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外祖母,谢云窈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当即一拍大腿恍然领悟。
她怎么还把外祖母这么个大靠山给忘记了?
她明日就去找外祖母帮忙,以外祖母的势力,想抹杀掉宿离,且不牵连到谢家,应该也并非什么难事。
有了去找外祖母帮忙的计划,谢云窈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脸上带着笑意,拉着锦被盖在身上,平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渐渐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时候,谢云窈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空正飘着如盐细雪,大地一片天寒地冻。
她顶着寒风和落雪,冻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正跪在宫殿门外,眼泪还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直到悄无声息地,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腕,想要将她自地上扶起,伴随着嘶哑的嗓音,“起来。”
谢云窈眼前被泪水模糊,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入眼便是青筋凸起的手背,龙纹广袖,还有男人凛厉骇人的视线,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天子威严,让谢云窈都屏住呼吸,有些喘不过气。
她却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流着泪,仰头看着他,苦苦哀求说道:“求陛下收回成命。”
宿离冷着脸,沉吟片刻,确实一把将她自地上横抱而起,带入大殿之内,来到暖融融的炉子旁。
他将少女抱在怀里,几乎是用袍子捂着她,滚烫的男人手掌,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想要将手中的热量传递给她,温声说道:“外头这么冷,窈窈身子羸弱,怎能跪在雪里?”
说着,又想去看她的膝盖,也不知道跪伤了没有。
谢云窈连忙将膝盖往回缩,又从他身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说道:“求陛下收回成命,饶恕我父亲可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宿离却是冷着脸,有些不悦,“他想谋反,想要朕的命,你让朕如何饶恕他?”
谢云窈抽泣不止,却不知如何才能挽回父亲性命,都是因为元朔帝残暴不仁,民间屡有反叛,谢云窈的父亲也在其中,这次就是因为谋反被发现,宿离要杀了她父亲,谢云窈才只能不计后果过来求他。
她有些不知所措时候,还是宿离呼出一口浊气,将她扶起来,拉到腿上坐下,在她耳边说道:“窈窈,你若愿意给朕生个孩子,朕便赦免你爹罪行。”
谢云窈其实早就偷偷喝了绝子汤,就是不想给这暴君生出孽种来,可是她不敢说,若是她说出来,这暴君一怒之下,她爹爹必死无疑。
她咬着唇瓣,心虚的微微点头答应。
看见谢云窈终于肯答应给他生子,宿离自然是心下大喜。
当时便将美人横抱着,大步走进暖融融的寝殿之内。
只是将谢云窈放在软榻上的一瞬间,谢云窈却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看着他,“陛下何时放了我爹爹。”
宿离带着笑意,“你怀上之后。”
谢云窈知道自己这辈子也怀不上,自然是要讨价还价的,“现在就放……反正我都答应你了,又跑不掉,我爹还在牢里吃苦,我实在……没心思寻欢作乐。”
意思,若是不先放了她爹,生孩子的过程也完全没心思进行。
宿离自然是将就她的,她都退一步了,他愿意退十步。
当时就下令,现在就把谢衍赦免释放,送回家去软禁观察。
一抹黑影将谢云窈小小的身躯笼罩在里头,宿离胳膊撑着身子,由上而下看着枕边的美人,轻声询问她,“现在可满意了?”
他肯赦免爹爹,其实谢云窈还出乎预料,若不是这次,她都不知道,他对她当真是有求必应,不管是多么无礼的要求,也不管天底下的人会如何看他,只要她肯稍微示好即可。
他的话并非征求谢云窈的同意,而是一边说,便已经将一只带着细茧的掌心,盖在了细嫩丝滑的肌肤上,鼻中呼出的气息都灼烫了几分,随着咽下唾沫的动作,男人喉结跟着滚动而下。
男人唇齿在雪白嫩肤上,熟练的缓缓挪动,所到之处轻易就能留下点点斑驳的粉红痕迹,仿佛在雪地中绽放的梅花般灼眼好看。
呼吸渐渐融合,体温在两人紧贴的皮肤上相互流动,一层薄汗将美人的雪肤都染上了霞晕。
谢云窈紧绷着身子,心口压抑的感觉让她都有些喘不上气,只能用手死死掐着男人的手臂,含着眼泪,娇莺般酥软的嗓音恳求,“轻点……”
她不说还好,越是这般哀求,越想人难以抵抗,反而是越发强势进犯,一下下仿佛海浪拍打在岩石上,掀出哗啦啦的水声,溅起雪白浪花,帷幔都跟着剧烈颤动。
男人不知几回,不知满足,谢云窈越是难以忍耐他越是心潮澎湃,紧紧圈着她纤薄肩膀,贴在她耳边,炙热的气息不断传入耳中,“窈窈……”
直到一个颤栗,谢云窈浑身瘫软下去,微微发抖的蜷缩在那里,宿离还将她拥在怀中,轻疼怜惜。
直到……谢云窈猛然自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喘着粗气翻身坐起,已经是一头大汗淋漓。
看着身处在闺房之内,一切还是昨夜睡下的模样,许久她才意识到刚刚的只是一场梦,那梦境,真实得她好像回到前世一般,现在想起来都让她不自觉夹紧了发软的双腿。
还好只是梦,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她还没有进宫,还没有被那暴君搓揉,她还有机会彻底摆脱他,别再重蹈覆辙。
一想到一切还有希望,谢云窈就愈发下定决心,今日就要去找外祖母做主。
一早,谢云窈收拾整理妥当,先前去跟母亲交代一声,说是要去给外祖母请安。
因为谢云窈经常出入大长公主府见外祖母,所以母亲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没说什么便答应下来。
随后谢云窈便出门,坐上马车,一路前去大长公主府。
谁知她才刚进马车,一转眼,一个黑影也跟着钻了进来,赫然坐在她身边,将她逼到角落里质问,“你去哪?”
谢云窈吃了一惊,抬头一看,便见是宿离顶着一张假脸,钻上马车坐在她旁边。
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想到昨夜梦见的前世,他做她做过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谢云窈当时头皮都快炸开了。
她气得是一脸通红,捏紧裙摆,呼吸急促,恨不得一巴掌把这狗男人拍死,让他再也不能欺负她!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精分:
容二:虽然没我什么事,但是,谁也别想跟我争,嚯嚯嚯~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看前世,前世比较虐
眠眠这本更新慢是因为真的很卡文,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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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谢云窈想到昨夜的梦, 便觉得浑身无力,心口发堵,缩在角落里, 满目怨气,噘着嘴道:“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我想去哪与你何干?”
男人弯下腰,凑到她脸上, 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灼灼目光盯着她, 质问,“难不成你想去找你那个大长公主靠山?”
当时谢云窈就心下一震, 头皮发紧,都有些怀疑这狗男人是不是一直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要去找容二哥哥,他立马就来了,她现在要去见外祖母, 他也立马就来了。
那她想找外祖母帮忙的事情,他该不会也知道了吧?
谢云窈稍微有些心虚, 结结巴巴说道:“我, 我照例前去给长辈请安,何须你多管闲事?”
其实, 宿离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一大早想见她,所以特意过去找她,正好就见她要出门, 他便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昨夜宿离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已经是君临天下,坐拥一切,可那时候身边已经一无所有,唯一有的谢云窈却对他爱答不理。
他设计了谢衍谋反,以此让她主动过来求他,竟然只是卑微的为了让她给他生子。
在梦里,这副身子他一遍一遍换着花样搓揉过,那种感觉食髓知味,真实得好似真实发生过一般,只让他每次醒过来之后还觉得念念不忘。
想到梦里那般玉骨冰肌,雪峰酥腰,每一处都生得完美无缺,好似天生就有勾魂摄魄的味道……
男人视线落到谢云窈身上,夏日衣裳轻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藕荷色软绸齐胸襦裙,露出玉颈,连同锁骨的一片嫩肤,雪白如凝脂一般,身前盈软挺拔之处,被衣裳紧紧包裹出圆润的形状,只让人按捺不住想要探寻其中奥秘。
她呼吸之时,迎面扑来的阵阵馨香,宿离闻到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径直轮廓精细的喉结一滚而下。
宿离抬起袖子,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就不能先假意顺从,套出我的计划,再给我设下陷阱……美人计,还要我教你?”
谢云窈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给这个狗男人用什么美人计,而且,她想做什么事,完全都已经被他看穿了,实在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想了想,她试探询问,“若是,若是我从了你,你能不刺杀皇帝,打消谋反的念头么?”
问出来之后,谢云窈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因为对于这狗男人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就连前世的宿离,嘴上说那么爱她,让他放弃皇位,也是天方夜谭,更别说现在的宿离,他们还没多少交际,或许他只是一眼看上她的美色,所以才生出觊觎之心的,又怎可能为了她放弃谋反复仇?
果然,只见宿离冷笑一声,回答得不出所料,“这天下我要,你,我也要。”
谢云窈轻哼一声,别开脸不理他,“还说对我一见钟情,果然男人都是骗子。”
她推着他的肩膀,要把他撵走,“你下去,别再缠着我了。”
宿离就这么被推下马车,而后马车车轮滚滚,朝着大长公主府而去。
只剩下宿离立在角落里,看着马车离开的影子,渐渐皱起眉。
让他放弃复仇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的皇室与他深仇大恨,这辈子都不肯能轻言放弃,除非他死了。
*
谢云窈一路来到大长公主府。
凤阳大长公主早年丈夫过世,没有再嫁,有两儿两女,如今都是高门显贵,她也深受皇帝敬重,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二人见面之时,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坐在上方软榻,一看见小姑娘翩翩走进来,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窈窈来了。”
谢云窈上前给外祖母行了个礼请安。
老妇人勾勾手,将她叫到身边,两人并排挨着坐下。
察觉到谢云窈脸色略微发白,眼眶有些红好像流过眼泪的模样,老妇人担忧询问,“窈窈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谢云窈被外祖母握着手,张了张唇瓣,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宿离明明知道她要来找外祖母告状,还放任她不管,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啊?
犹豫之下,谢云窈明明想告诉外祖母,却又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寻思片刻,她为了提醒外祖母,也只好说道:“我最近总是做一个噩梦,这噩梦奇怪得很,外祖母可要听听?”
凤阳大长公主笑得眯起眼,微微点头,反正今日也闲来无事,就当是闲聊,听一听也不碍事。
谢云窈也就将前世暴君篡位的事情,当成噩梦,笼统的给外祖母说了一遍。
听闻谢云窈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甚至与现实发生的事情极为吻合,大长公主笑容都渐渐凝固了,微微皱起眉,也认真了几分。
不过,为了安慰小姑娘,大长公主也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别太当真。”
谢云窈就是怕外祖母不当真,连忙又道:“祖母还是小心些为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父亲所说的话,谢云窈也用来提醒外祖母。
大长公主对前朝旧事有些避讳,一想到那些,便想起当初那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连忙转移话题。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说说你的婚事,你马上也快要及笄了,对了……上回定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