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公司的时候,早会已经开始。boss偶尔迟到纯属正常,也没有人说什么。倒是andy对她脖子上的丝巾好奇得很,一直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待到早会结束,刚进办公室,andy就抱着一大叠文件走了进来。
“你很冷吗?”她看了萧子萧脖子上的丝巾一眼,好奇的问道。再怕冷的人,也不至于在这个季节系丝巾吧?如果说是装饰,她好像不记得她是会刻意的打扮自己的人。
“也不算,只是有些凉飕飕的。”萧子萧刚回答完,桌子上的手机便不停的震动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将电话给挂断。andy好奇的看着那桌上的手机,萧子萧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确定你还要在这儿杵着?”
andy撇撇嘴,迅速的出了办公室。她刚走后,萧子萧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仍旧没有接,并且关了机。发生关系了又能怎么样?现在遍地都是一夜情,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合理的解决生理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
当然,如果你觉得凌墨是那么好解决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不到十分钟,外面的秘书打进了电话:“萧总,凌氏的凌总找您。”
萧子萧揉着眉心,有些头疼。一直的逃避不是办法,她太了解凌墨那个人,如果她不接电话,他也许就会冲到公司来。那时候,不知道会被怎么八卦呢。
她沉吟了几秒,做了决定,“接进来吧。”与其这样躲着,还不如直接痛痛快快的了断。想来风流的凌总也不会将这点儿事放在心上。
电话很快便被接了进来,萧子萧拿起了听筒。
“为什么不接电话?”这是凌墨的第一句话,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平静,可是萧子萧还是不难听出那隐含着的怒气。
“正好忙。”她轻描淡写,边说着边端起一旁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
这么蹩脚的借口,凌墨听了竟然什么都没有说,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开口:“子萧,我们别这样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低低的哀求。萧子萧的喉咙有些梗塞,过了半响才道:“凌墨,我认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昨夜的事情,我想你没必要太过介怀。”
吃亏的是她,他为什么要介怀呢?他凌墨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想到这些,萧子萧的心中有些酸涩,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说完这话,不待凌墨说什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一口气将桌上的咖啡喝完,便埋入了文件之中。
andy的效率挺快的,不过才中午就找到了房子。因为她那需要安静些的要求,这次的房源离公司要远些。萧子萧没有过去看房子,直接让andy安排人过去收拾,然后今晚入住。
只要能逃离,别说是有些远,就算是环境条件很不好,她也要马上搬进去。
andy对她今天的不对劲的举动简直是好奇到了极点,但是碍于那张一直阴沉着的脸,她什么也不敢问。
凌墨一直都没有再打电话来,萧子萧晚上加了两个小时的班,然后邀了阮庆宇,陈助理andy三人去她的新家庆贺。
andy和阮庆宇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而萧子萧则是和陈助理在办公室中谈了谈最近的合作项目。两人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玻璃电梯外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三三两两的人群匆匆的走过。
明明是很热闹的场景,萧子萧却觉得无比的寂寥。电梯直接到达地下停车场,走出电梯的瞬间,昏暗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应。
陈助理的手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他拿出看了一眼,“他们已经买好食材了,让我们在第二个岔路口汇合。”
说完这话见萧子萧没有反应,他抬起头,萧子萧正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他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凌墨正叼着烟,站在对面的柱子旁。
他同萧子萧对视了几秒,手指夹着烟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萧子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拳头无意识的握紧。昏黄的灯光下,凌墨的身影渐进,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材修长挺拔,手中的烟火忽暗忽明。
“我们谈谈。”他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站定,一双深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萧子萧,语气平静。
萧子萧松开了紧握的手,保持着原有的姿式一动不动,“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的语气冷淡,说完礼节性的微微颔首,然后与他擦身而过。
凌墨想伸手抓住她,陈助理却闪身上前,不卑不亢的道:“凌总,请自重。”
萧子萧上了车,出了顾氏很远之后才松了口气。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后视镜,仿佛还能看得见那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一般。
“要不,我让他们都回去,改天再聚?”陈助理看了萧子萧一眼,犹疑了一下,开口道。
萧子萧回过神来,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道:“我没事。”
陈助理也不再说什么,沉默的开着车。公寓离顾氏差不多要一个小时,阿姨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萧子萧的部分行礼也被送了过来。
已经九点多了,几人都是饥肠辘辘。andy淘米做饭,两个男人帮忙择菜,而萧子萧则是做起了锅底。那么大晚上的,吃火锅无疑方便了很多。而且他们买了啤酒,这阴雨绵绵的天气,吃火锅喝啤酒也挺对劲的。
分工合作,半个小时之后,漂浮着红油和乳白翠绿葱段热气腾腾的火锅便已出来。将火锅弄到客厅的桌子上,开了啤酒,几人便吃喝了起来。
阮庆宇从未试过萧子萧的手艺,尝了一块之后便竖起拇指赞叹。几人说着说着就谈起了公司里的事情,andy大呼没劲,于是三人只得提起了新的话题。
andy的话特别的多,两个男人偶尔插上两句,萧子萧则是安静的听着,有些心不在焉。
凌墨在停车场中站了良久,接到了林崇明的电话,才赶回了老宅。他刚停下车,就看到了早等在幽暗的灯笼下的林崇明。
“我妈说夫人的忌日就要到了,让整理一下东西,将夫人生前喜欢的都给她带去。”林崇明的语气有些无奈,在凌墨老妈的事情上,他妈从来都是不容懈怠的。
这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想到这事,也不顾这是大晚上的,让凌墨回来整理东西。毕竟他是夫人的儿子,名正言顺一些。
凌墨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其实离母亲的忌日还有一段时间,但林姨在这件事情一直都比较严谨隆重,所以多半的时候都是提前很久就准备好祭祀用品。
其实,母亲的东西早就应该收拾整理一下了。但是林姨一直都不让,所以这些年便一直都没有动。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最近怎么想通了。
凌墨独自上了二楼,走廊中开着暗灯,他站在楼梯口掐灭烟头,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了他母亲生前的房间中。
黑暗中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他在门口呆站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打开了灯。房间中一尘不染,干净得好像他的母亲一直都在,随时都会进来休息似的。
床头放着母亲抱着幼时的他照的相片,那个时候爸爸还在,他的脸上的笑容灿烂明亮,母亲的嘴角有浅浅的笑容。
他上前几步,将那照片放倒下。伸手一寸寸的抚摸着梳妆台,母亲刚走的时候,他触景伤情,曾经一次次的怒着要将这个房间给毁掉,最后却在林姨一次次的眼泪中罢休。
现在林姨终于放口,他的心中却是万分的不舍。像是要割掉自己心口的肉一般。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慢慢的收拾。先是那个半开着的首饰盒,然后是木梳,再然后是早已过期的化妆品。他有时候非常的佩服林姨,这么多年了,这些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变也未变一下。
梳妆台下的小箱子中是母亲生前最爱的书,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她每天晚上都会翻上几页。右面床头的矮桌上放的是花瓶,母亲一直都喜爱鲜花,房间中的花每日都会换。当然,她走后,这习惯也保留了下来。无论春夏秋冬,林姨每天早上都会放上一束鲜花。
今天花瓶里放的,是蔷薇,血红的蔷薇,即使放了一天,也能闻到淡淡的芳香。凌墨轻轻的将花给拿出来,放到了一旁。伸手将那浅蓝色的花瓶拿了起来。刚拿到手中,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笺便飘落到地上。
那娟秀的小楷,正是他母亲生前的笔迹。这些年来,林姨虽然打扫卫生,却只是轻微的移动,所以,一直都未发现。
凌墨的手微微的颤抖,弯身将那泛黄的信笺捡了起来。信的开头是以妈妈最爱的阿墨为开头,越是往下看,凌墨的脸色越苍白。接近尾声,手中的花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脆响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四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