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豹在他们的叩拜下,踏着方步,居中坐下。帕丽娜扎坐在他左手边,伊罕坐在右手边,伊敏和袁心罡两侧拱卫。
“阿力木江,起来吧。”许小豹手一指,阿力木江不想起来都不行,他感觉有一股热浪将他扶了起来。唬得他战战兢兢,浑身如筛糖,阿力木江身材魁梧、骨胳粗壮,是个铁打的汉子。
“阿力木江觐见至高无上的长老。”阿力木江声音还有点颤悠。
“真主会保佑你们的。我问你,阿力木江,你心中有不满吗?”
“没,没!阿力木江不敢有丝毫怨言。阿力木江誓死效忠圣战组织,效忠长老、效忠执政官、效忠伊罕中司。”阿力木江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效忠。
“好吧。我看你怎么个效忠法。我要你给自己一刀。做得对吗?”
“这——”
“嗯?”
“阿力木江照办!”阿力木江说罢,拔出一把刀猛地向胸口扎去,在场的人,都啊地一声惊叫,可是阿力木江手中的匕首不见了。匕首拿在主祭长老手中。
“阿力木江,你好样的。其他的人,都给我起立,站到中间来。阿力木江带你的人先坐下。”
“是,长老。”阿力木江赶紧叫齐他的十名营长,龟生龟服一排盘腿坐下,其他人赶紧归于各下司身旁,毕恭毕敬站好。
穆拉帝力和泰维斯亚赶紧带他们的人顶礼摩拜。顿时,帐下密密匝匝地俯伏了下去,齐声高呼:“向至高无上的长老祈福!”
“愿真主保佑各位兄弟。穆拉帝力,你是不是想打伊罕姑娘的主意?”
“属下不敢——”穆拉帝力吓得冷汗直冒。
“没说实话。欺骗本座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属下看第一眼的时候,是有过这龌龊的念头,现在打死我也不敢了。”穆拉帝力胆战心惊地说。
“说实话就好。你追捧你的领导,本不为过,你要当她是你的女神。她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圣旨,你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明白吗?”许小豹的话寒嗖嗖地,帐篷里寂然无声。
“属下从现在起把命交给伊罕中司,不敢偷生。请长老圣裁。”
“那好。伊罕中司给他一道命令,看他怎么执行?”许小豹给了伊罕一个指令。伊罕也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说:“好啊,我要你给自己一枪。诺,拿去。”
伊敏当即将她的枪递给穆拉帝力,穆拉帝力心一横,唯有心存侥幸,主子是哄骗他的,枪里没有子弹。穆拉帝力拿过枪,对着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砰”一声枪响,有子弹!
穆拉帝力倒在毡毯上,可是没有血流如注。原来枪口有一股力量,将枪口往上抬了起来,子弹射穿了帐蓬,一缕微光射了进来!
这个女人好狠心啊!许小豹要不是用真气流,出手救他,他可能丧生在枪口之下,她枪匣里压满了子弹!
“穆拉帝力,你好样的。穆拉帝力带你的人先坐下。”穆拉帝力自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哪敢造次,把枪呈给伊罕中司,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带着自己的人,接着阿力木江的人坐下。
“泰维斯亚——”
许小豹叫了他一声,泰维斯亚全身一阵发怵,打了一个尿颤,小便失控了,先是裤裆湿了,接着哗啦哗啦流水不断,毡毯上湿了一团。
泰维斯亚更吓得骨头发软,咚地一声跪在一摊尿液中,口吐白沫,许小豹赶紧给了他一指真气,助他血气过宫,气血畅通,他才缓过气来。
许小豹甚是同情:“泰维斯亚,先换了干净衣服再进来吧。你叫什么?收拾干净了。”
“属下是乌苏营长亚森。亚森向至高无上的长老祈福!”乌苏营长磕头如捣蒜。
“你帮你的领导收拾一下吧。”
“是,是,是。”亚森营长慌忙用自己的衣服去擦,好在许小豹及时发现,用真气扶住了他,关照他:“用纸巾擦掉就行了。不要弄脏自己的衣服。”
帕丽娜扎想笑,但这场合是不能笑出声来的,她忙敛去了表情,没逃过许小豹的鹰眼。
一会儿,泰维斯亚换了干净的长袍进来,再次参拜。
“泰维斯亚,你是不是胆子太小了?”
“不!不!属下,参与过许多次大的行动,人称拼命三郎,杀人如麻,在火车站,我一阵乱砍,德国造砍刀都砍卷了刃。我先后十次参加爆炸,从来没有失手过,也从来没有尿过裤子。今天、今天是个意外。”
“你怕女人吗?”
“不怕。不但不怕,我还对她们使用强暴。拖进水沟里,我就——”
“好。我考验你一下,看你胆量究竟有多大?”许小豹因势利导。
“请长老下令。”
“你去,给执政官一个耳光。”
许小豹的话,让全场大感意外。帕丽娜扎恶狠狠地说:“他敢?”
“不敢。属下不敢。请长老治罪吧。”泰维斯亚吓得俯伏在地,头也不敢抬起来。他是个聪明人,他打执政官一个耳光,还不是小命没了。
“伊罕中司,你说怎么治罪?”
“我愿意给自己打一枪。”泰维斯亚觉得给自己打一枪还容易一些,幸运指数很高。
伊罕中司倒是很大方:“好吧,你也像穆拉帝力一样吧,给自己一枪。”
泰维斯亚接过枪,手抖得厉害,脸上的青筋凶恶地暴露出来,脸上的肌肉在痉挛。他抖抖索索举起枪,对准太阳穴,闭上眼睛,可是半天没有动静。帐蓬的人差不多窒息。
突然泰维斯亚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泰维斯亚身形暴起,对着众人疯狂射击,砰砰砰,连续击发。先是对准万恶的执政官,再是伊罕,然后是同伙阿力木江、穆拉帝力,他始终没勇气对着长老开枪,事实上,他的每一枪,都有一股力量往上面抬一下,也就是他枪枪打在帐篷四周。
“砰”一声,泰维斯亚前额先冒出一股青烟,有一个黑洞,那黑洞突然迸出一股血柱,血柱散成血珠,他身旁的人,都溅了一脸,成了红斑脸。泰维斯亚眼珠子一凸,栽倒在他撒尿的地方。
开枪的是帕丽娜扎,他不敢打她一耳光,帕丽娜扎可以击毙他。
“亚森,还是辛苦你带人清场吧。”许小豹见怪不怪,还是冷静地指挥收拾场子。
“是,长老。”亚森赶紧招呼几名兄弟抬走了泰维斯亚。
待众人再站回原地,聆听长老圣训。
“你们说说看,泰维斯亚该死吗?都说心里话吧。亚森,你先说。”
“少司冒犯长官,大不敬,他该死。”亚森是个乖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们说呢?”
其他的营长也众口一词:“是,少司冒儿长官,大不敬,他该死。”
“亚森,你当少司,你打算怎么办?”
亚森想都没想:“执行长老意旨。不听长老的话,杀无赦!”
帕丽娜扎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可能是许小豹有意让当年强暴她的泰维斯亚死于非命,她很感激许小豹:“亚森继任泰维斯亚担任塔城地区少司。亚森,有没有困难?”
“谢执政官,谢长老,谢中司。亚森没有困难,命都可以豁出去。请长官放心。”亚森既紧又兴奋。
许小豹再问其余的营长:“你们服从亚森少司的管理吗?”
“绝对服从。我们也要像亚森少司一样,把命交给组织。”众人学亚森的话,脑筋急转弯学得不错。
“那好,亚森少司你带兄弟们入座吧。”许小豹一声令下,这一帮人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在亚森的带领下,躬身退至座位上。
许小豹一挥手:“兄弟们,本长老第一次到宝地,没想到真主赐福,给我们送来了十九只胡狼。现在,已经烤得香喷喷,大坐的都有口福。兄弟们有福同享,上烤肉。”
主祭长老一声令下,大盘大盘烤得香喷喷的肉端了上来,当然先要呈给主祭长老,然后依次上菜。
许小豹咽了一泡口水:“娜扎妹子,能不能这个?”
许小豹手做了一个酒杯,帕丽娜扎白了她一眼,不过她有种幸福感,主祭长老要喝酒还要经她许可,她故装着很开恩的威严:“你一个人喝吧。你喝,我可管不着,别人不可开戒。”
许小豹眼光黯淡,木讷地说:“那就算了。独自一个人喝闷酒,还不如喝毒药。我要是气氛。”
帕丽娜扎叹息一声:“唉,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我怕你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下不为例。”
许小豹现出孩子般的狡黠:“执政官传令,每人一瓶酒。看看你们的酒气、胆气、豪气如何?”
帕丽娜扎忙说:“我首先声明,我不喝。”
“娜扎姑娘,你不会担心豹哥姐后乱来吧?”袁心罡刚才一本正经,没有他插嘴的份,现在到了插诨打科的时间,他有话语权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说出来的话,鸡不啄,狗不舔,牛不食。奇葩人,带的狗也是奇葩狗。”帕丽娜扎出言不逊。
说话不要伤众。伊敏也被她伤了,他愤愤不平地说:“你想舔谁,当我不知道?你想当狗,还当不上狗。”
帕丽娜扎气得浑身发抖:“豹哥,你还不管管你的手下,他们——他们太、太放肆了!”
“他们是我兄弟。你偏说人家是狗。你当我是聋子。算了,一人少说一句,下面的兄弟看你们的笑话呢。吃吧。这么好的烤肉还塞不了你们的嘴吗?”许小豹可是嚼得满嘴流油,他素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