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父皇和军部打算让我去波波尼亚公国前线带兵,他们认为在这个时候只有我是最合适的收拾残局的人选,你觉得怎么样?”
阿黛尔把林诺叫来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林诺一惊,接着林诺当场吟诗一首:“女子不输男儿志,中有苦辣笑面对,豪气冲天摧贼胆,杰出才干灭敌威,不想边关当年事,让尽功劳凯旋回,须当流芳传后世,眉批千古美名随。”
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女中豪杰,不让须眉。
本来前面还有一句“花氏巾帼解甲归,庭若市圣恩垂,木窗镜下描红妆,兰闺帏前舞紫薇。”,连起来是花门木兰,这正是吟诵花木兰的一首诗,而林诺因为当场来不及改,只能从第二句念起,幸好安东尼是一个好老师,不然林诺都不知道怎么翻译。
顿时阿黛尔笑了起来,她问:“还有吗?”
“将军女儿身,戎装雄且武。不是爱从军,为国心良苦。”
林诺又说:“弯弓征战作男儿,梦里曾经与画眉。几度思归还把酒,波国城上祝国家。”(最后一句其实是拂云堆上祝明妃,千万别记错了,万一考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被药丸党、公知、带路党宣传为应试教育的“受害者”,林诺在学习的过程中记住了非常多的古诗词,不然他现在就不能吟诗了,只能说“这样啊,那你小心一点,多喝热水”之类的话。
阿黛尔笑着问:“没有别的种类的诗吗?比如那种友人离别的,你这样很有做佞臣的潜质啊,总在拍我马屁。”
林诺摆出一副奸佞的嘴脸:“哄殿下开心有错吗?那些大臣就是见不得我比他们更能逗乐殿下,如果换做他们是我,他们肯定会抢着上。”
接着林诺神情一肃,说:“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阿黛尔又提出了要求,少见地有些少女的娇憨地说:“我要你自己为我作的诗。”
林诺苦笑着摇头说:“我只会背,要是会作诗就好了。”
见林诺坦诚地承认了他的抄袭和弱点,阿黛尔失望不已,觉得林诺是不想作,就没有追着让他给她作诗,她整个人又变回了英武的气场,说:“我走后,父皇身边就少了一个能规劝他的人,因此我希望你能替代我看着父皇,在他做出错误或者不适合的举动的时候规劝他。
比如这次,他一下子就得罪了所有的贵族,导致之前那几天王都各个地方都运转不畅,出现了大量的混乱,如果不是他及时收手,这场混乱会扩散到整个王都的。”
这次禁咒卷轴的事情还没解决,腓特烈十三和贵族们主要的精力就放在了对彼此的斗争上,贵族们一致认为腓特烈十三丧权辱国,竟然让那些蛮人长老来对他们这些睾贵的贵族的手下施法,激起他们所谓的负罪感,从而用打击他们手下达到打击他们的目的。
明明他们手下的人都是大大的良民,腓特烈十三竟然硬要说他们是罪犯,就算他们是罪犯,那也是在他们手下接受他们精神感召的改过了的好罪犯,或者因为他们的驱使而代替主子犯法的好奴仆,为什么腓特烈十三就硬要去揭那些受害者家属的伤疤呢?那些受害者家属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们呢?这很难吗?
关键是腓特烈十三不打一声招呼就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抓人,用的还是那些神棍为了获得信徒而使用的所谓的感悟术,鬼知道他们的手下会不会从此信所谓的巫神,因此贵族们很生气。
腓特烈十三则认为这些贵族做得太过火了,在幕后驱动别人违法,然后又公然包庇罪犯,挑战国家法律,必须受到严惩,而且其中一些做得太过火,情节恶劣的贵族既然被掌握了证据,那么就要受到法律的严惩,正好拿抄他们的家得来的钱去收拾戴维斯的烂摊子。
腓特烈十三和贵族们在这个问题上互不相让,因此最近王都的各个方面的运行都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而一些贵族则被情报部抄家了。
最终是腓特烈十三为了大局,不得不让那些蛮人长老离开的,可以说他是血亏,因为他已经预支了能让这些蛮人长老累死在这里的工资,结果发了几个月的工资只喊他们打了几天的工就让他们回家了。
如果不是禁咒卷轴这件事得到了解决,有了些许的安危,腓特烈十三真的会气死。
林诺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辅佐好陛下的。”
见林诺答应了,阿黛尔说:“虽然这次的对立是解决了,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的想法是的确不应该将追责扩散至全体,但是某些罪大恶极的贵族的确应该被公审,他们严重违反了法律,而且还撺掇其他贵族合力对抗国家。
国家需要他们的家产当做军费,不过我们不会扩大打击范围,不会借机惩处所有的贵族,只会抄那些情节极其恶劣的贵族的家,剩下的只要他们的吃相好一点,我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些话不管是我还是父皇都是不好说的,因此我打算让你明天在朝会上说,你愿意吗?”
“不就是得罪所有的贵族嘛,区区绅权,等老子将来搞土改的时候,屁股不干净的全都要死。”身为铁杆帝党和共chan主义革命接班人的林诺心里不以为然地想,他说:“行,明天我来说,看下那些贵族知不知道什么是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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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是很容易被满足的,就像这次这件事,只要该得到惩罚的人得到了惩罚,他们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不会怪陛下为什么早没有出来主持公道,也不会怪陛下识人不明,把我和老师这样的奸佞推上高位,更不会认为陛下因为识人不明而需要为前线的战败承担一些责任。但是……”
林诺加重了“但是”这两个字的发音,听到这个词汇,议事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知道林诺要转折了,同时他们也知道这是皇室的意思。
林诺在议事大殿里环视一圈,发表着演讲:“民众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比如他们发现那些犯了罪的人可以因为贵族的庇护而不用接受法律的惩罚,那么这种不公平就会让他们愤怒。
历朝历代,几乎所有的王朝更迭都是因为不平,农夫们不平他们努力耕作却没有填饱家人肚子的粮食,不平某些人却在他们吃不起饭的时候大肆铺张浪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各位,一旦我们将来吏治败坏,对基层失去掌控,这种不平就会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变成暴动,从而开始造反,唯一能平息的就是公平,而这个公平自然包括了法律的公平。
我知道某些人在担心什么,我说得赤裸一点,某些人的屁股不干净,很多罪犯之所以是罪犯,是因为他们之所以犯下罪行是因为你们为了利益在背后驱使,是你们想犯罪的,这才让他们成为了你们的白手套和干脏活的利刃,从而让你们不用用手去碰任何东西就有源源不断的利益进账,一旦他们被抓,损失钱源是小事,可能还要殃及家族。
以前的环境让你们有机会这么做,可是现在不同,现在是战争年代,我们必须稳住人心,而稳住人心就需要维护法治,一个法律是空文的国家是不可能打得赢别人的。
也许你们觉得凭什么让你们的利益受损,认为我是在搞扩大化和强词夺理,因此都不想交人,但是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难道你们不在这个国家上生活?你们没有拥有这个国家赐予的土地吗?难道你们就好意思在皇室的庇护下只吃不干?
如果你们也不打算为战争出力的话,那么你们就等于是想等着投靠凯兰等国了,同时我会以身作则,对我手下的所有人进行清查,那些企图利用我来隐藏自身的罪犯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顿时一群贵族都暗骂起来,林诺手下的生意都是正当的生意,他目前暂时没有找人给他干脏活的需要,因此林诺自我清查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而他们可不一样,他们手下的人都是知道他们的一些小秘密的。
林诺又说:“当然,我相信你们大部分人都只是被蒙蔽了而已,你们是不知情的,只要你们在家里进行自我检查,将那些蒙蔽了各位的罪犯交出来进行公审,那么我相信陛下是不会相信那些罪犯对你们的污蔑的,不过我猜测最后交人出来的大臣或贵族就会被陛下认为是知情的,有包庇罪。
至于那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贵族,他们是攀附在翡冷翠帝国这个巨人上的毒瘤、脓包,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我们需要拔除脓包才能保持国家的健康和战力,不能因为割掉脓包会痛、会流血而不管它们。
只有这样,我让人画在王都各处墙壁上的军旅宣传画才能真正地让他们为国作战,只有这样,国家才有钱来支付军费。
我的学派一直认为权力是和义务对等的,既然身为贵族,自然应该要做贵族该做的事,而不是利用特权去违反乱纪。”
林诺说完这番话后,腓特烈十三和阿黛尔恰好就来上朝了,腓特烈十三问林诺:“你刚才在说什么?”
“告诉他们法律的重要性,我认为某些人愧为贵族,书都没读过,连法律的重要性都不知道。”林诺欠身答道。
顿时所有的贵族脸色都不好看,虽然他们打算向皇室妥协,换取腓特烈十三的既往不咎,但他们绝不承认是林诺说服了他们,他们知道林诺只是腓特烈十三的传声筒,也知道林诺是在故意羞辱他们。
看到那些贵族的表情和眼神,腓特烈十三对林诺更满意了,毕竟一个不结交大臣,关键是不结交贵族,反而得罪他们的大臣是不可能包藏祸心的,因为贵族是统治的基础,没有贵族的支持你干不成任何事。
腓特烈十三并不知道在林诺设想的国家里并没有贵族这个阶级的位置,林诺认为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人民,就算有血统也只能说是天赋异禀,因此他自然对这些自命不凡的贵族十分不屑和轻蔑,他们将来都是要被他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