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险(1)(1 / 1)

小赤脚 朗卿 2465 字 26天前

冯老夫人自同小赤脚圆了房便整日躲在闺房里不出来,小赤脚想与冯老夫人再多温存,来在闺房门前,却让小云小香给拦住了,小云小香虽分认了秀琢玉花当干娘,亲娘和奶奶有孕,小云小香还是会在一旁侍候,只不过二人现在成了冯家小姐,打扮得都一发贵气了。

“不止是俺奶奶,就是俺俩妈,暂时也不让你上了。”小云拔下头上簪子,把玩一阵后又插回脑后。

“憋死你!”小香在一旁附和到。

“切,成了小姐便这般没规矩了!”小赤脚自讨没趣,不过念在三人确实都需要安胎养胎,便也无从计较什么。

不过小赤脚总觉着冯老夫人似乎刻意避着自己,刻意地成全自己和玉巧,许是她又和玉巧说过什么,玉巧这阵子总是缠在小赤脚后头,也不一个劲儿地吵着洞房花烛,只是寸步不离地挨着自己,眼神里柔情蜜意得好像真和自己有什么事似的。

小赤脚叹口气,独处还不到半刻,正自愣神,身后便被只小手啪地轻拍,小赤脚赶忙回头,只见玉巧正挂着个好看的笑脸,两只眼睛微眯着,日光下一闪一闪的。

玉巧不等小赤脚说话,便凑过去挤在小赤脚身边,嘴巴刚要说话,脸却红了,那笑容抹了层虾般神采,愈发俏了。

“哎……”玉巧轻声呼唤,粉白的小手柔地攥住了小赤脚的手。

“唉……”小赤脚叹了口气,无奈地笑到:“妹子,你是好看的,可我不是解语花,你有什么话,径直说便是了。”

“嘿嘿……”玉巧含羞带笑,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在刻意显摆着化了半个时辰的精致妆容,又掏出一块方绢,抻过小赤脚的小手硬塞过去。

“噫!这是作甚呢!”小赤脚连忙缩手,倒让玉巧紧紧按住胳膊手指动弹不得。

“小样儿,劲儿还没俺的大呢……”玉巧娇嗔到:“拿着,这是宝贝哩。”

“哦?”小赤脚展开手绢,那手绢白得像雪,一角绣着“冯玉巧”三字。

“你就用它……揩……俺的落红呗。”玉巧点到为止,红着脸再不说话,另使一只胳膊环住小赤脚,玉葱似的手指轻轻在小赤脚的脸上划,激得小赤脚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啾……”玉巧抹了个红嘴唇,啾地给小赤脚脸上盖了个小小的红戳。

“亲亲,莫不如就在这花园里……要了人家吧……”玉巧轻贴小赤脚的耳畔,呼地吹了口气。

“娘耶!你这是要吃人呀!”小赤脚急忙想溜,身子却叫玉巧死死压住了。

“你个小老爷们儿的劲儿咋还没俺一个丫头的大呀……咯咯咯……”玉巧笑得开心,逗弄小赤脚好像玩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越撩搔越过瘾,小赤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通红地让玉巧按在花园的宽凳上。

“想跑?这回可不成了,你这个野驴精,俺奉俺奶奶的法旨,特意来捉你的……”玉巧胡闹似的揶揄到:“你那根不是挺神勇的吗?怎么着,怼尿了?”

玉巧探手便要去抓那裤裆里崩崩乱蹦的家伙什儿,小赤脚左躲右闪,全身的劲儿都用上了,只是不知怎的,今儿个倒骨软筋麻,脑袋都迷糊了,再怎么挣,也只是像那出水的泥鳅般无力,叫个小孩子攥在手里,拿捏得牢牢的,再有钻泥游水的本领,这遭也是不成了。

“玉巧,玉巧!你今天吃错药了是咋的?咋不像个大姑娘样儿呢?”小赤脚轻声嗬斥到。

“俺……俺偷喝了点酒……”玉巧张开嘴,喷出淡淡的酒气来:“有些话,有些事,俺醒着不敢同你说,不敢向你做,亲肉肉,你就来个趁人之危,要了奴家吧~”

玉巧越说越肉麻,情到深处,竟伸手去扒小赤脚的衣服裤子。

“哎呦……那也没你这样式儿的呀……别说是我,就是真的痴汉,这会儿也叫你吓跑了。”小赤脚急忙侧身搂住玉巧到:“你醉了,消停儿回去睡吧。”

“不哩……要睡……你和俺一块儿……”玉巧刚喝的那点酒现在微微有些上头,酒气蒸得小美人儿醉眼朦胧,话都有点儿说不清了:“赤脚哥……俺个闺女只敢……喝了点酒才与你亲近……你若不要了俺,待俺醒了,还怎么见人了……哎呀,羞死了……”

玉巧的身子软作块豆腐似的,连话音里都带着柔情,话已至此,叫小赤脚怎得挨忍得住?

少年气最爱俏佳人,小赤脚当即忍不住搂过玉巧,猛地和玉巧来了个深吻。

“嗯……嗯哼……”玉巧一手搂着小赤脚的小毛脑袋,一手紧紧攥着小赤脚的臂膊,顺从地躺进小赤脚的怀里。

“妹子,你可别后悔。”小赤脚喘嘘嘘到。

“嗯。”玉巧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不待小赤脚有所行动,那闺女便打起鼾,轻轻地睡过去了。

“呼……哈……”小赤脚只觉心砰砰乱跳,一股热气止不住地游走全身,小赤脚赶忙调整气息,借着些初春的冷风,许久才缓过劲儿来。

“就是要了她,又有何不可呢?”小赤脚不敢看躺在怀里的玉巧,心里却满是玉巧。

“要了她,让她去和自己过苦日子吗?”小赤脚痛苦地闭上眼,狠狠地咬了咬牙,不过……

自己真的要继续赤脚郎中的生涯吗?

小赤脚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不再是那条野狗般低贱的性命,大可以把顾虑撇在一边,大不了借冯家点钱开个医馆,等有了进账再还他们便是,可自己做赤脚医生的初衷,当真只是为了那一两个钱吗?

小赤脚心里有点乱,看着睡得越来越沉的玉巧,小赤脚叹了口气,轻轻横抱起玉巧往屋里走。

“贵人,贵人!”

守门的小厮跑得很急,嘴里大声喊着,一不留神,脚磕到门槛,啪地扔出去好远。

“咋啦?”小赤脚轻声喊到:“你别吵,小声点。”小赤脚扭头点了点怀里熟睡的玉巧。

放好玉巧盖上被,小赤脚扯着小厮出屋,这才敢把声调提高些,令小厮明白说来。

“槐下村的丁香说她爹喝了几次你开的药之后就不行了,说你下堵害爹谋女,四处托人让你去给她个说法哩!”小厮紧张到。

“啊!怎么……”小赤脚急了,三步并做一步嗖嗖窜回屋,背起大皮口袋便要出门,小厮尾巴似的跟在小赤脚身边,神色为难地欲言又止,终还是拉住小赤脚的手,眼神里一股笨拙的期待。

“咋啦!”

小赤脚方寸大乱,自行医始,他还从来没治不好人,更别说把人治死,眼下见小厮神色惶然,便下意识没好气地问到。

“嘿嘿……”小厮尴尬一笑,比哭都难看:“不是我巴结您,您的医术有目共睹,到俺们府上来,这不,没事儿前儿竟给俺们治病了,俺这条高低腿都是您医好的,管家的腰脱,二驴子的肾虚,还有俺们冯小姐,论医术,您是这个……”

“到底咋啦!”小赤脚神色惶急,恨不得抡圆了给小厮一下。

“恕我直言,要说您治不好人,我都不大信,外头说您治死了人,别说俺胳膊肘往里拐,就是说句公道话,我都是绝不信的,您是好郎中,还没俺高前儿就随着师父行医,十岁出头就开始挑大梁,你是个好的,俺们可都看在眼里哩,外头人传什么,您别信就是了……”

“操!”小赤脚急得直跺脚,厉声叱骂,白白同空气较着邪劲。

“贵人,你听我说,那丁香说的话,您只管,别去信就是了,您是钻山翻岭的高人,有些话可是谣言,人心隔肚皮,您得提防呀。”

“你怎么坏个清白姑娘的名声!”小赤脚急到。

“哎呦……”小厮瘦猴似的脸皱成一整个,抿着嘴直嘬牙花子:“这个丁香的话你也敢信呀!”

“啊?”

“您不知道吗?据说外地有个逃难的陈老爷到过她家落脚,从此就再没人见过他了,大家伙都传是丁香谋财害命呢!”

“啊?”

小赤脚愣了神,脑海里一时间竟出现了两个人,那个比玉巧还要漂亮几分的穷苦姑娘,怎么也不应该是个黑心的强贼。

“那……既是像你说的,那丁香是个造谣的,你又为何要告诉俺呢?”小赤脚懵到。

“老爷吩咐的,老爷叫我告诉你,最近一段时间别出门,那槐下村是哈巴的地盘,老爷听说你得罪了哈巴,那哈巴正憋着害你呢……要我说,您是老爷的养子,老夫人和小姐都爱你,全府上下也都挺喜欢,今后也别老想着再做赤脚医生抛头露面了,安心在冯家待着吧……”

“可,可……”小赤脚的心又乱作一团,这回又是另一个拧巴法,好像交个大铁壳子罩住架在火上烤似的,这厢事大,若真是自己没医好的人,自己说什么也得去认下,自己只是医术不精,绝没有图人家姑娘的意思,即使有点喜欢,也绝不会行如此不磊落之事,要是丁香造谣,小赤脚便更不能任由别人坏了自己的名声,就算是自己决意不做赤脚医生,也不能做个缩头乌龟,有事不担当,对!

说什么也得去一趟!

小赤脚紧了紧裤子,不顾小厮阻挠,一言不发地冲出冯府,一路上心里一会如火烫,一会似冰拔,两下里煎熬,脚下便加快了步子,只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槐下村,小赤脚进村,一路上便见村民们一发都盯着自己,嘴里都不说话,只是咬着牙,喷出个“走”的轻音,小赤脚好像瞎了般不开悟,径直往丁香家走去,远远地看见丁香家破屋的院门前挂着灰突突的白绫,一阵阵凄惨的女人号透过风,呜呜地钻进小赤脚的耳朵。

听着那哭声,小赤脚真有些心软惭愧,即便他只是开了个方子,心里也觉着自己像杀了人似的,见那院门大开,小赤脚便咬着牙,顶着一阵哭声慢慢走进门。

多日不见,那漂亮女孩似乎又瘦了几分,丁香穿着一身兀突突的白孝,跪在一卷草席前不停地呜呜句号,小赤脚一路上积攒的愤怒与委屈一发都忘在脑后,不如说,小赤脚今天出门都没带脑,仗着一腔子血勇就出了门,就让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号打得一点热乎气都没了,想着丁香爹卧病在床的病苦模样,小赤脚的心里顿时充满莫名的悲戚和愧疚,腿一软,咕咚跪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带着三分未达使命的愧疚,七分委屈悲恸,自顾自地抹起眼泪来。

“哟,猫哭耗子假慈悲来了。”哈巴不知何时走到小赤脚的身后,两边跟着两个和服和刀的东洋人,那两个东洋人只比小赤脚高些,却是满脸横肉,虬筋虎骨的中年人,哈巴用日语吩咐了句抓起来,两个东洋人便如狼似虎地擒住小赤脚,钢钩似的手仿佛要掐进小赤脚的骨头里,小赤脚疼得龇牙咧嘴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妹子!你为何要害俺?”小赤脚刚喊出口,嘴上却结结实实挨了哈巴一拳,哈巴一摆手,两个东洋人便对着小赤脚一阵拳打脚踢,打手下了狠手,不一会就给小赤脚打吐了血,所幸小赤脚一身骨头很硬,东洋人打了一阵,双手都有点肿了。

“妈的,这小子的骨头是钢筋做的吗?(日)”东洋人用叽里咕噜地嘟囔一阵,抓起小赤脚的头发,猛地把小赤脚整个掼到墙上,小赤脚撞了个结实,脸肿得遮住了眼,迷迷糊糊间想跑出院门,却发现那院门早就被哈巴关住了。

“哈巴!你不是男人!(日)”小赤脚强撑着站起,淬了口带血的唾沫,拼尽全身力气扑向哈巴,猛地挥出一拳打倒哈巴。

东洋人铿地拔出佩刀,寒光闪闪的利刃逼住小赤脚的脖子,小赤脚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让那东洋人逼着跪倒地上。

“妈了个逼的!”哈巴嘴角渗血,飞起一脚,踢得小赤脚咕咚倒地,哈巴仍觉不过瘾,对着昏倒在地的小赤脚一阵猛踢。

“到此为止吧(日)。”其中一个东洋人止住哈巴到:“夫人只是要我们给他点教训,冯家那边还要有个交代(日)。”

哈巴还想不依不饶地再踢再打,却叫另一个东洋人单手拦住,就像拎起个胡闹的孩子般拎起哈巴。

“松开我(日)。”哈巴叫骂着,双脚落地,也不再找小赤脚的麻烦:“把他关进柴房里!(日)”哈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丁香,没好气地命令到:“你跟我来!”

丁香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男人的粗暴,片刻便低眉顺眼地起身,跟在哈巴后面进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