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摆出这副样子?装可怜吗?”
“对明天的早餐有什么想法吗?”
“别再浪费精力了,你肯定有更多更重要的事做。”
“要是你真闲的话,把碗筷摆好吧。”
“我们算了,姜辰。”
姜辰来来回回将各色菜肴端上桌,分好碗筷,擦了擦手,对韩韶军笑着道:“开饭了,去洗手吧。”
韩韶军无可奈何,如果姜辰给他织了一张网,那这张网一定是蛛网,即使已下定决心斩断,也粘了一手的丝,甩不掉洗不净。
不管怎么说都没有浪费食物的道理,韩韶军坐在了桌边。
姜辰立刻给他盛了一碗饭,他得非常努力才能克制住双手的颤抖。姜辰的心里装了一个发条,完全受韩韶军一举一动的掌控,接过碗紧一圈,拿起筷子又紧一圈,当韩韶军夹起一块肉时,姜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辰从未想过韩韶军这么一个平常的举动会让他激动如此,也就是在这一刻,姜辰确定,这辈子都想被韩韶军捏在手心里。
但就在这时,韩韶军的手机响了。
已经夹起的肉被放回了原处,韩韶军接通电话,简短地对话了几句。
“嗯……嗯……好的,那我马上过来看看。”
韩韶军挂断电话,放下筷子:“我去一趟公司,你自己吃吧。”
要上足的发条崩断了,姜辰内心七零八落:“有什么事情非得你亲自跑一趟?家里不能处理吗?至少先吃了饭吧?”
韩韶军匆匆上楼换了身衣服,又匆匆下楼,没有空理会他。
恐惧瞬间将姜辰淹没,他抓起橱柜上的药盒追了出去:“至少把药带上!”
车辆已发动,姜辰眼看着韩韶军远去,却无能为力。
转眼间就剩下他一个人和一桌一口未动的饭菜,好像一场独角戏终于到了演不下去的时候。
饭菜还弥漫着喷香,姜辰已胃口全无,孤零零地坐在桌边不知所措。再一次被丢下,应该习惯了才对,但姜辰还是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怎么办才好呢?姜辰已没有了主意,终于他也体会到了付出一切,却什么回报都没有的感觉。
韩韶军的反应一次次证明他的决裂之心,但姜辰还是不愿相信。
不行!不能就这么……
“开饭了!”
姜辰振作精神,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在韩韶军的碗里:“多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空空荡荡的座位上,没有人能回应他。
姜辰又夹起刚才韩韶军碰过的肉,咬了一口,自我肯定似的用力点头:“嗯,味道还不错,下次有机会再做给你吃。”
几天后,三人又聚在了一起,共同商量对策。
萧进将情报仔细看了一边,不羁的脸上难得露出凝重之色,文件所反应的信息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见气氛有点沉重,姜辰安慰众人:“先把心放宽,既然这么多方面已盯上了孙家父子,他们必然无处可逃。”
韩韶军悲观道:“话是这么说,可远哥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要抓孙家父子的意思。”有些话韩韶军没有说出口,孙家被人盯上是一回事,自己被孙家盯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韩家俨然已是孙家父子的眼中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波攻击,所以孙家没倒,自己就先倒了。
“远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萧远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摸了摸下巴,“他们想要抓这个叫厉源的人,至于姓孙的父子俩,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也就是说再对厉源采取行动前,他们是绝对不会对孙家父子动手的。”
“可问题就在于厉源躲在国外,根本就不轻易出现,我怀疑现在他躲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等得起,我可等不起!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非但不会抓孙家父子,还会阻止我动这两人。”
姜辰看韩韶军有点急躁连忙安慰:“别着急,总会有机会的。”
“关键也正是在这个人身上。”
萧远拨拉了一下文件,一张照片被单独挑了出来,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张照片上,厉源阴沉的侧脸映照在他们的瞳孔中。
“不动孙家父子也很正常。”姜辰道,“要抓厉源,他们就是饵,哪有鱼还没上钩,先把饵收了的道理。”
“鱼不上钩,我们就帮助他上钩呗。”萧进用两根手指拈起照片,“逼一逼孙翰,说不定就能把厉源引出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怎么对付孙翰的吗?”
“能行吗?”韩韶军怀疑。
“招不怕老,管用就好。”
“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姜辰思索道。
韩韶军和萧进不约而同地看向姜辰。
感受到了韩韶军灼热的视线,姜辰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暗暗骂自己没有出息,被韶军看一眼就能发热。“孙明杰这人迷信得很,又不好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所以很多事情都让孙翰代劳。听说他每年年前都会让孙翰替他回老家的庙里,住上一段时日……”
姜辰如此这般讲了一通,一个计划在三人的商讨中逐步形成。
“我们可以试试。”萧进道,“就算不成功,出出气也好,远哥也没法拿这事说我们。倒是韶军,千万要小心,不怕真刀真枪的,就怕孙翰这人模狗样的发疯乱咬人,第一个恐怕就是韶军。”
韩韶军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堪入目的照片都被他曝过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这话明显是说给姜辰听的,姜辰在一旁心虚地摸鼻子。
“你就别说气话了。”萧进只觉两人的反应太过好笑,“小心一点总没错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后,各自沉默,他们将要面临一场风暴,其猛烈程度不亚于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
萧进架着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曲儿,在这荒腔走板的调子中,韩韶军阖上双目,仿佛将要上擂台的拳手养精蓄锐,姜辰目不转睛地望着韩韶军,灼热的视线似乎要讲眼前的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