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闻言，真的很想把这死女人给掐死：“我当初不想成亲，只是因为陛下还年幼。国事繁忙。我若是娶了你回家，我每天都为了国事忙碌，最后要你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家，时日长了你必定心生怨恨，觉得我不看重你，不在意你这个妻子，最后指不定家庭不和，夫妻反目。更甚者，你有可能变成一个深闺怨妇，性情大变。这些，都不是我所想看到的。因为懂得这些，所以我选择了拒绝唐夫人。我现在想要迎娶你，是因为我想成亲了，正巧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而我看上的女子正好是你，我觉得咱们适合，我也做好了承担一个丈夫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想强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十天以后，我想要知道你的答案。”

说完后，他看向前方的巷子：“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进去后我便离开。”

听了他的话，韩锦素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缓缓走着，心里却因为他而掀起了惊涛骇浪。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所想的也不多，只是得一心人，好好的过日子。

当时，会喜欢上纪渊，完全是因为他这个人有让人折服的魅力。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当朝丞相，深得三代帝皇的信任，可以说，前面的将近二十年里，他把自己都贡献给了朝廷，给南曜百姓。

“我不想成亲，是因为陛下年幼，国事繁忙。”

“我每天为国事忙碌，最后要你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时日长了你必定心生怨恨。”

是的，若是他每天不着家，也许她真的会心生怨恨。到了那时，她甚至会怨恨这个朝廷，怨恨南曜的百姓和自己抢夺丈夫。

想到这里，她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应该庆幸他当年的拒绝吗？因为她的拒绝拯救了自己，因为他的拒绝，让自己还能自立自强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活着。

五天后，章云曦和欧阳袀言风尘仆仆回到宫中，听到儿子回禀的第一件事不是朝中大事，也不是儿子对自己终身大事的看法，反倒是纪渊的事情。

为此，云曦和欧阳袀言都有点诧异，纪渊和韩锦素。

云曦想到了那和死去的韩家姨母气质很像的女子，她抿唇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儿交给我和你父皇，倒是说说你的事情，我听轻云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正在喝水的皇帝陛下闻言，只差没有被呛死。

他睁大眼睛看着父皇母后：“父皇，母后，我只是觉得那姑娘不错，怎么到了表姐的口中便变味了。”他是冤枉啊，真的只是觉得绕书兰与众不同，却也不到爱上她的地步。

表姐向来不是大嘴巴的人，怎在这件事上嘴巴就不把门呢。

欧阳袀言闻言，淡定说了一句：“既然觉得不错，那便趁早下手，像你父皇当年一样，管你母后答应不答应，把人娶回家再说。若是慢了，指不定你娘现在就不属于你爹我的。”

江承只是输在了时间上，他心思缜密，手段也不少，只是缺少了运气。云曦当年的确因为报仇才会答应嫁给自己，可是当年江芸在后宫还是很受宠，谁敢保证云曦若是先认识了江承不会为了报仇而嫁给他。

所以说，看上了，把人带回家。让她冠上自己的姓氏，这才是最安全和保险的做法。自己这儿子一出生面对着的女人都是聪明有手段的，可以让他觉得很不错的姑娘，想必真的不会太差。

长睿这一刻真的是觉得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事儿您二老不用操心，儿子自会解决，外面说的那些昏话父皇和母后也不需要太在意，儿子取向没有任何问题。”

欧阳袀言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为父也不好逼着你成亲，只是这件事你真的要认真想一想。你现在的情形和为父当年的不一样，你现在是皇帝。这两年为父就不出去了，顶多帮你撑两年，十八岁后，你若是还没有皇后，为父也帮不了你。”

长睿听了，眼前一亮：“父皇，您若是不打算带着母后还有弟弟出去了，不若在朝中帮着儿子一把，让儿子也出去历练一番，指不定回来时就带一个儿媳妇回来给您和母后看。”

外面的世界，他也向往，当年撑起朝中大小事情只是因为知道娘亲不喜欢京城的生活。也知道爹娘的感情深厚，可是现在父皇自己说了要留在京城，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历练一番，看看外面的世界。

欧阳袀言闻言和云曦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和对这个儿子的愧疚。儿子这么多年来，估计连京城都很少出，六个孩子当中也就只有他是要被困在皇宫这一方天地里。世人都知道他拥有了南曜，拥有了天下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只有他们夫妻知道其实这个儿子是最孤独的一个。

他们夫妻害怕高处不胜寒，却忽略了儿子也一样。

欧阳袀言摇摇头：“两年时间太长了，等到太妃生辰后，父皇帮你管着朝中事情，给你两个月时间，你可以四处去看看。两个月后，你就要回来。往后的每年时间里，只要你舍得放权，只要父皇还活着，都给你时间外出。”

长睿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话，他眼睛都亮了，看着父皇和母后，咬着唇笑了笑：“儿子谢谢父皇。”

他们回来第二天，云曦便在皇宫里见到了纪渊。

两人相识了十多年，没有血缘却比一般的有血缘的亲人还要亲近。两人都微微一笑，云曦拎着食盒走到桌子前：“大哥在养心殿最好，我让人熬了汤，大哥和陛下一起喝汤。”

纪渊闻言，也不客气的点点头，他端起碗，闻了闻，随即笑着说道：“是娘娘亲自熬的。”他说的是如此的笃定，云曦有一种习惯，那就是按照季节去熬汤，汤里总是喜欢放一些药材。

云曦呵呵一笑：“大哥聪明。”她拉着儿子坐了下来：“大哥也应该娶妻了，今天早上让人去相府找大哥，袀言说有事情找你。谁晓得，到了后才发现相府唯一的主人大哥你下早朝后并没有回相府，也不在衙门办事。原来在这里，倒是让袀言一番好找。若是府中多了一个女主人，事情就大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