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红袖姬仗剑闯龙潭,谪仙娥挺肚入虎穴(1 / 1)

话说那牵马仗剑的燕凌娇沿着岭间的大路走了一阵儿,便瞧那夹在两山之间的道路上平地起了一道用粗木巨石垒成、足有丈高的关隘门户。

寨门前,一身形魁梧,面露凶煞之气的男子正带领一众手持刀枪棍棒的匪兵严阵以待,那男子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

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

鞘内藏春冰三尺宽刀,肩头横铁蟒百斤铁杖,嘴缝边攒千条断头铁线,胸脯上露一带盖胆寒毛,狼顾虎视惧罗刹,横眉怒目病金刚。

“俺乃是这三山二当家领镇山雕,方才就是你这大肚婆娘大言不惭,自称是那蜀中大侠的婆娘,还出手打伤俺们巡山的兄弟?”似乎是想给面前这位不识好歹的大肚婆娘点颜色看看,壮汉说罢便挥舞起手中铁杖重重砸向地面,激起滚滚烟尘不但惊得那桃花宝马嘶鸣不止,就连凌娇身前那颗已然瓜熟蒂落的双胞胎大肚子上都不时隆起大小胎包。

“不错,方才动手打人的就是本姑奶奶,识相的话就赶紧下跪给姑奶奶磕头赔不是,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眼见对方丝毫没有退让交涉的打算,连忙抽出手中长剑的燕凌娇连忙撒下手中缰绳,运起丹田内劲的同时,抽出那只没有紧握长剑的玉手托住身前那颗颤颤巍巍的大肚子,摆出一副欲与对方决一死战的架势。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爷爷我今天就遂了你的心意”那镇山雕生性鲁莽冲动,武功也并非泛泛之辈,自然不会惯着这不安心在家养胎待产的大肚婆娘,随即挥起手中那根盘纹百斤铁棍,借着扬起的滚滚沙尘,向凌娇身前那颗与纤瘦身形极不相称的双胞胎大肚子用力砸去。

可那自封玉燕仙子的燕凌娇也非等闲之辈,如今虽身怀六甲腰身沉笨臃肿,可却依旧能够凭借一身过硬轻功,借助迷雾烟尘,不等对方铁棍近身,便将手中三尺冰锋直抵对方那未用甲胄包裹的袒露胸膛。

期初座山雕瞧着凌娇身前肚腹已然坠成梨形,便以为对方因为临盆在即行动不便,殊不知对方反倒能够利用自己手中铁棒挥舞扬起的满天烟沙出其不备,惊恐之余连忙借助侧过身反抓棒身的间隙,转动身前铁棍强压剑锋直接改变了凌娇直刺的轨迹,“好身法,就是和俺相比你这大肚婆娘还是嫩了点”天生神力的镇山雕说罢右手用力靠着铁棒舞动产生的惯性继续强压剑锋,左手则抽出后藏三尺尖刀,朝着那凌娇身前那颗滚圆孕肚的沉甸底部挥刀砍去。

在气力上,身为女子的燕凌娇本就吃亏,如今长剑被对方铁棍牵制已然落入下风,再加上身前那颗高耸饱满的双胞胎孕肚已然遮挡了身下的大部分视线,只能够凭借感觉察觉对方动作的凌娇如今已然被逼绝境。

好在腹中两个孩儿自娘胎里经常得到生父枪法指点,敏锐察觉危险临近的兄弟二人,连忙隔着肚皮挥舞拳脚,及时提醒凌娇那镇山雕想要借着自己的视野盲区,偷袭那被自己视若珍宝的大肚子,趁机将其剖开取了自己与孩儿三人性命。

腹中一对双子的踢闹也让僵持中的凌娇察觉到腹底的寒意,情急之下便直接强行运起护胎功,借着丹田中涌出的强大内劲包裹肚腹,在刀锋触及裙摆的刹那爆发出强大的劲力,不但将座山雕手中的尖刀震得脱手而出,更让那双足深陷地面的偷袭贼人五脏受伤,嘴角渗出汩汩鲜红血液。

“大胆毛贼,竟想伤我腹中孩儿性命,看姑奶奶我今天不先叫你人头落地”面对对方偷袭自己临盆孕肚的无耻行径,为母则刚的燕凌娇爆发出惊人力道,挑开铁棍的同时便想剑锋直至对方胸膛直取性命。

殊不知由于刚才由于急于保护腹中孩儿周全,强行催动护胎功,导致胎气不稳,诱发强烈的假性收缩,不但让那位置相对靠下的大郎胎头重重压向耻骨,而且还扰得那性情跋扈的二郎在腹中挥舞拳脚,疼得她一时间难以再使出全力。

只得借势将对方一脚踢开,随后一个后空翻落崽数米之外,摆出防御姿态以招架对方的再次进攻。

那镇山雕虽然在先前搏杀中受了些许内伤,可稍作调息吐纳也还是能够发挥出七八成功力,再加上对方如今并未乘胜追击说明大概率也在刚才强行催动内力护体的过程中惊扰了胎气,如今同样处于虚弱之中。

环顾四周手持兵刃,严阵以待的一众手下,拥有绝对人数优势的镇山雕便也不再讲什么武德,连忙鼓舞士气,招呼起那些不怕死的小弟们为自己拖延时间,“兄弟们,方才我伤了她的胎气,趁现在将那小崽子从她肚里剖出来,让她见识见识咱们三山关的本事”

眼见对方是想要趁着自己胎气受损之际通过偷袭将自己连同腹中孩儿乱刀砍死,察觉情况不妙的凌娇顾不得先用护胎神功稳住腹中一双孩儿,连忙挥舞手中长剑,利用那剑锋上残留的真气,划出一道强烈剑气,虽直接将面前三四个冲在前面的喽啰直接劈成重伤,可却并未能够伤及对方士气。

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虾兵蟹将,本欲挥剑再战的凌娇却感觉腹内一阵钝痛,那痛感短暂而又急促,似痛经却又更加短暂急促,让她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来在隔着衣裙在肚皮上不断摸索安抚。

“孩儿们…求…求…嗯嗯…求你们先不要闹了…娘亲…呼呼…娘亲要先消灭坏人…嗯啊…”感受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竟有俏媚绯红的双颊缓缓流入那白皙柔软的脖颈,触摸着微微发硬肚皮的凌娇轻声呢喃道。

她很清楚现在腹中胎气已动,除非自己及时通过护胎功将真气从丹田引出迅速环绕莲宫,只怕自己如今怕是很难再挥剑来战,可对方手中刀刃已然逼近自己身前那颗高高隆起得大肚子,深知没有时间留给她运转周身真气的燕凌娇连忙借着侧身躲闪刀锋的空挡,手捧孕肚利用那裙摆下时隐时现的雪白修长美腿依次踢向面前一众喽啰的裆部,疼得让一众贼人纷纷痛苦跪地就绕。

“不怕死就尽管来,姑奶奶我也不是吃素的”

手捧滚圆孕肚的燕凌娇此时早已吃痛的香汗淋淋,她死咬银牙强行再次从丹田中抽出一股内劲自静脉环绕肚腹,可那一双蜷缩在莲宫内的瓜熟蒂落的孩儿却不满于娘亲用如此鲁莽手段将自己与兄弟镇压,连忙挥舞起拳脚隔着早已薄如蝉蜕的莲宫壁与内劲抗衡。

似乎也是担心运起内劲过于刚猛会伤到腹中一双孩儿,感受到哥俩反抗的凌娇便想要强行收去大半劲力,殊不知竟因为关心则乱,反而遭到护胎功反噬,一股难以言表的剧痛随即从那高高凸起的肚脐处传遍全身,疼得凌娇不住嗯啊呻吟不止的同时,手中用已防身的长剑也掉落在地。

“兄弟们,那大肚婆娘要生了,咱们机会来了,快随我冲上去取了她的性命给咱们受伤的兄弟们报仇”察觉到面前孕美人状态不佳的镇山雕连忙招呼起身边手下冲锋在前,想要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行走江湖多年的凌娇早就猜到对方会落井下石,因此在对方还未近身前,便早早备好飞刀银镖,只等对方进入射击范围,便从长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射出,若非那镇山雕及时抓来身旁小弟挡箭,如今只怕早已身中数镖,已然死在凌娇手下。

“小娘子,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跟老子真刀真枪的斗一斗”

“你们还好意思说,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快要生了的大肚婆算什么本事”凌娇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豆大汗珠,双手摩挲在自己身前那颗因为阵阵假性宫缩而越发坚硬的双胞胎大肚子,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道。

镇山雕见她身前肚腹如今已然坠成水滴模样,便隐约猜出她如今已然胎气大伤,难以久战,可又担心她长袖中藏有暗器不敢冲锋在前,“兄弟们,那大肚婆娘我瞧着也就是个纸老虎,只要你们随我一同擒了她,到时候我就让谁和我一起尝尝这长得和庙里娘娘一般的大肚婆娘的滋味”为了鼓舞身边兄弟们的士气,手持铁棍的镇山雕随即用凌娇的美色作为筹码,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大当家曾经立下规矩不让山上的兄弟们乱碰女人,若是能够巧妙利用燕凌娇那倾城美貌作为奖励,相比一定会有冲锋在前的兄弟替自己挡住暗器袭来。

“二哥不是我说你,你没想象那大肚娘子是何等身份,竟敢带着兄弟们如此送死,你就真不怕大哥知道,扒了你的皮”

还不等镇山雕及其手下动手,身后丈高山门便轰然打开,一头戴缨帽铃珑簪,身穿锦缎绿罗褶,脚踏细结底陈桥鞋,手里摇着洒金川扇的俊秀后生骑着一匹高头白马,在一众土匪喽啰的簇拥下缓缓来到阵前。

“吾乃三山关三当家盖地虎,吾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燕娘子亲自到访三山关,有失礼数,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将此事告知蜀中大侠,留我等山寨数十人一条性命”相比于喝退镇山雕时的蛮横与无礼,连忙招呼手下将一众受伤兄弟们抬回的盖地虎下马缓缓走到燕凌娇身前,将先前那块彰显她身份的令牌交到了对方手中,并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歉道。

虽说面前这位自称盖地虎的男子没有像镇山雕那般周身散发着强烈杀意,可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年行走江湖的凌娇十分清楚如今对方突然跪地求自己原谅,只怕是肚里没憋着什么好屁,想通过糖衣炮弹麻痹自己好出其不备发动偷袭。

可肚腹内因为先前搏杀而引发的阵阵假性宫缩越发短暂而又急促,两个趁火打劫的孩儿更是在自己那已经守护他们十月的莲宫中不停挥舞拳脚,搅得自己肚腹内犹如翻江倒海,不得安宁。

燕凌娇十分清楚以她目前的情况,率先稳住局面好抽出手来通过摩挲肚腹安稳腹中胎儿才是万全之策,因此她并没有选择像之前对待镇山雕那般鲁莽,而是盘腿而坐一边调息内劲,一边和他们细细交谈,以等孩儿安稳后再进行反杀,“我本不想伤你们分毫,只是你们拦路打劫在先,如今更是想要趁我动胎气之时,伤我与这腹中孩儿性命,若想大事化小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对呀,老三,你没必要跟这婆娘讲这么多,毕竟她已经打伤了咱们山上不少兄弟,今天若不叫她见识见识咱们寨子的厉害,只怕咱们以后就没有机会在这青石镇上混了”和凌娇同样态度的还有位于盖地虎身后的镇山雕,这个生性粗鲁的汉子平日里仗着武艺高强,在青石镇上也有不小名气,如今若是被一身怀六甲的大肚婆娘打趴下,他以后还怎么在这关中的地界上混。

“二哥,你懂啥,人家老公可是曾经天下的蜀中大侠燕云飞,人家一身的三十年功底的天罡童子功就连咱们大哥都不敢硬接,更不要说你我了”盖地虎说着一把拉住要冲上前去继续搏杀的镇山雕连忙劝说道,“二哥,方才对战中没有察觉这小美人肚腹出内劲格外刚猛吗?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蜀中的秘术慈母护胎功,此功法源于乃是那蜀中女子通过玉女柔心功演化而来,而那玉女柔心功本身与那天罡童子功乃是连理双修的功法,足见此人身份之实。”

“阁下所言不错,我刚才所用功法的确是那慈母护胎功,既然阁下已然知晓我真实身份,何不快快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到时候我可以请我夫君手下留情饶得你们一条性命”稍作调息后燕凌娇感觉腹中再次恢复稳定,连忙起身掏出那柄藏于袖中的短剑抵在肖眠虎脖颈前,冷冰冰的说道。

“让我等投降?夫人您怕不是忘记了您此行的目的了”盖地虎说着双眸中泛起一道冰冷的杀意,他看着自己跟前挺着滚圆孕肚的燕凌娇,手中川扇轻轻推开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锋笑笑道,“我们最近刚好劫了一大肚娇娘和一镖局的老少掌柜,想必夫人您应该也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吧”

“你们什么意思?想和我讲条件”虽说凌娇早已猜到如今自己公婆、相公登风和吴娘子都已经落到了三山关这群贼人的手中,可当面前的贼人将情况向她如实相告时,还是不由得因为惊诧而花容失色,露出破绽,这才损失了手中那柄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剑。

“夫人,我教你这一身武功也知您是江湖人士,咱们江湖人的规矩想必您也是懂得。先前我们不小心劫掠了您的亲人,而您今日也只身一人打伤了我们这么多的兄弟,我们之间的恩怨也是两清了对吧”那盖地虎色眯眯的双眸打量着燕凌娇身前那对因临盆在即而日渐圆润饱满的挺拔峰峦,偷瞄着裙摆下时隐时现的雪白丰腴修长玉腿和那隔着淡薄衣裙依稀可见肚腹偏下处那颗高高凸起的性感肚脐,嘴角微微上扬坏笑道,“按理说呢我现在只要将他们关中镖局的人放了咱们就算是两清了,可方才我那二哥哥呀下手没轻没重,竟是不停地向咱们燕大侠的好大儿攻去,我相如果我们自是单纯的将人放了,到时候燕大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吧”

“那你想怎么呀,难不成你们这群山野匪寇竟还想帮我安胎?”

“那自然不会,我们这些草莽流寇哪有那种本事,我们请您到我们山上好生吃些茶水,再让我那鲁莽的二哥哥给您赔个不是,毕竟我们有错在先,礼数上还是应该先做到的”似乎是为了表现出诚意,盖地虎一脚踢向身旁镇山雕的膝盖,让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手捧孕肚的燕凌娇面前,随后自己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茶水我看还是不必了,毕竟我看两位头领认错如此有诚意,我腹中孩儿也未伤及分毫,因此也不想继续追究那偷袭的责任”行走多年江湖的凌娇十分清楚面前的盖地虎这是想以退为进,来个殷俊入瓮,等将自己进入那三山关山寨再进行发难,因此自然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但对于那关中镖局一行人的安危我还是十分担心,毕竟你们三山关兄弟们的手段我方才也是见识过的,那狠辣的手段只怕我想接他们只得到那奈何桥上了吧”

“那自然不会,铁娘子,方才只是些误会,我们对关中镖局的好汉们可都好着呢,给安排的都是咱们山寨里面的上房,而且听说那裴少掌柜的娘子身怀六甲,我们还特意抓来这镇上本领最高的产婆照料,您就放心吧”眼见对方并没有那么容易陷入自己的圈套,盖地虎嘴角微微上扬坏笑着解释道,“至于这人嘛,我倒是没有权利将您带出来,毕竟他们都是我大哥抓来的,我大哥现在不在寨子里面,因此如果您真要相见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会儿,而且我们这个三山关地处三山交汇之地,如今又日薄西山,山里多有虎狼出没,您现在怀着双身子,这等在外面还真不如等在我们山寨里面”

为确保此行万无一失,燕凌娇临行前特意调查过那三山关头领们的情况,自然知晓那三山关大头领封潜龙的厉害,如今这封潜龙不在山上,只有这看起来不会武功的盖地虎和那已经被自己护胎功震伤五脏的镇山雕,哪怕里面真有埋伏,自己也尚有机会全身而退,“三当家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天色已晚,在外等候的确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既然你们三山关盛情邀请我便也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长袖一挥,飞出两颗药丸分别送入面前盖地虎和镇山雕口中,“我呢也不完全信你,方才给你吃的便是我家官人从唐门寻得的一日丧命丹,你若是能够让我平安见到我要见得人我便送你半颗解药,如果你们能够将他们全都放了,我便再送你半颗。否则,明早太阳出来之时,就是你们丧命之时。”

“可是铁娘子,我们大哥外出不知多久回来,他不回来我们可是不敢放人的呀”盖地虎见状连忙解释道。

“放心,吃半颗解药就能够让你们多活数日,而且你以为你们老大回来了,我就会那么容易给你们解药嘛?毕竟我现在身上只有一颗解药,你们真想要还等跟我回镖局后调制,至于你们觉得我可能会骗你们想提前杀人灭口嘛,那就看你们喽,毕竟我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信不信由你们啦”叉起腰来的燕凌娇此事已经通过护胎功将内息调整妥当,至于她刚才给两人分别吃的两个药丸不过是之前掌心残留泥土搓成的泥球,若是对方不中计,自己如今也有反制二人的实力。

“女侠,咋说我们就咋做,只要您能够给我解药就行”

跪在地上的镇山雕和盖地虎没了之前的傲慢与跋扈,纷纷求饶并生成愿意给凌娇卖命。

而凌娇见二人不过是俩狐假虎威的纸狼虎,至于所谓那武功最高的大当家封潜龙,武功相比也只是三脚猫水平,如今再有这俩贪生怕死之辈相助,估计自己可定能够将相公和吴娘子她们平安的救出来。

“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拾起地上长剑的凌娇见面前两匪首已然服软,便知自己如今救人已有六七成胜算,纵身跃上宝马,蛾眉微皱,凤眸圆睁,一个眼神便让那极善察言观色的盖地虎屁颠屁颠的上前牵马执鞭。

一旁的镇山雕虽不满三弟那拜倒凌娇石榴裙下的落魄模样,可又因为惧怕蜀中蛊毒之术不敢再与凌娇造次,只得招呼身旁小弟大开寨门,并走在前面为这位身份“高贵”的大肚婆娘主动开路。

三山关坐拥百里秦川,营寨多依托险峻地势傍山而建,若要去那正经明堂寨院少不了走那崎岖山路。

稳坐马背的凌娇起初倒还能够忍受那令人不安的摇晃颠簸,可行至半山小径却直感觉肚腹躁动不安,犹如先前胎气不稳时那般吃痛难耐,加之,那复生髀肉在坚硬皮质马鞍强烈不擦下发出丝丝酸痛不适,以至于还未等盖地虎牵着凌娇抵达目的地,便主动叫停众人,想要自己步行上山。

这三山关的三当家盖地虎还有个外号叫做笑面虎,平日里最善那笑里藏刀,瓮中捉鳖的卑劣伎俩,见那凌娇身前孕肚坠成梨形,显然一副临盆在即的模样,便借假意恭迎将她引去那极易损伤胎气的山脚小路,趁她腹痛难受时逼要解药。

如今见对方正落自己圈套,心中虽是窃喜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好心关切的模样,“燕娘子,此地距那专门招待您的地方尚有石阶百节,您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可看还是在马上安坐些好,毕竟这四条腿的走得本就要比那两条腿的要快上不少,也好让您在这大热天里少吃点苦头不时”

“我等江湖儿女自幼习武,哪里吃不得这般苦头”凌娇生性本就自傲跋扈,又有一身神功护体哪里会惧怕面前这些台阶,如今恰逢两股间髀肉复生,酸痛难耐,竟直接托起身前饱满孕肚,直接纵深跃下马来。

“俺方才对娘子您动粗本就有失礼数,若如今再让您亲爬这百节台阶,只怕到时候被燕大侠知道,我兄弟二人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呀”手抡铁棍走在前面的镇山雕见状连忙解释道,“娘子若是觉得那马背颠簸,我可命兄弟将山上的步辇取来,载您上去,这一来能让您少吃不少上山的苦头,二来还可让我等兄弟表达歉意,岂不是妙哉”

“二当家好意,我自是心领,只是产婆常说我这肚里孩儿精壮,平日里若有机会多出门走动走动,生产时能够少吃不少苦头,而且我自幼练得一上好轻功,区区百节台阶,根本不足挂齿”凌娇心中隐隐感觉对方如今如此恭迎八成是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连连拒绝对方好意道。

眼见自己的小心思被面前的燕凌姣瞬间识破,眼珠咕噜乱转的盖地虎嘴角微微上挑,“燕娘子不愧乃当世女侠这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让吾着实钦佩,只是这关中暑气正盛,娘子何不先喝碗解暑汤水润润口舌,再施展轻功不迟”说着便招呼起身旁的喽啰端来一装满绿豆汤水的木桶,并取来两洁净陶碗,将其一斟满后一饮而尽。

凌娇行走江湖多年,难免担心其中有诈,可看那盖地虎吃后无恙后心中一律便已消了大半。

加之,自己远嫁关中以来数月便不适于关中干热气候,如今唇焦口燥,正需甘霖滋润,便一个箭步上前躲过盖地虎手捧汤碗一饮而尽,“这汤水看似浑浊不堪,尝来却清甜无比,细品更有几分回甘之味,相比乃是山上大厨精心熬煮之物,只怪我手上不稳,不慎将那杯碗摔碎,否则呀非得好好再吃上几杯”临盆在即的凌娇故作失手打坏杯碗只是想要试探对方虚实,察觉无恙后转身托起身前沉甸甸的孕肚向楼上爬去。

可这挺着沉甸甸双胞胎足月孕肚爬台阶本就是耗费体力的辛苦活,如今正直午后烈日当头,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凌娇虽可凭借过人轻功减轻腿脚负担,却也顶不住毒辣日光下一次又一次的汗如雨下。

裙摆包裹下随俏屯妞动的婀娜腰肢激荡着身前那颗摇摇欲坠的临盆孕肚,从阵阵摇晃中渐渐苏醒的一双孩儿更是在母亲那快被自己膨胀到极限的莲宫中挥舞拳脚,撒气起床气。

看着那那被孩儿们几番踢闹折腾得几近变形的大肚子,气喘吁吁的凌娇一手托起沉甸甸的孕肚,一手扽了扽那被津津香汗打湿紧贴肌肤的衣摆。

寨中微风拂过,虽不及晚风那边清爽舒畅,也也犹如久旱甘霖让驻足修整的孕美人略感惬意。

她拉了拉被香汗打湿的裙摆,好让其在不那么贴着双腿根部和大肚子的下缘之间构成的三角形区域。

纤纤玉手笨拙而又慈爱地抚摸着身前那颗早已躁动不止的大肚子,好让两个小家伙能够再次沉沉入睡不再哪么折腾自己。

由于一身过人轻功加持,身挺滚圆孕肚、看似臃肿沉笨的凌娇爬起楼梯来却比那一众流寇匪盗快上不少。

可临盆在即的莲宫如今已经难以再长时间容纳两个已然瓜熟蒂落的健硕孩儿,凌娇每迈上一节台阶便感觉身前那颗颤颤巍巍的大肚子明显下坠了几分,沉甸甸腹底处的压迫感愈发强烈。

由于是头胎初产,没有太多孕育经验的凌娇对这些临盆信号起初并未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感觉腹中胎儿的踢闹也愈发强烈几分,这才抽出玉手轻托兜底好让腹中孩儿能够少受些颠簸影响。

“燕娘子,山上那些兄弟们准备酒菜尚需时日,如今天干地热,何不现在此处吃些茶水,休息片刻再继续赶路不迟”都说这临盆妇人最经不起的便是跋山涉水的旅途,可瞧着面前凌娇一副精神抖索的模样,急忙让手下端来一碗先前甘甜汤水的盖地虎气喘吁吁道。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虽有几分疲惫不假,可胜利就在前方,若要吃茶休息,还是等我等抵达那接客营寨再说吧”似乎是不想在这山道上耽误太久以让吴娘子等人继续陷入危险之中,言语间从丹田中运出一道真气聚集脚底的凌娇纵身一跃,一招登云梯,竟不等后面的盖地虎和镇山雕回过神来,竟一连跳过十数节石阶,率先来到了聚义厅前。

虽说自幼刻苦的武功修行使得她的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了一众身怀六甲的娇妻美妇,可自额头处经由绯红面颊缓缓流入白嫩脖颈的豆大汗珠,和那早已因无休止酸痛而颤抖不止的纤细玉腿却时刻提醒她自己如今着身子已如强弩之末,经不起折腾。

“燕娘子武功盖世,巾帼不让须眉,我特备此汤水以表谢意,还望娘子莫要推迟”随后赶来的盖地虎手捧一碗清甜汤水,屁颠屁颠的跟在那手捧颤颤巍巍大肚子燕凌姣身后,主动恭维道,“娘子放心,这汤水呀和您先前喝得乃是一锅,如若担心其中有诈,我便先吃一碗,等您确定无恙后再端来为您解渴”

行走江湖多年的凌娇自然知晓其欲擒故纵之嫌,可如今香汗淋漓、口干舌燥,轻嗅着那依稀氤氲间弥散的淡淡清香,连咽下几口唾沫的凌娇一个箭步上前将那汤碗从盖地虎手中夺去,咕咚咕咚地吃了个精光,“三当家好意,我怎能让您心寒,倒是您与二当家步行更久,倒也要多吃些汤水润润咽喉,否则我这这吃得也不太安心不是”凌娇倒也留了几分心眼,虽因口渴抢先喝了那汤水,却要眼睁睁看过面前的二位当家喝过后方可安心。

似乎是为避免对方使诈,凌娇不但特意云企内劲护体,而且缓缓亮出抽中几寸寒锋加以震慑。

“娘子放心这汤水没问题,不信我哥俩这就当您面吃上一碗”

似乎是为了能够让面前的燕凌娇放下心中戒备,相视一笑的盖地虎和镇山雕二人又分别用凌娇用过的汤碗各吃一碗,察觉无恙后方才将凌娇引入那用以接客的忠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