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翻开一看,居然是红线穿着的两把钥匙。

这两把钥匙看起来都挺小,既然是随身携带。看来很有可能是抽屉和小箱子的钥匙。

薛绒直接拿着钥匙去开锁,心里默念,我可不是故意翻你东西的,既然现在我暂时成了你,我要了解你的大概情况,万一什么都不知道被戳穿身份怎么办。

果然,打开小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鼓鼓囊囊的。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各种花花绿绿还有一些票证,估计都是原主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钱,八十六块七毛五,挺多的,这个年代的钱应该还是挺当钱用的,估计一部分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伯伯姑姑给的压岁钱。原身平时只要不发脾气,乖乖巧巧的,本来就长得好看,还是挺招家里人稀罕的。

额,还有可能是爷爷奶奶给塞的零花钱。毕竟日记里写的那俩老恨不得孙女疼上天去。

清点完毕,薛绒发现原身真的是个小富婆,难怪后来在村子外面钱财外露,被小流氓盯上,劫财劫色。

打开小箱子,全都是各种零食。有大半瓶麦乳精,两包奶糖,两个罐头,甚至还有油纸包着的红虾酥,看着都带着这个年代的简朴特色。薛绒拈了一块尝了尝,虽然没有后世大街小巷卖的好吃,也有种粗糙原始的风味。

不过一般情况下零食不应该是父母收着的?薛绒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到大哥房间翻零食吃,不禁感叹,这小姑娘可真受宠。

薛绒把房间里的情况大概摸了个清楚,就打算出门洗脸刷牙。感觉这样躺了一夜,自己都像蔫蔫的干菜一样了。

推门,在外面被锁住了,薛绒甚至还能听到锁头碰撞的声音。估计是夫妇两个怕她乱跑又惹出什么事情来。

在客厅的两个小孩好像听到了薛绒门锁晃动的声音,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声音在门外响起:“姐,你是不是醒了?”

估计这就是原身的弟弟薛铭,比薛安安小三岁,今年十二。

薛绒想了想,直接道:“开门!”

薛铭回答道:“咱爹娘不让我开门,怕你乱跑。”

薛绒又道:“我不乱跑,你给我开门,我还要洗脸刷牙。”

薛铭为难的道:“姐,那你要跑了咋办?”

薛绒抿唇道:“我保证我不跑。”

听到这句话,薛铭突然反应很大,怒道:“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你最后还跑出去玩了。”

薛绒也怒了,这薛绒怎么回事,说话不算话,怎么能骗小孩!让她怎么办?薛绒简直无力了。难道她就只能在房间里一直呆着。这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不想。

薛绒靠着门有气无力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弟弟毫不客气地回应:“姐,你说什么呢?咱家就你藏得好吃的最多。”

薛绒瞬间被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这小孩善于洞察人心?

外面两个小孩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薛绒也听不清,小妹没吭声估计是之前捅了她姐的马蜂窝,这回也不敢说话招嫌。

薛绒在门前站了许久,两个小孩谨遵父母的嘱咐,始终没给她开门。

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显而易见,两个小鬼头已经不信她说的话了。

眼看着出门这条路行不通,薛绒也就顺其自然的开了小箱子吃东西,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此刻真是零食拯救人生。大口大口的吃,好吃又解气。

吃饱喝足之后,一闲下来,薛绒的手就忍不住伸进口袋摸手机,摸了好几次,最后无奈之下又开始探索这个房间,扒拉床底下等各种容易藏东西的地方。但是也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那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锁着的这些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到了几点,估计已经邻近中午,屋子外面渐渐传来了喧扰纷杂的声音。

正躺在床上躺尸,外面传来了院子开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们姐呢?”是薛国强的声音。

“在屋里呢。”两个脆脆的声音回答道。

“她今天没让你们开门?”赵玉奇道。

“让了。”薛弟弟回答道:“但我俩没给开。”

薛国强高兴道:“做的好,等会奖励你们喝麦乳精。”

瞬间外面传来两个小孩兴高采烈的声音。

薛绒:“......”我也想喝,这半天一口水都没喝上呢。

赵玉的声音近了许多,来到门前:“你们姐这会怎么没声了?”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我们也不知道,刚刚还有声音呢,翻箱倒柜的。”

薛弟弟附议:“就是,我们俩还怀疑她要离家出走呢。”

原来你们嘀嘀咕咕说的是这个。薛绒恍然大悟。

话音刚落,赵玉打开了房门,三个头从门边伸进来。薛绒转头,刚好和一大二小对上了眼,面面相觑。

这一大二小瞅了瞅屋里,也没有要离家出走的样子,瞬间放下了心。

薛绒僵硬着,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转头不说话,还是闷头睡觉?没等薛绒想好,赵玉先做出了反应。

赵玉笑道:“丫头,看你这样子,是想开了?”要不然也不会跟他们对上眼。

薛绒迟疑了一下,继续僵硬的点点头。

赵玉一瞬间喜形于色:“那就好。快出来洗脸刷牙,今天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好吃的?!薛绒略略放松,眼睛发亮,在门关上后快乐的爬起来。

薛绒之前大闹大醉之后,薛家夫妻俩本来还以为她还要闹一阵子,现在看到她也没那么消沉,瞬间放下了心。至于闺女话很少不吭声,估计她自个也还有点愧疚之心,不太好意思。

薛绒终于出了房门,扩大了自己行走的的小地图。

新站点,卫生间。

第3章 香椿馅饼

这个时候的洗漱间还相当简陋,纵使家里条件不错,但薛绒一时之间还是不太适应。原身的东西还是比较好认,毕竟是个小女孩,用的东西都挺少女的,都带了点花儿草儿什么的。

薛绒用盆接了点水,放在洗脸架子上,细细的擦洗这张脸。

洗好之后,她就着光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

清水洗过的这张脸,少女感满满,白皙娇嫩,秀眉星目,唇角微弯。可当这双眼睛凝视着自己这张面孔的时候,眼眶的水珠却和着清水不住地往下流淌,往下坠落。

薛绒默默低头又洗了两把脸,忽然听到什么声音,转头一看,赵玉正扒着门,一脸忧心的看着她。

赵玉努力组织着语言,好像对她来说,说这几句话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绒绒啊,你别听别人说你怎么样。你是我们家的好孩子,我们知道你好就行了。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跳舞跳得那么好,还有一手好厨艺......”

“......”

赵玉一时慌了神:“哎,你别哭啊......”

薛绒却流着眼泪不说话,这属于原身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是啊,这么美好动人的小姑娘,最后怎么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赵玉的肯定的话,似乎让这具身体产生了一些不同的变化,原本还感觉身体生硬难受,这会疼完之后,好像瞬间服帖妥善了一般,如同自己用了多年的身体,熟悉而舒服,

你这是走了吗,把自己的身体、家人还有你拥有的一切留给了我。

可是我的家人呢?

薛绒缓了缓,拿着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上前拉住赵玉,道:“我没事了。”她顿了顿,又低声道:“没事...我就是想通了。”

赵玉愣了一下,然后瞬间高兴起来,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好。我们以后好好生活。”说完,她欢呼雀跃地转头喊道:“老薛,咱闺女想通了。”

薛国强的声音从半掩的门后传来:“我听到了。”

“还有我们。”是弟弟妹妹的声音。

薛绒:“......”

薛国强带回来的是两个肉菜,中午他被薛爷爷叫过去,拿了这两大盒菜回来,据说是薛爷爷听说自己孙女最近正伤心着,自掏腰包做了两个硬菜犒劳犒劳她。用他的话说,虽然孙女脾气差了点,但是只有有好吃的,就会立马高兴起来。

薛绒也不知道原身是不是这样,反正她是这样的,有点好吃的就会轻松很多。

中午薛国强又炒了俩菜,蒸了一锅米饭,一家人坐一桌上。几个人面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劲。

薛安安长得白白嫩嫩的,看起来颇可爱,问道:“姐,你还怪我吗?”

饭桌上静默一片。此时薛绒也没什么欣赏的心情,便沉默不语。

良久,赵玉出来打了圆场:“先吃饭,这么好吃的饭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薛爷爷不愧是饭店大厨,一道红烧肉,一道卤猪蹄,两个菜做的相当好吃,相比之下,儿子薛国强做的菜就勉勉强强,差强人意,不过还是家常菜的水准。

薛铭一边吃一边说道:“爸做菜没有我姐做的好吃。”

赵玉薛安安在旁边点头,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子。

薛绒:“......”

薛国强:“......”

因为是周五,学校这两天又不怎么太平,两个小孩就被留在家里陪姐姐。薛国强赵玉自然吃完午饭后去上班了。临走前还是不太放心,又把大门给锁上了,这下只留下三个小孩大眼瞪小眼。

薛安安薛铭自觉地拿出书包学习,写老师布置的作业。

薛绒则溜达到了厨房,熟悉环境,继续扩大自己的小地图。

可能是家里有厨师的缘故,家里的常见的做菜的香料还是备了不少的,还有一些自制的调料、酱汁,腌好的酸菜鸭蛋。气味香醇,口齿留香。

薛绒瞬间觉得自己又饿了。

此时正是三月,三月已是春天,万物生长之时。这个时令的蔬菜渐渐多了起来。家里厨房里也有一些时令蔬菜,到底是离土离得久了些,难免不是那么鲜嫩,失了些青翠生气。

揉了面团,收拾了些嫩菜,放到盆里飘着,见了水的绿色舒展,看起来十分喜人。薛绒拿着布巾擦了擦手,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好一会才晃回自己那间小屋子,也没什么事情好做的,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起来原身留下的几本日记本。

看日记看得日近黄昏,薛绒放下了手中的日记本,除去未婚夫背叛,这几年薛绒的生活可真是跌宕起伏,去年舞蹈老师差点被打成走资派,后来费了好大的劲才进了文工团,当了里面的特聘老师,这才保下自己和这一干学生。但家里连带小姑娘却被这件事吓了好大一跳,只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的,倒也没再说继续跳舞的的事情,舞蹈老师见了他们的态度,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害怕自己都自身难保。

现在才是1973年,目前自己还没满十六岁,就算要参加高考那也是四年后的事情。这四年在家里呆着,时日长久也难以解释自己和之前的巨大不同。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日常的行为小动作,甚至是喜恶简直是差之千里。

去远方下乡在陌生的环境磨砺尚能解释这一切,四年之后参加高考,回来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奇怪。

薛绒慢慢想着,伸了个懒腰,便起来鼓捣吃的。

因厨间有好些椿芽,薛绒先前泡了,揉了面,便决定做香椿馅饼吃。

春天最紧俏的菜当属新鲜的嫩椿芽,椿芽还有食疗作用,含有丰富的钙、维生素、蛋白质等,可以有效预防慢性疾病、外感风寒。薛绒以前眼瞅着香椿一上市,就立马买来,错过时令可就要等明年才能吃到。各地都有些保存香椿的法子,不外乎晒干脱水,吃法倒是各色各样,要么裹了面粉油炸,要么放在蒸笼中蒸了做各色菜品香椿饭。

但薛绒最喜欢的还是,用当季的香椿芽和鲜嫩的蘑菇做成香椿馅饼。

以前薛绒还会将菠菜打成泥混到面粉中揉面,碍于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也就正正经经地揉了面,没做些巧花样。

香椿馅饼做起来并不麻烦,把香椿洗干净沥干水分切碎,加上了盐腌一会,然后挤出香椿里的多余水分,蘑菇也是提前泡好,洗净挤出多余水分,然后加入香椿碎里。加了糖和酱汁,煸炒出香味离火。

提前揉好的面团搓成长条,一块一块的揪成剂子,然后将剂子压扁,里面包上香椿蘑菇碎,收口捏紧压扁即可。

薛绒手上利落不多余,看起来别有美感。两个小孩写完作业听到厨房的动静,早就搬了小板凳在一旁围观,叽叽喳喳的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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