将玉儿也带下山了。”

聂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石清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也十分激动。他身为严父,虽然不好像闵柔那样跟孩子亲昵,但脸上也露出欢喜的神色。

这时,被闵柔抱在怀中的少年说道:“你……你是谁?”

闵柔闻言大惊,连忙道:“玉儿,你怎么了?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妈妈啊!”

少年脸上越发迷惑,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我……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叫玉儿,我叫狗杂种。我在找妈妈,我有妈妈!”

闵柔转头向着石清,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师哥,你瞧这孩子……”

石清一听石中玉(他以为的)不认母亲,还自称是狗杂种,心中气得要命,一拍桌子就要责骂。

这时,聂云说道:“二位不必着急,他的确不是石中玉。”

“什么?”二人大吃一惊,石清连忙问道:“聂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

聂云摇摇头,“你们再仔细看一看。”

两人闻言,又上下仔细打量着那个少年,这才发现他虽然容貌酷似石中玉,但个子却是比石中玉矮了半头,而且眼神也不像石中玉那么灵动,反而透着一股子懵懂无知。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都是暗暗吃惊,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聂云看着夫妻俩,心里暗暗吐槽: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他喝了一杯酒,继续道:“石庄主,闵女侠,你们只有师弟一个孩子么?”

二人心中疑惑,均想道:“我们自然只有玉儿一个孩儿,怎么聂掌门会问这么糊涂的问题?”

聂云摇摇头,彻底对这两人的智商不抱希望了。他对闵柔说道:“闵女侠,你这辈子只生了师弟一个孩子么?”

闵柔心中一震,连忙转头看着那少年,心中一个声音不断地回响着:“难道是坚儿?”

她虽然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当年自己的孩子早就被仇人杀死,还是自己为他选了坟地下葬,但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念头却怎么都无法压下,如燎原的星火般熊熊燃烧起来,渐渐地弥漫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石清也听出了聂云话中深意,他起身扶住身体剧烈颤抖的妻子,同样神色激动地看着那少年。

聂云招招手让石中坚过来自己身边,石清和闵柔的目光则一直跟着他,一点都舍不得离开。

石中坚怯怯地来到聂云身边,小声问道:“聂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聂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你给我们讲讲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石中坚一听,应道:“好。”

说罢,便将自己幼年在熊耳山枯草岭的生活讲了一遍。

当讲到他那幼时的妈妈管他叫“狗杂种”时,石清和闵柔心中都是一动:这女人管咱们坚儿叫“狗杂种”,自是心中恨极了我夫妻二人,莫非,莫非是那个女人?

闵柔忙道:“那女子瓜子脸儿,皮肤很白,相貌很美,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儿,是不是?”

石中坚摇摇头道:“不是,我那个妈妈脸蛋胖胖的,有些黄,有些黑,整天板起了脸,很少笑的,酒窝儿是什么?”

闵柔松了口气,道:“原来不是她。”

石清也点点头道:“还好不是。”

聂云彻底无语,他简直不敢想象,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双剑”竟然这么——单纯。他摇头道:“闵女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有一门手艺叫易容术?就算不是易容之术,但凡女子稍微懂点化妆之术,都可以用手边的东西将自己变为另外一番模样。”

石清惊道:“易容之术?”

聂云道:“那妇人养着这孩子却又不好好照顾他,整日不是打就是骂,还动不动说‘干吗不求你那个娇滴滴的小贱人去’,很明显是一个被人抛弃,受了情伤的女子。但是她又没有伤害这孩子的性命,我想肯定是对那个男人爱恨交加,只想让他承受失子之痛,却不忍真的害了他的亲生骨肉。这样一算,除了当年欲嫁石庄主而不得的梅芳姑,还能有谁?”

石清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聂掌门,你……你怎么知道?”

聂云叹了口气道:“当年两女争夫,‘黑白双剑’痛失爱子的事,不说人尽皆知,但也是流传甚广。那梅芳姑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自然是在躲避隐居。她对石庄主情根深种,当然不舍得杀你的孩子。但因为心中求而不得,所以也不会好好对待这孩子。否则,也不会整日叫这孩子‘狗杂种’了。”

对于梅芳姑,聂云是非常反感和不屑的。因为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就把自己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想她生身母亲梅文馨,母女两个简直是如出一辙。天下男人又不止石清一个,说到底,她也只是不甘心处处比不上自己的闵柔却能获得石清的爱慕罢了。

但为了这份不甘,她不但夺走了石清和闵柔的幼子,还杀了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孩子,更将尸体糟蹋得惨不忍睹送回给石清夫妇,让他们以为孩子已经死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比叶二娘也强不到哪去。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梅芳姑心中对石清的爱意只怕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但她却守着这不多的所谓的爱和滔天的恨,独自隐居在熊耳山,不肯将自己解脱出来。

有本事你把石中坚养育得只认自己,不认亲生父母,那也算出了一口恶气!结果她偏偏用了最蠢最笨最没用的方法,既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简直就是偏执狂加蠢到家。

一语惊醒梦中人,石清和闵柔看着石中坚,心中均想:“难道梅芳姑当年将坚儿掳去,并未杀他?后来她送来的那具童尸脸上血肉模糊,虽然穿着坚儿的衣服,其实不是坚儿?这小兄弟如果不是坚儿,她何以叫他狗杂种?何以他和玉儿这般相像?”

聂云站起身来,对几人说道:“你们稍等,我去去便来。”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石清心如乱麻,闵柔更是泪水流个不停,两人直直地看着石中坚,心中又惊又喜又害怕。

而水笙和凌霜华也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出了这里面的故事,女人天生的八卦属性瞬间发作,两对美眸在三人之间扫来扫去,脸上满是兴奋。

石中坚被几人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退到墙边,将身子缩成一团。

就在这时,聂云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他将碗放在桌上,只见里面是一泓清水。

聂云拿出一根银针,对石清道:“石庄主,这是一碗清水,你可以试试。”

石清抢上前去,抖着伸出手接过银针,在中指上轻轻扎出一个小孔,将血滴在碗中,然后急切地看着石中坚。

石中坚被石清的眼神吓了一跳,当下便跑到了聂云身后。

聂云转身将石中坚拉过来,握住他的手道:“别怕,就是让你滴一滴血进去。”

石中坚看着聂云那毫无恶意的眼神,点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指。聂云拿起银针,同样扎破他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碗里,感觉呼吸都停止了。碗中两滴血很顺利地凝为一体,让石清和闵柔都激动起来。

“坚儿!”闵柔眼中珠泪盈盈,脸上却是激动万分,走上前一把将石中坚搂在怀里。

聂云摸摸下巴,心中暗道:“感谢电视台,天天播甄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