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霸王宠姬 未降 3173 字 27天前

姚春桃抓着楚禾将她拉上马背,自己正准备与她共骑一乘时,自高大的朱墙影深处上跃下一个轻盈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朝姚春桃扑去。

还没等楚禾回头,便听到身后传来“咔嚓”的一声,姚春桃的脖子便断了,身子重重往后一仰,整个人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头身分离,死状可怖。

姚嵩和姚老二见状,立刻便夹紧马肚,飞也一般逃了出去。赫子兰反应极快,立刻便率领着半数禁军飞身上马追去。

楚禾下意识地一回头,却撞上一双刚刚褪去杀意的清透眸子,惹得她心脏突突一跳。

是魏葬!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手上捆绑的绳索,然后自己先跃下马背,自然而然地朝楚禾伸出了手。

赫绍煊冷冷扫了魏葬一眼,一股天生的敌意油然而生,竟也快步走到楚禾面前,不由分说地掐住她的纤腰,轻松将她抱下了马背。

魏葬讪讪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楚禾对上赫绍煊的目光,脸上顿时有些灼热,便下意识地转开头望向魏葬。

魏葬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略一躬身,沉声道:

“属下魏葬,是楚将军派来的护卫。”

楚禾目中升起一片灼热,正欲与他交谈,却突然想起来魏葬并无前世的记忆,于是很快便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只朝他略略点了点头。

魏葬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上的血痕稍许,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楚禾。

楚禾刚要接过来,却又被赫绍煊抢了先。他轻飘飘地朝魏葬说了一句“多谢”,便伸手将帕子系在了她的脖颈上。

楚禾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擦出的无名火,连忙轻声提醒赫绍煊道:

“还有刺客在附近,切勿松懈。”

赫绍煊这才将敌意收敛些许,召来几个侍卫,给他们指了几户佃农家里,命他们前去搜索刺客的踪迹。

等着一切都办完,禁军护卫着一辆华丽马车前来,一行人这才准备摆驾回宫。

姚家村的村民们这时候已经得了消息,他们不仅知道了住在村头的那个小贩“尤生”原来竟是当即东尧王,还帮他们铲除了本地最大的恶霸家族。

村民们纷纷走上官道,拜在道路两侧高呼“东尧王千岁、王后千岁”。

等马车缓缓行至村口时,楚禾忍不住掀起轿帘来,看了一眼她住了好几天的农家小院,忍不住转头问赫绍煊道:

“宋姐处处维护我,现在宋大哥也受了那么重的伤。等我们走了以后,能不能把小院儿送给宋家,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

得了赫绍煊的同意,楚禾连忙从马车上下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非要拉着赫绍煊一起到了宋家门口。

宋姐早就听说了他们两个的身份,此时双腿一软,战战兢兢地跪到了地上:

“小民惶恐,见过王上王后…”

楚禾笑着将她扶起来,转头跟赫绍煊说:

“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宋姐说这小娃娃还没名字,想请你给取一个。”

宋姐一听,惶恐地摆手:

“这可使不得…”

赫绍煊看着楚禾,脸上也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本王住在此处,多承蒙宋姐照顾,取个名字又有何难?”

见他亲和,宋姐便也壮起了胆子,赶忙回家取了纸笔来递到赫绍煊面前。

赫绍煊挥动毛笔,稍稍思索片刻便落下四个大字:“海清河晏。”

楚禾喃喃念叨着:“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就叫宋清晏吧,这名字真好听。”

赫绍煊微微一笑,待墨迹晾干便将墨宝递给了宋姐,还依着楚禾的意思,将他们住过的那间小土院的房契地契、连同一匹小毛驴也全都赠予了宋家。

宋姐千恩万谢地送他们出了村口,目送着他们走出老远还站在原地。

楚禾探出头去朝宋姐招手,赫绍煊则稍显放松地倚在马车里,用膝盖轻轻碰了碰楚禾,漫不经心道:

“喂,你说我带你出来一趟,既赔了一个院子,以前的身份也不能再用了。我以后倘若再想微服私访怎么办?”

楚禾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

“东尧这么大,你换个地方呗…听说巨鹿草原绵羊成群,下一次你当个牧羊人,我觉得也不错。”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赫绍煊,脑中想象着他穿着牧羊人的小褂,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

赫绍煊却一本正经道:

“草原上可有狼,你确定要去么?”

楚禾不禁愣了一下,脸红道:

“谁说要跟你一起去了。”

赫绍煊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一双眼睛始终没从楚禾身上挪开过,深邃的瞳孔之中逐渐凝结成一抹难得的温柔。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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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宫之后,华辇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崭新的朱雀宫,楚禾这才知道冬矢宫已经进入了修葺当中,他们的一应器具都已经都被搬到了此处。

可是眼前这座高大华丽的宫殿,显然是宫里为赫绍煊准备的王寝,楚禾下脚有些不大自在,于是犹豫着开口道:

“我老是同你挤在一处,底下的臣子们说不好会参奏。不如你替我另寻一个住处,这样也合规矩一些。”

她说的是实情。尧国上至天子,下至诸侯,基本都有自己的起居宫殿,而中宫王后和姬妾们则应当按照品阶,逐级划分至不同等级的宫室,只有帝王召幸的时候,妃嫔们才可入住王寝。

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以防止哪位妃嫔受到专宠之嫌。

可是赫绍煊却显然没有把这条规矩放在心上。

他慢悠悠地坐到软榻上,用宽大的衣袖掩去半张脸,舒适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抬起慵懒的凤眸扫了楚禾一眼:

“东尧穷,除了这间朱雀宫,就只剩议政用的翰澜宫,再就是正在修葺的冬矢宫,实在没地方匀给你。”

这三言两语的,把楚禾的希望尽数浇灭了。

而楚禾却依然没有死心,眼中划过一丝亮光:

“那…等冬矢宫修好了,是不是给我住的?”

赫绍煊抬头看了她半晌,不情不愿地点头:

“是,老家伙们非要修出一座王宫来给你住,名字都起好了,叫凤仪宫。”

看着楚禾脸上那隐隐抑制不住的欣喜,赫绍煊心里却有些烦闷。他本来不想答应重新修葺冬矢宫,谁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那帮老臣竟然擅自做主,直接把一切都给他处理好了。

看着楚禾越高兴,他就越烦闷,最后冷冷丢下一句“我去批折子了”,便大步走到了与寝殿连通的书房。

楚禾恭恭敬敬地目送他离去,自己则叫了立夏和敛秋两个去了小厨房,打算做些点心来给他。

看着案头上堆的厚厚一塌奏折,赫绍煊揉了揉眼睛,端正地坐到了案前,开始批阅奏折。

他喜欢由繁到简,于是下意识挑了最厚的一封奏折打开。本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谁知一打开引入眼帘的是十几张精心绘制的女子小像,下面还写着名讳、年龄、和家世。

赫绍煊神色一凛,快速翻到最前面,果然发现大段大段极为唠叨的规劝。

他一目十行地扫下来,眉头紧锁。

这奏本里竟然挑明了说,新后容姿艳丽异常,有祸水之貌;且她母族乃玉京强族,恐日后有外戚之嫌,劝他不可专宠。对此,那些老顽固们为了防患于未然,规劝他须得修葺后宫,充盈妃嫔,方能防止新后势力太过强盛。

奏本最后,那些忠心耿耿的老臣们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一封青都世族未婚女子的名册,供他挑选。

赫绍煊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将侍卫九元传了过来。也不知赫绍煊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一向不通人情的侍卫面色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快速地朝他行了一礼,飞身便离开了朱雀宫。

吩咐完了要紧事,赫绍煊脸色好了许多。他提笔在奏折最后“刷刷”写下两个“再议”,便将它丢到了一旁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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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早已封闭的冬矢宫内如今被搬空,等待着重新修葺。

劳工们白日忙碌了一天,到夜间便都出宫去了。毕竟此处是王室禁地,也不需要他们彻夜看护。

谁知有两个身影悄悄潜入了冬矢宫,他们身姿矫捷,熟门熟路地跃入寝殿之中。

其中一个细嗓子朝同伴抱怨道:

“我觉得咱俩就跟有毛病似得,人家修了一天,咱们每天晚上还要来搞一点破坏,这是图了啥呢?”

另一个粗嗓子显然冷静许多,一用力便拆了半扇窗:

“问这么多做什么,这是王上吩咐的,你要不信直接去问个清楚,看王上会不会把你打出来。”

细嗓子还是不死心,不依不饶地问:

“王上让你来半夜拆窗户的时候,就没说其他的?”

“说了啊。”

“说了啥?”

“叮嘱咱俩每天晚上都来,最好让人以为这儿开始闹鬼了,以后就没人敢住了。”

粗嗓子说了这么多,细嗓子愈发摸不着头脑:

“不是,那这是为啥啊,莫不是这督办大臣不合王上的意了?”

粗嗓子瞪了他一眼:

“咱们王上像是这么委婉的人么?要我说,你想想这座宫殿以后是给谁住的?”

细嗓子想也没想就说:

“那当然是王后娘娘啊,不都改名叫凤仪宫了么。”

粗嗓子说:

“那不就得了!你想想这凤仪宫要是十年八年都修不好,王后娘娘不就没地儿住了么?”

细嗓子终于恍然,一下子就掰下来两扇窗户,干的比平时起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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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禾醒来的时候,旁边睡着赫绍煊的地方已经换成一只毛茸茸的貂,而赫绍煊已经不知去向。

她将貂抱进自己怀里,伸手掀开纱帘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