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懒地往栏杆上一靠,认真地,“嗯。”
薛茗眼睛一亮,有点拿不稳勺儿,“认准了?”
林霁尘望着那道倩影,线条冷硬的眉眼被阳光柔化,“嗯。”
风卷着他的衣摆,人虽然还松松懒懒的,语气却凝着种山海不可移的坚定。
薛茗激动地差点把勺儿吞了。
知子莫若母,她这儿子的嘴打底有多硬,真是没人比她更清楚了,银行保险柜都比他的嘴好撬!能这么坦诚地承认,可以说是跟盘古开天辟地一样的大事。
不枉她舍了这张老脸,千方百计把人骗过来啊!
薛茗老泪纵横,一拍桌子,“行!爷爷那边交给我,你就负责把人给我娶进门。”
“不过你还是要悠着点啊,保护措施什么都要做好,要不要妈妈给你准备点东西?小号的够不够……”
嘟。
塑料母子情再次崩盘。
*
孟家的满月酒办在斯顿酒店顶楼。
晚上八点,悠扬乐声在宴厅璀璨灯影中摇曳。宾客们下了酒席,三三两两围聚在舞池边说笑。
“姚光不是回国了吗?怎么没来?”
“来不了吧?就她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处境,谁还敢请她啊?”
“也是,哪有她这样的,都回国了也不知道回家,看把姚叔气的,要不是悦悦一直在旁边帮忙安慰,指不定已经被那白眼狼气进医院。”
被围簇在中心的许悦小口抿着红酒,一直没说话,听到这才放下酒杯,温温柔柔地开口:“你们别这么说,小光她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
有小姐妹听不下去了,“你就是这样,心太软,才总是被她踩在头上!我都听说了,她现在还缠上了林霁尘,谁给她的脸?林霁尘能搭理她?”
“就是,咱们悦悦又谦虚又有气质,还很孝顺,哪点不比那白眼狼强?”
“咦,悦悦,你这裙子是h家刚出的吧。前两天电影节不是还有个明星,借不到这裙子,穿了个仿款吗?画虎不成反类犬,跟个乡村玛丽苏一样,别提多难看了,还是咱们悦悦漂亮。”
许悦的嘴角控制不住疯狂往上扬,很快又压下去,更加谦逊地跟她们聊天。有人想看裙子全貌,她也配合地笑盈盈转了个圈。
只是转圈前,大家还是看着她一脸欣羡的模样,等她转回原地时,所有目光都去了门口,惊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就连原本追逐星光的记者,也纷纷将镜头转过去。
?
许悦诧异地看过去,嘴角狠狠抽了下。
大门装饰着香槟玫瑰,每朵都是今早刚用私人飞机从国外空运回来的。
姚光挽着林霁尘的手翩跹而至,从花下经过,而她的手包,还拎在林霁尘手上。
一个明艳似经冬不败的玫瑰,一个清雅若高岭之上的雪松。彼此没有说话,甚至连视线都不曾相交,只是远远走过来,就有种天然的契合感。
这还不算什么,比这可气的是,她跟姚光撞衫了:)
比这还要可气的是,她身上的裙子只是基础款,而姚光穿着的那条却是限定款,全球范围内的数量屈指可数,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画虎不成反类犬,跟个乡村玛丽苏一样。”
这话跟按下了循环键一样,在许悦耳边反复播放。
其他几个小姐妹也有意无意地瞥来两眼,视线相撞后又讪讪收回去。很显然,她们想到一块去了。
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是什么体验?
许悦以前不知道,现在是知道得明明白白,甚至都已经想好地洞里该怎么装修了。
敌人间的火星总是特别醒目。
姚光很快觉察到许悦她们“核善”的目光,老神在在地受下,闲适地拨了拨肩头散落的渣女大波浪,转身热络地拉着林霁尘的手,娇滴滴地摇了摇。
“阿尘,我想吃蛋糕,你帮我拿一个呗。”
林霁尘:“……”
冷漠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是不是疯了?
姚光才懒得照顾他这“工具人”的心情,脸上依旧甜甜蜜蜜的,指尖却偷偷掐了把他手心,眼刀嗖嗖,像是在说:你要是敢不配合老娘,让老娘跌份,你就死定了!
林霁尘扫了眼舞池边,又低头看她,忍不住笑了声,还真伸手,从侍应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份蛋糕。
舞池边传来整齐的倒吸气声,隐约还夹杂着磨牙声。
越是刺耳,姚光听得就越是舒坦,这家伙还是通点人性的吗!
她喜滋滋地正要伸手去接,林霁尘突然翻转手腕,把蛋糕收到自己面前,捻着小叉子兀自切起来,俊秀的眉眼飞扬着一种得逞的坏笑。
姚光:“……”
果然是她太天真,撒旦怎么可能会有人的感情?
舞池边的磨牙声转为窃笑,姚光不用看也知道这群人现在得意的模样,心里有千万只萌坨坨狂奔而过,恨不能把她们和林霁尘一块生吞活剥了!
用力闭了闭眼,她甩开林霁尘的手,打算另谋出路。
也就在这时,腰肢忽然被收紧,她一时反应不及,跌跌撞撞栽进一片温柔的尤加利海洋,紧接着嘴里便被喂了一小块蛋糕。
甜腻的口感,好似他此刻的声音,慵懒也温柔。
“晚上不要吃太多甜食,否则容易跟她们一样,花一般的年纪,却长成了多肉植物。”
他边说边抬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油,漫不经心地放到自己唇边,轻轻,舔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论骚气和毒舌,谁能比得过尘锅!!!
第10章 第10轮月
如果说今天早上林霁尘帮她清空购物车的行为,算脑神经间接性抽抽,那他现在这一系列骚操作,基本可以说明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收拾收拾,能直接给殡仪馆打电话了。
谁让他抱了!
谁让他喂蛋糕了!
谁让他舔……
姚光脸烫得能烤红薯,微垂了垂眼,小拳头抵在他胸膛推着,“你、你干什么呀……放开我!放开!”
林霁尘只轻笑了声,没松手。
不仅没松,还收紧臂弯,将她抱得更紧,任由她推就是不松开。
他眉眼挂着邪肆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姚光炸毛,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脸涨成小番茄。
等她急得跺脚时,才懒洋洋低头,在她耳边似笑非笑道:“不是要哥哥配合你吗?怎么还害上羞了?嗯?”
男人体温炽热,仿佛能烧尽整个盛夏。即便宴会厅内冷气开满,依旧裹不住衬衫布料底下的层层迸发的热意。
这混蛋是不是疯了啊!
在家胡闹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场合?!
高岭之花的人设不要了吗!!!
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姚光的心脏像被人挤压着,濒临狂暴,成千上万群萌坨坨倾巢而出,直把林某人踩踏成烂泥。
深吸口气,她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人顺势往他怀里一倒。
林霁尘太阳穴一蹦,下意识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人跟着后仰,靠在了墙上。
香香甜甜的气息涌来,像一双无形的手,自作主张地沿着他血脉游走,轻而易举地撬开心房,盗走数秒心跳。
“林总有本事,就抱一辈子啊?”
姚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细白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紧实的下巴,轻拢慢拈。清媚的鹿眼轻轻一眨,向上斜视,眼尾像开剪的燕尾,些些翘着梢儿,该死的勾人。
时间仿佛都停滞在了这一眨眼间。
他们的位置刚好处在甜品区的死角,穹顶的灯光也只堪堪铺陈到他们脚边,不能照清楚全貌。知道的,是姚光故意倒在了林霁尘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霁尘强抱住姚光不肯松手。
啧啧啧,有辱斯文,有伤风化!
既然他不想要这高岭之花的人设,那就干脆一毁到底好啦。
看谁先耗过谁:)
林霁尘盯着她,缓慢眯起眼。
姚光的发梢在腰间起伏,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他手腕,痒。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见过女人。
恰恰相反,他见过太多女人,清纯的艳丽的形形色色都有,有直接投怀送抱的,也有跟他玩欲擒故纵的,他统统提不起兴趣,眨眼的工夫,就把人家的长相忘得干干净净。
就因为这个,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弯的。
可要说没动过凡心,那也太假。毕竟,他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只不过这颗凡心,一早就成了某人的私有物,至今尚未归还。
这世上美人千万,比她漂亮的不是没有。
可偏偏就只有她,最深得他心,就仿佛老天爷刻意按着他心里的想法,一点点捏出了这么个人,送到他面前。
但偏偏也只有她,最不识抬举!
林霁尘磨了磨槽牙,嗤笑一声,腰往下压了压,缩短两人间距离,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人静下来,所有的乐音都逐渐远去,只剩彼此的心跳。仅隔着两层单薄的衣料,却跳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
咫尺天涯,大约就是这意思吧。
良久,他叹了口气,指尖缠绕着她发梢的波浪,漫无目的地卷起,又松开。鼻尖全是她的气息,声音变得飘渺,像盛夏捉摸不定的风,“好啊,那就抱一辈子。”
说着,就轻轻掐了把她的柳腰。
“嘶——”
姚光倒吸口气,萌坨坨再次从心里呼啸而过,启唇正要骂,嘴里忽然被他塞了一小块奶油。
不同的是,上次他是用小叉子,这回他就直接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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