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可巴尔特台吉不愿意,太医开了方子奴才本想领着台吉那边的奴才去煎药,没成想人摆摆手没让,方子也没收直接给奴才扔出来了。”这吏员年纪不大,是顶的自家阿玛的缺在理藩院里挣口饭吃,平常就以老实出了名,这会儿吃了闭门羹也没什么火气,连一起被扔出来的方子都还留着。

胤祐招招手接过方子粗看过又递给胤禟,“瞧瞧,看来这蒙古来的台吉,还真是个豁的出去的主儿。”胤禟接过薄薄一张纸从头到尾看过几遍也不禁咋舌,这方子就是最常见的太平方子,吃了治不了病也药不死人,太医能开这个方子出来,要么是不治之症要么是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就跟咱们没关系了,自己收不住闺女的心,如今又狠心把闺女给豁出去,哪个前世作孽的去了他府上真够倒霉的。”胤禟看过方子之后就打开香炉扔进去烧干净了,生路是人阿玛亲手掐断的,自己这种外人管不着。

了了手头最棘手的事儿,两人便晃晃悠悠往山海楼去,今儿中午的局是早就约好的,胤祐带着胤禟进去四爷只挑了挑眉,倒是胤祺瞧着自家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挑刺的劲儿又上来了。还是四爷出言劝住了他,大中午的好好吃饭,非要这时候教弟弟做什么。

胤禟没想到还有四爷五爷在,原本挺好兴致的人这会儿只能坐在一旁装鹌鹑,老老实实盯着桌上的菜认真吃饭。但再认真也架不住几个哥哥嘴上不停的聊,前朝后院什么都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全是些闲话,跟以往自己在八哥那儿截然不同。

八哥心里太要紧自己的经营的成果,每次不管大事小事在他那儿都能反复推敲,反复思索该如何周旋如何定夺。自己偶尔说些闲话,也总能被他拐到正事上去,想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跟八哥越走越远了吧。

“老七我可跟你说啊,下回你出去能不能上道点,生怕自己不显眼怎么的。”五爷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总算想起要挤兑胤祐,最近兄弟们见得少,好些事想说来着过了时候又懒得说了。

“我怎么不上道了,不是,多大点事儿啊,你们怎么全知道了。”胤祺一张嘴胤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前后可都打点妥当了,就是怕招了您五爷的眼。”中秋之前老爷子就把胤祺从兵部提溜出来塞到九门提督那儿去了,中秋那天晚上他肯定是要守在衙门的,自己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才又换衣裳又从自家铺子出来折腾够呛。

“是,您七爷是换了衣裳,可您找的谁作陪,陈玄枳在四九城里那张脸谁不认识?”陈玄枳长得好是一说,另一说还得是他三十好几的岁数没蓄须更是少有,说白了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巡街守城的人只要这么打眼一瞧,谁还认不出他来。

“况且你和弟妹换了衣服,后面那一溜跟着的奴才呢,几个丫鬟打扮得比别家普通人家小姐还出挑,您七爷刚从铺子一出来,就有人往我这儿报了。”也就是五爷厚道,不光没捅出去还让上下跟着一起把事儿往下捂。要不然且等不到第二天就得被皇阿玛收拾。

胤祐听着这话总觉着哪儿不对,“诶,我说五哥,您这说得头头是道的,看来挺有经验啊。”要不是偷摸出门惯了的人,才不会说得这么周全,胤祐想通这个关窍再看胤祺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胤祺摸摸下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正没抓到就是没发生,这道理谁都明白,尤其这会儿老神在在笑得一脸深奥的四爷,更是坐实了这几个哥哥没一个是老实人的事实。老九左看看又看看,突然反应过来,合着天天就守在府里过日子的棒槌,只有自己啊。

兄弟身上都有差事,聚在一起也不容易,一顿饭吃了许久才散。下午几人都还要回衙门,出了山海楼也就各自散了。老九跟在胤祐后边,都快到理藩院门口了才哼哼唧唧把想问的话给说出来。“七哥,你今儿怎么想着把我也带过去啊。”

“不是四哥让你摸摸蒙古那边的底儿,才好估计到时候到底给多少赏赐给他们吗。”胤祐回头挺纳闷看着胤禟,“这事你从头到尾跟着比我熟,不带你去带谁去。”

“今儿中午没说这事啊。”胤禟有点听糊涂了,“况且我这儿也没打听到具体到底他们怎么想的,那些蒙古王爷鬼着呢。”

“嘿,我说你这怎么还真棒槌了?”胤祐挠了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你不是已经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摸清楚了,想要卖什么价钱是不是也开始联系外边那些掌柜跟他们在谈了。这些都知道了,四哥还能猜不出他们到底心里到底大概是个什么盘算吗。”

对京城有多大的念想,就对圣上的赏赐有多大的期望,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再说今儿中午都谈定了,几人府上各出一个放心的人,到时候蒙古那边的货能吃下来的就都吃下来。他九爷在理藩院代表的就是皇阿玛,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但若是做生意做得好,到时候想套话不就容易了吗。

胤祐的话说得胤禟一愣一愣的,感情中午那顿饭没白吃啊,该说的该聊的都说完了。胤禟深吸口气,只觉得这些哥哥都鬼精鬼精的,自己这个老实人真玩不过他们。

胤祐没管胤禟傻乎乎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没想到才踏进理藩院,就有人过来报说是蒙古格格刚刚走了。巴尔特悲痛欲绝,想即刻送格格回蒙古去。

一顿饭的功夫,人就没了?前几天还在宫里惊艳了众人的海兰珠今儿就死了,这里边要是没猫腻,胤祐打死都不信。“去,赶紧带路去后边瞧瞧。”到了这份上也顾不得有没有人说嘴,胤祐胤禟赶紧的就只往后院去。但还没进分给巴尔特一行人的院子就被他在门口给拦住了。

巴尔特此刻瞧着是憔悴了不少,但绝对算不上悲痛欲绝,他拱手一拜但也寸步不让,只说女儿水土不服身子弱就这么走了,现如今什么都不想,只想尽早送女儿回蒙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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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海兰珠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到这步田地,被赶出宫后立马就有人送自己回了理藩院, 一路上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人理, 回到屋里之后更是有人直接把院门给关了,谁也不准进出。

海兰珠看着屋里慌作一团的奴才丫鬟, 还强压着心里的惶恐,只想阿玛赶紧回来, 父女两个商量商量,许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但她绝没想到, 巴尔特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 只深深的凝视她许久, 便转头出去了。待到海兰珠再想追,却怎么都没拉得下脸面。

当天夜里有奴才来送了饭菜, 可自己实在没胃口便早早的睡下了。谁知第二天清早醒来,桌上饭菜凉透了也没人来收, 她皱着眉头下床想出门叫人, 却发现过了一夜连门都出不去了。也就是到了这会儿, 海兰珠才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来。

把女儿关起来巴尔特也是被逼无奈, 出宫的时候同属和硕特部的老郡王找上他,一点情面不留的跟巴尔特说了, 不想再听见有关海兰珠任何消息,任何动静。巴尔特不是愣头青傻小子,老郡王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但真要自己动手他又哪能舍得,便只好先把人关起来, 瞧瞧后边到底什么个态势。

这些事被关在屋里的海兰珠却是一概不知的,若说头天晚上海兰珠还能硬撑着自己的仪态,那现在她就只想出去,只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凤凰高枝都不要了,只要能让自己回漠南去就行。

可惜这些话她想说却没人愿意听,从清早到中午,不管海兰珠在屋里怎么拍门喊人都无人应答,直到有粗使婆子低着头进来送饭,才算见着个活人。但不管自己怎么问,怎么哀求,平日里殷勤万分的奴才也只是低头不说话,海兰珠想拉住人也被毫不留情的扯开了衣袖。

“格格那边怎么样。”上午还吵着闹着要见自己,下午就没什么动静了。巴尔特在屋里枯坐了一整天,不管听没听到女儿那边传出来的动静,心里都空落落的。

“格格中午吃过饭就睡下了,听守在外边的侍卫说,这会儿好像还没起身。”伺候海兰珠的那几个小丫鬟昨晚连夜就拉出去了,去了哪儿院里谁也不敢问。

是了,自己的女儿从来都是最耀眼最聪慧的那一个,时机不对定会选择暂时屈服,留待精力谋求以后。也就因如此巴尔特才能确定,唯一的这包药能被海兰珠吃下去。

药是老郡王福晋让人早上送过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句话,这包药不管谁用都不能留下。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要不海兰珠死,从此人死账消,要不自己替海兰珠死,往后海兰珠回漠南去,府里只余孤儿寡母自然也就没人再追究昨日之事。

巴尔特明白这是老郡王不满意过了一夜自己还留着海兰珠的命,他刚拿到药的时候,只恨不得自己一口吞下一了百了,药都递到嘴边,巴尔特却突然想起家乡的落日和府里的幼子,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他怕了,后悔了,悔不该当初带着海兰珠来京城,悔不该心比天高把女儿养成这样。

这婆子本来只负责院中粗活洒扫,这会儿突然被叫来给格格送饭心里也惶恐,尤其今儿中午的饭还不是去厨房那边取的,而是从台吉屋里拿过去的,她越想心里就越害怕,看着巴尔特铁青的脸色更是双股战战,几乎要趴到地上去。

巴尔特抬眼看了看吓得要死的婆子没说多话,摆摆手就让人先下去了。这婆子还得留着,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如今海兰珠还在,就让她继续伺候着吧。

另一边吃过饭便睡下的海兰珠原本只觉得有些乏力,想睡下歇一歇,可没想到这一睡就从白天躺到晚上都没力气起身,待到那婆子又进来送饭,海兰珠才懒懒的把人叫住,“我觉着身上没劲,你去跟我阿玛回禀一声,赶紧找个大夫来。”

那婆子虽说是个干粗活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听着海兰珠这么说也不敢正眼瞧躺在床上的人,只含含糊糊应下便赶紧端着中午吃剩的饭菜出去了。出来之后她端着中午剩下的饭菜也不敢随意倒了,只得等到天快黑了才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挖了个深坑把剩饭剩菜全给埋了。

海兰珠懒懒的躺在床上,想起身喝水都没劲,想等着大夫来瞧瞧,可等来等去等到深夜也没把人等来。这时候她脑子里才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也就是到了此刻,她才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的好阿玛没给自己回漠南的机会,自己这是要被舍下了。

想通了这一关窍,海兰珠伏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只觉得天塌地陷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但哭完之后她又实在不甘心,哪怕是自己的阿玛,她也不能就这般屈服。

自己被下的药海兰珠猜得到是什么,蒙古后院不比京城干净,这药自己也替额娘寻来给后院不听话的侍妾用过,并不是立马会让人死去的药。她见过最能熬的,好像是撑了四五日才断气。现如今阿玛不是想自己死吗,那自己就得熬着一口气,熬到最后瞧瞧谁才是最悲惨可怜的那一个。

海兰珠凭着这口气,又硬是撑起身子下床吃了饭喝了水,就这么一连熬了两三天,才实在撑不住倒在床上只余喘气儿的劲。也就是在这时候,理藩院拿着老九牌子请来的太医过来了,巴尔特不敢让人瞧出端倪,只得让人进门给海兰珠诊脉。

既然是用在富贵人家后院的药,又怎么可能随意就让人查出来,太医本就是例行公事走一趟,床上的美人除了力竭虚弱,的确没瞧出别的毛病。现如今京城里谁不知道这格格在太后那儿被厌弃了,现在这般模样也没什么意外。

太医本想开个太平方子给她吃吃,但巴尔特却连人带药方都给扔出去了。海兰珠瞧着自己几近崩溃的阿玛,喘了几口气才咬牙撑起身子坐在床上,“阿玛,您这几日,过得可好。”好几天没这么说话,短短一句话也被海兰珠说得断断续续。

要不说他们俩才是父女呢,海兰珠知道巴尔特肯定日夜煎熬,巴尔特也知道海兰珠非要吊着一口气,是想给自己难堪。“你,你要是不舒服,就歇着吧。”巴尔特不敢正眼看自己女儿,只站在门边头侧向另一边。

海兰珠看着他这幅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笑,“阿玛,女儿回不去了。女儿只盼阿玛到时候,记得把女儿带回去,别把我留在这地界。”海兰珠本想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问问他后不后悔,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是怎么狠得下这个心的。

但此刻海兰珠看着门口的巴尔特,突然不想问了,自己和他太像了,若是此刻换了是自己,恐怕也会和他一样的选择。想通了的人突然卸了劲倒回床上无声的笑起来,笑得巴尔特再也不敢停留,极其狼狈的逃了出来。

巴尔特知道这一眼恐怕就是父女两人这辈子最后一眼了,所以等到奴才来报格格走了的时候,他心中除了悲痛,更多的竟是松了口气。再看到七贝勒和九贝勒慌慌张张过来的时候,更是半点多余的想头都没有,只想赶紧带着女儿回去。

可到底是在理藩院里死了个蒙古格格,总不能就这么不黑不白的就了事了。既是不让进,胤祐和胤禟就守在院门口,又差人赶紧往宫里去报信,这人到底死没死,怎么死的总要验过才作数。要不然前几天才才太后那儿得了训斥,现在扭头人就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怎么她了。

报信的人去了有一阵子才回来,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宫里来的嬷嬷,嬷嬷瞧着面生,还是人主动报家门才知道是佟贵妃那儿的奴才。看来皇阿玛这是没惊动太后那儿,是想低调些把这事了结。

胤祐胤禟让人把嬷嬷们领进去,两个嬷嬷进去出来倒是没废什么功夫,出来只说人的确是走了,看样子没什么纰漏错处,许是因着体虚而亡。这话说来那就没话说了,人反正已经死了,都说人死账消,谁还能跟个死人和死人的阿玛计较呢。

当下胤祐就拱手对巴尔特说,若是要回去恐怕还要等皇阿玛的旨意,但这几天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能办到的绝对都给他办到。巴尔特听了这话激动得掩面而泣,直说愧对圣上。可胤祐胤禟两人不是傻的,明明自己下了狠手,现如今又能如此做派,瞧着实在膈应,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

得了消息哥俩几乎在巴尔特那儿耗了一下午,这会儿从理藩院出来谁都不想说话。不是不知道深宫后院事儿多,可头一回见着弄死亲闺女的,还是叫两人不大适应。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拍拍后脑勺各回各家各找各福晋得了。

兵荒马乱一整天,胤祐回府下马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好在有许晋忠在后边扶着才没丢脸的摔在自家大门口。玉玳知道他今儿进宫交检讨书,说不定要耽搁点时间,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都要吃晚饭了人还没回来,所以一早就在东院门口等着了。

“今儿外边忙啊,是不是累着了?”胤祐垮着肩膀过来,玉玳赶紧把人给扶住了,想问是不是被康熙训斥了,又不敢张嘴问,只好一边扶着人往屋里走,一边敲敲边鼓。

“没有,皇阿玛那儿都好,上午从宫里出来我就去理藩院了。”胤祐被她扶住总算松了口劲儿说话都软绵绵的,特像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狗儿。“是不是等爷等着急了?”

“我等你干嘛啊,你不在我这一天过得松快得很,也没人烦我。”说是这么说,进了屋玉玳头一件事还是先让人脱了衣裳把后腰给撩起来换药。要不说康熙真是个狠心的阿玛呢,早几天踹胤祐的那一脚真是下了狠劲的,人一瘸一拐的回来时就已经疼得坐都坐不住。好在请太医来瞧过只是皮肉伤,涂几天药就没事了,要不然真影响那事儿可怎么办。

胤祐老老实实趴在椅背上,“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爷啊。”衣服撩得老高,后腰就觉得凉飕飕的,再闻到玉玳滴在手心的药油味儿,更是不自觉就想躲。

玉玳见他那动作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拿身子堵住他想起身的动作,紧跟着就把在手心搓热的药油敷到他后腰淤青没消的地方大力揉搓。“皇阿玛也太狠了,这都几天了淤还没散。”

一说心狠,胤祐没忍住想到今儿的事,不自禁的就打了个哆嗦。“还疼啊,那我再轻点。”玉玳以为是自己手重揉疼他了,赶紧手下又更轻揉了些。

“你这话跟爷说说就得了,可别出去说去。”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哪怕自己是亲儿子,挨了这一脚也得认下。“对了,这是今儿皇阿玛给的药,明儿换这个吧。”

这一脚踹得有多重康熙自己心里也有数,今儿胤祐进宫的时候李德全就把这药塞给自己了,还说了这是皇阿玛专门让他找太医院院判去要来的。

“知道了,你以为我真傻啊。”玉玳也就只敢在这屋里埋怨几句,虽说康熙是亲爹,那自己也是亲媳妇儿啊,自己男人被踹成这样,当爹的不心疼自己还心疼呢。“行了,差不多了把衣服穿起来吧。”过了八月节,天儿就一天比一天凉下来,胤祐这么光着膀子,可别再冻着了。

胤祐胡乱把衣裳穿上也不懒得系扣子,转身一把把玉玳给抱住,“就这么心疼爷啊。”玉玳语气里的心疼胤祐听着高兴,这会儿抱着人不松手,整个人都埋在她身前动也不想动。

玉玳觉着这就是个人形大狗狗还没法推开,“我再问一遍,到底怎么了?”玉玳抚着他后背轻轻的安抚,他要是没事肯定不是这样子。

胤祐知道瞒不过她,只得深深叹口气,“蒙古那格格,死了。”

今日份碎碎念:憋了一天终于可以说你们都猜错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十二章

“我今儿进宫,你在家要是闲得慌就找四哥五哥他们喝酒去, 别喝太多啊。”前儿个是康熙召见蒙古各部王爷的日子, 这些皇子们都陪着滴溜溜忙了个够呛,尤其胤祐和胤禟, 晚上回来的时候愣是挨着床就睡了,连鞋袜都是玉玳给换的。

从蒙古回来到现在一直就忙着理藩院的事儿, 这回总算是把最重要的裉节给迈过来,胤祐昨儿就堂而皇之翘班在家哪也没去, 颓得连饭都恨不得让玉玳喂到他嘴里才好。“嗯, 你去吧, 额娘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过两天进宫去请安。”

“要不你去瞧瞧大格格,那孩子好些日子没见着你, 怕是都不认识了。”虽说小孩儿才六个月,但其实也会认人了。平时天气好的时候, 伊尔根觉罗氏过来请安的时候会抱着孩子一起来, 见得多了自己跟大格格熟了不少, 现在自己抱着她一点都不认生。可小孩子记性短, 胤祐有时间没过去瞧过,别到时候孩子都不认识阿玛了。

“嗯, 你放心,那孩子跟我亲着呢。”玉玳从不吃醋自己去瞧大格格的事儿,胤祐也着实喜欢那孩子,这么小个肉团子见着自己就一副笑模样,叫人瞧着都高兴。

“那, 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在府里多没劲啊……”玉玳知道,他心里不得劲,觉着这回理藩院的差事自己没办好,来来回回的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加上又被真敢下手弄死亲生女儿的巴尔特给刺激了,正是不得劲的时候。

“啧,我又不是子安你别操心我,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进宫去额娘都该等着急了。”胤祐怕她再念叨,干脆起身推着人往外走,“你放心,我保证在府里好好等你回来,哪儿也不去,比咱们子安还听话,成了吧。”

玉玳被他一路推着上了马车,看着他赖皮模样都要气笑了,“好好好,不啰嗦你了,免得你嫌我烦。”玉玳这么说也就真不再多说半句,放下车帘马车便往外走了。倒是胤祐站在门口看了挺久,直到马车拐了弯才转身让人备马,“叫上你九爷,去山海楼。”

自从知道山海楼是自家福晋的产业,胤祐便再没见外过,甭管是请客吃饭还是兄弟之间小酌,十次有七八次都是往山海楼去,所以他刚说要请的是胤禟,许晋忠人就已经蹿出去好几步了。

胤禟这两天也没出门,那些蒙古王爷们在皇阿玛那儿得了赏赐,这几天且消停着,老七那儿躲了自己可不也跟着躲两天懒。不过今儿他九爷可是早早的就起了,就知道老七要来找。

“七哥,您今儿可够晚的,我还以为你得早点来呢。”胤禟到山海楼的时候胤祐已经吃了两串羊肉,最近京城蒙古人多,那两个做蒙古口味的厨子算是派上用场,现在山海楼生意好得不得了。这不后边厨房刚备好新鲜羊肉,就把最好吃的地儿送上来了。

“来那么早做什么,羊都没宰好。”胤祐才不会说自己是等着玉玳出门了才过来的,别看她今儿早上那么体贴,又让自己出门喝酒,又这又那儿的,其实就是不放心自己。她总觉得自己这几天不大对劲,自己也清楚是有点不大对,但他就想自己把这事给顺过去,说白了这厮就是跟自己较上劲了。

“那事有结果了?”胤禟拿了根串儿坐下边吃边问,虽说大上午的吃肉串油挺大,但架不住这馕坑烤出来的羊肉,又香又嫩实在是好吃。

“嗯,陈玄枳刚跟我说的,要不你猜猜是谁。”山海楼这回吸引了不少蒙古来的食客,陈玄枳手下的掮客自然也打探到了不少消息。甚至发展到现在,山海楼俨然成了一个消息的集散地。

京城哪家想进皮子山货就到山海楼打声招呼,在陈玄枳那儿挂个号儿就行,蒙古那边有谁想要出货也到山海楼来,几个掮客早晚总有人在,想搭线卖货甭管是谁,王爷贝勒也好哪家偷着贩货的奴才也行,五两银子一条线,说明了手里大概多少货自然给你搭个合适的,除了这个,往后生意做得怎么样,谁坑了谁谁骗了谁,离了掮客对面的凳子就跟山海楼没关系了。

这做派十分的山海楼,但是也十分的受欢迎,如今陈玄枳养着的那几个掮客靠这个都赚了个盆满钵满,同时也把该打探到的消息全打探到了。

胤禟一听要自己猜,心里立马就咯噔了一下,“是八哥吧。”那天巴尔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想要个恩典,想立马扶灵回蒙古,这事报到老爷子那儿,老爷子倒是挺痛快就点头了。只不过再是快,这么多人这么多东西,还有棺材灵柩哪能真的说走就走呢。

“应该就是他了,咱们这个八爷啊真是个好人,心软得很。”胤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鄙夷藏都没打算藏。按理说皇阿玛准了巴尔特立即回蒙古,他就不用也没资格再进宫觐见了。那几天巴尔特满京城的找好棺材灵柩,和愿意接手自己从蒙古带来的珠宝皮子的铺头,谁这会儿也不愿跟他沾边,除了同部落的老郡王舔着老脸帮他托关系弄了副好棺材来,别的哪个都没理他。

可几天过去,待到蒙古各部进宫那天宴席上,不知道谁说漏了嘴,说是巴尔特事儿都办妥了,选了个好日子过两天就启程回去。

前后就这么几天事情便办妥了?那么大的货除了老四老五老九和自己派出去的人,还有谁能在这个时候,立马吃下这么大的量。再说了,京城里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蒙古货,谁会这时候帮巴尔特一把,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老八没出面,用的是郭络罗氏下边的铺子,早几天就来打过招呼,巴尔特倒是挺大方,派了身边管事的到山海楼来问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先后顺序,搞得陈玄枳想岔了,花了几天才查明白。

“那,那八哥图什么啊。”这时候卖个人情给巴尔特,想出头当好人啊,那岂不是把兄弟几个尤其老七,全挤兑到对面去,都成了隔岸观火冷酷无情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