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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困境 四十九盏灯 2017 字 1个月前

“可我已经跟人约好了啊。”姜辰底气已然不足,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那是你的事。”

韩韶军冷冰冰的回复将姜辰击溃,姜辰简直不敢相信韩韶军会这么对待他。

夏博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挥了挥手:“快走吧,还赖着干什么?”

姜辰愤恨地瞪了夏博雅一眼,垂头丧气地离开,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全身的羽毛。

夏博雅美滋滋地勾着韩韶军的脖子,撅起嘴巴:“看,我把他气走了!哥,再亲一个。”他的唇丰满红润,撅起来就像一条小鱼。

韩韶军扭头避开,拍了拍他的腰:“起来,你压死我了。”

夏博雅跳下他的大腿,一条胳膊圈着韩韶军转了半圈绕到他身后,弯腰将他抱住:“哥,我心疼你,这么多年感情都喂狗了。”

想当年韩韶军刚出国年纪还小,借宿的就是舅舅家,那时候夏博雅也不过才十岁,欢欢喜喜地跟在韩韶军屁股后面,像母鸡一样“哥哥哥哥”叫个不停,如今小小少年长成了漂亮的大高个,伶牙俐齿地像一朵食人花。

舅舅夏孟海在韩韶军的人生中是仅次于父亲的人物,对他的成长有极大的影响力。韩韶军温和的外表下是骄傲的个性,不愿轻易接受他人帮助,疾病更是让他无法自控地倔强,三天前舅舅突然来电,向他伸出手,三天后,夏博雅来了。

第74章

时隔一个多月的拉锯与博弈, 韩韶军熬到了出头之日。银行贷款的到位终于填补了黑洞,公司得以缓过一口气, 再加韩韶军这段日子的四处活动,调查组那边也松了口风, 中立旁观的人见韩家一时半会倒不了, 陆续表达关切之意。

虽然起死回生, 可韩家还是元气大伤,直接经济损失已割了一大块肉,谣言造成的不良影响和因此造成的间接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韩韶军的不雅照也时不时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韩韶军感激舅舅的及时出手, 特意打电话过去谢了又谢, 舅舅教导了他一番,又嘱咐他监督夏博雅, 别让这小子惹是生非。舅舅这次将夏博雅送回来, 一是帮助韩韶军脱离困境,二是要他跟韩韶军学学为人处世。夏博雅从小被舅舅看得紧, 又生性好动闲不住, 这回天高皇帝远地放了羊。韩韶军公司的事还没忙完,无心管束夏博雅, 夏博雅就像老鼠跌入了米缸,快乐得不得了。

这天韩韶军忙到天黑独自离开, 正要上车,发现一只轮胎漏了气。冷清的停车场里没有什么人,韩韶军迟疑着是换备胎, 还是坚持开回家,还是干脆明天让陈卫宁来处理。韩韶军毕竟是经历过车祸的人,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决定等明天再说,刚想离开,一道光照亮幽冷的车库,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姜辰探出头来,看了眼韩韶军的车:“我送你回去吧。”

自从夏博雅来后,姜辰有段日子没有出现了,他看上去瘦了一些,微微凹陷的眼眶使他的五官更显立体,声音略带沙哑,不复往日的金属质感,情绪还算平静,不像前几次总是心急火燎地想要表达什么。

韩韶军对于姜辰的突然出现并不意外,但他并不理会,自顾自地朝外走。

姜辰也不逼他,发动汽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

车库里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和车辆缓慢移动的轻微噪声,韩韶军被吵得有点心烦:“我想干什么?”

姜辰淡淡道:“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我叫车就好。”

姜辰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跟着他,一副要跟到天荒地老的样子。

韩韶军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姜辰,姜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是送你回家,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紧张。”

不咸不淡地激了一下,韩韶军只觉好笑,想他也不能真把自己怎样便上了车。

姜辰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一些,情不自禁的喜悦聚集在眉角,但又极力掩饰不让人看出他的得意忘形。

来往的车辆汇成五光十色的河流,电台里一个沙哑的女声在木吉他的伴奏下轻轻吟唱,韩韶军和姜辰在封闭的狭小空间内连空气都变得微妙。

“那姓陈的小孩儿呢,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开车回去的。”姜辰随口挑起话题。

韩韶军现在按时服药,强迫自己保证睡眠,病情得以控制,但确实不适宜单独出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稀里糊涂地发病,今天刚巧司机请假,陈卫宁又被他派出去做事,所以只剩下他一个人,不过他并不想跟姜辰说那么多。“我现在感觉很好。”

公司脱离困境,韩韶军心情转好,病情自然恢复得快。姜辰用余光瞄了韩韶军一眼:“你那时候……严重吗?”只要一想到韩韶军曾经受过精神疾病的折磨,姜辰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我不记得了。”韩韶军轻描淡写的带过。

“我……如果我那时候知道的话……我一定会……”

“没有必要。”

“什么叫做没有必要?”姜辰急了,“你应该要告诉我的!你生病了,遇到麻烦了,都应该告诉我的!你什么都瞒着我,叫我怎么帮你?”

韩韶军将姜辰憋屈的样子看在眼里,讽刺地笑了一声:“你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姜辰脸色骤变,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出于报复心理,在他们俩的第一次欢爱后,用一副手铐,把韩韶军铐在了床上。

他差一点就忘了,因为他从来不去想自己曾经对韩韶军做过什么恶劣的事,总是小心眼地把韩韶军不够意思的地方念了一遍又一遍,并自认为已付出了一片真心,殊不知他的那片“真心”必须要加上重之又重来自韩韶军的宽容,才能勉强与恶劣行径保持平衡。如今平衡再次打破,已再难恢复如初。

姜辰悔恨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韩韶军面前如此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他明明也是希望韩韶军好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可伤人的事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呢?他想要弥补,但韩韶军已经不需要了,除了涎着脸痴缠,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姜辰哽咽。

韩韶军一怔,他没想到姜辰会突然说出这三个字。但是……

他曾经以为如果姜辰认真地跟他道歉,他会有所动容,但当他真的听到时,内心比想象中来得平静。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会伤害的都伤害了,这三个字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果然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话啊。”韩韶军笑道。

姜辰哑口无言,韩韶军的嘲笑让他无地自容,他也知道这三个字太过轻飘,什么都改变不了,可总得说啊,至少要表明一种态度。

“别这样,韶军。”姜辰哀求。

韩韶军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还是在拒绝什么。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得就像偶然同行的陌生人。

“你带我去哪里?”韩韶军忽然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回家的路。

姜辰面不改色:“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姜辰,你不要太过分了!”

“就看一眼,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