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浅看了看手下的刘仙姑,又抬头看了看阿丑,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瓷片猛地刺入刘仙姑的动脉,从左到右用力一划。
滋啦一声,是皮肉撕裂的声音,杀鸡儆猴!
刘仙姑再也没办法去花她心心念念的银子了……
阿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想到云卿浅竟然出手如此狠辣。那下手不留情的样子,简直犹如常年混迹刀口舔血的杀手一般。
“你……”阿丑忍不住想问你怎么能动手杀人。
然而看到云卿浅满面寒霜的样子之后,愣是把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
“还不走?”云卿浅冷冷开口道。
阿丑连忙点头哈腰:“走走走,小姐跟小的往这边走。”
阿丑在前面领路,云卿浅跟在后面一同出了暗室。
在暗室门口,云卿浅看到昏迷的香香,眼神瞟向香香的胸前衣襟儿,发现了一团带着血的污渍。
云卿浅微微蹙眉,心道一声,这阿丑未必是来救她的,若存心救人,怎么可能还有功夫趁机占人便宜。
若他不是救人,他要做什么?
难不成说,这一切都是阿丑的安排,先将她困住,然后再来个英雄救美。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以为她会感激的以身相许?
云卿浅暂时压下心中疑惑,不管怎么说,也要先离开这里才行。
阿丑果然对这个院子十分了解,带着云卿浅一路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这里的后院。
只是如今是夜里,后院的大门有人守卫,这就比较麻烦了。
阿丑低声道:“云小姐,小的去将那二人引开,你打开门跑出去往右手边跑,出了巷子就是春风十里杨洲街了。到了街上往东走,就能离开这烟花之地,你……你自己保重!”
云卿浅微微疑惑,难不成这人真是为了来报恩救她的?
云卿浅看向那两个守门的人,二人身材健硕,手上拿着棍棒,很明显不是阿丑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
而且……
云卿浅仔细听了听,感觉周围非常寂静,这明明是晚上,应该是春风十里杨洲街最热闹的时候。
但是眼下听不到任何倚楼卖笑的声音,说明她所在的这个地界儿距离主路非常远。
她如今的体力,走路不成问题,可跑起来就怕出汗,万一出了一身汗,香气四溢,头痛欲裂事小,引来追兵事大!
不行,不能这样跑,要先制造一些混乱。
云卿浅问向阿丑:“这里不是醉仙楼,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被押送过来的时候是蒙着眼的,所以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阿丑开口道:“这是专门用来教导姑娘的地方,平日里还囤房一些物资,柴米油盐啥的,算是醉仙楼的库房。这一条巷子里差不多都是那些花楼的库房。”
云卿浅勾唇一下,原来是个放货的地方,那就好办了。
“你在这呆着,不要轻举妄动。”云卿浅说完便猫着腰准备溜走。
阿丑心里一惊,连忙开口道:“哎,你要去哪?”
云卿浅并不十分信任阿丑,所以也不想跟阿丑说太多的话,嘱咐完阿丑之后便径自离开了。
阿丑心里着急,这就跟他的计划偏离了啊,可他又不敢贸然阻止云卿浅,一来是怕云卿浅发现他的鬼心思,二来也怕醉仙楼的人发现他从中作梗。
阿丑咬咬牙,跟了上去。
云卿浅并没有要做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她只是想制造混乱而已,而制造混乱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杀人放火了,人她已经杀了,现在只差添把火了。
她一路摩挲到囤放油盐的地方。
云卿浅计算了一下时辰,一路走过来大概要一刻钟,这么远的距离,她若放了火之后,再跑回去,怕是会和跑来救火的人撞到一块儿。
云卿浅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在这库房中寻找能利用的工具。
阿丑跟在她身后,不敢靠的太近,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仙女儿从容冷静,一点没有身陷险境的紧张,举手投足都透着淡定和沉稳。
阿丑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了,他虽然很想一亲香泽,但是他更想活命啊,万一事情败露了,他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天仙会变成索命的恶鬼。
一个陶瓷碎片,就能将他直接抹了脖子。
阿丑忍不住哆嗦一下,可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了得到眼前的仙女,他骗了李二狗,还坑了醉仙楼,现在刘仙姑都死了,他若啥好处也没捞着,岂不是太亏了。
而且若眼前的仙女儿不护着他,回头李二狗知道了,还能有他的好么?李二狗肯定会打死他啊!
阿丑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有些摇摇欲坠,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在他心里天人交战的这会儿功夫,云卿浅已经寻到了一捆细麻绳。
云卿浅将细麻绳尽数泡在油缸里,确保浸透了之后才将细麻绳从油缸里拿出来,随后将油洒满地面,然后将麻绳一点点放长,逐步退出了库房。
阿丑不知道云卿浅要干什么,可他一看到云卿浅那冷若冰霜的脸,就什么也不敢问了。
云卿浅一边沿着来路退回去,一边将麻绳放长。
刚刚好到了后院的位置,麻绳全都放出来了。
云卿浅看回廊上挂着的灯笼,开口道:“将那个灯笼取下来。”
阿丑点点头,连忙上去取灯笼,此刻他根本不敢去违逆云卿浅半分,也不知怎么了,一个小丫头,竟然气势如此迫人。
云卿浅接过阿丑拆下的灯笼,小心将里面的油灯盘取出来,确保上面的明火不会熄灭。
在阿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云卿浅点燃了那细麻绳。
麻绳上浸透了菜油,被火苗这么一点嗖的一下,窜出一条火舌沿着麻绳飞速朝着库房窜过去。
云卿浅闪身躲到拐角暗处,阿丑见状也连忙跟过去。
云卿浅双眼微眯,仔细听着库房的动静,片刻后,轰一声巨响,整个库房方向腾起漫天的火光。
里面有那么多油和酒,这场火,一时半会儿是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