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要六个人(1 / 1)

云卿浅轻轻点头,随着袁弑风进了内堂。

二人落座后,茶也端了上来,云卿浅从容的端起茶杯放在鼻下轻嗅,上等的苍松云雾,这等好茶就算是京官府上也少有,没想到这一个土匪窝子里倒是出现了,可见宇文璃平时给袁弑风的好处有多少。

“不知阁下贵姓?”袁弑风品了一口茶之后,依旧不放弃打探云卿浅的来历。

云卿浅心中早有准备,坦然道:“在下姓沈,单子一个卿。”

袁弑风皱眉思索:“沈……卿。哦?!”袁弑风瞪大双眼有些惊讶的开口道:“沈兄莫不是来自江南粮草大商沈家?”

云卿浅淡笑不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从胸前衣襟儿掏出一叠银票在桌面上推给袁弑风,开口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袁弑风见云卿浅这般态度,心中已经确定她就是江南沈家了,跟他们这些土匪打交道,不愿意坦言家族也实属常情,宇文璃能把自己山寨驻扎之地告诉眼前此人,可见此人应该值得信任。不过,安全起见,还要再试一试。

袁弑风没有接那银票,而是笑道:“沈兄客气,四爷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明言。”

云卿浅见袁弑风不接银票,心道这人果然谨慎。

云卿浅笑笑,开口道:“袁寨主,老规矩,先付三成,事成之后十日内,七成现银到广源当铺取。”

云卿浅从腰间拿出一枚玉质戒指压在银票上面。

这戒指平平无奇,也就是普通市集上的成色,连稍微好一点的首饰店都进不去,而这枚戒指也并不属于云卿浅,是她从珠儿手上要过来的。

袁弑风见云卿浅此举,信任从五分变作九分。

他为宇文璃效力,但宇文璃是王爷是皇子,而他只是一介草莽,若是被旁人知晓二人有所勾结,必定对宇文璃影响很大。

所以通常宇文璃找他做事,都是派人来送三成定银,然后给他一个信物,事成之后,他再拿着信物去广源当铺将东西当掉,所当的银两,便是余下七成。

眼前这个叫做沈卿的小公子既然知道如此详细的合作过程,看来八成是宇文璃的心腹了。

只是还有一点有些奇怪……

袁弑风将银票和那玉戒指一起按在手下,凝眸盯着云卿浅,追问道:“往日都是东魁兄弟前来,为何今日却是沈兄?据我所知沈兄弟似乎并不会武功。”

云卿浅从容不迫的说道:“因为……此事为在下的私事,只是恳求四爷出手帮助,但是四爷又不好出面,所以……”

袁弑风瞳孔微缩,宇文璃竟然动用青风寨来替眼前这个沈卿办私事,这沈卿竟然有这么大面子?

姓沈……能让宇文璃引起重视的,多半就是江南沈家,可沈家不过一介商贾,就算和宇文璃搭上线,也只是掏银子的份儿,如何让宇文璃出手帮忙办私事儿的?

袁弑风有些想不通,片刻后满脸堆笑道:“好说好说,沈兄此来辛苦,不妨先去沐浴更衣休息一晚,咱们明日再详谈。”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她时间不多,容不得耽误一晚,况且脸上的灰土泥泞若是洗掉了,难保会被人认出女儿身。

云卿浅一咬牙,决定使出最后一招。

“袁寨主可听说过忠勇侯府?”

袁弑风微微一顿,然后开口道:“自然听过,云麾大将军盛名在外。”

云卿浅笑道:“云戎……是在下的姑父。”

!!!

听到云卿浅这话,袁弑风感觉所有想不通的地方瞬间想通了。

云家的姻亲确实是江南沈家,云戎的妻子沈秋颜,生育了云卿浅和云卿迟姐弟二人。

宇文璃一直想搭上关东军的这条线,所以和那云卿浅传出颇多流言。这沈卿若真的是江南沈家的人,可不就是云卿浅的表兄么。

宇文璃为了讨好云卿浅,所以帮她表兄弟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倒是顺理成章。

袁弑风自以为是的想通之后,再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作揖:“在下行走江湖,小心惯了,还请沈兄弟见谅。”

云卿浅也起身回礼,开口道:“袁寨主客套了,正因袁寨主如此谨慎,方能得四爷重用!”

“哈哈哈哈哈!好,沈兄弟,都是自家人,你也别客套了,我叫一你声沈兄弟,你就叫我袁大哥吧。”

云卿浅心中冷笑,心想这袁弑风果然是个圆滑之人,确认了她身份之后,就立刻想确立兄弟的亲密关系。啧啧,此人落草为寇确真是有点“可惜”,像他这种长袖善舞的人,若是能在官场沉浮,说不定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只可惜啊,这样的人,聪明有余,忠心不足,难怪前世宇文璃得势之后就将他杀了,宇文璃那么谨慎,必定恐其反噬。想到眼前人也是死于宇文璃之手,云卿浅心中莫名升起一抹同病相怜之感。

都是被宇文璃利用之人,自己与他,又有几分区别。

袁弑风却被云卿浅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愣了,他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眸光深邃的小兄弟,为何忽然流露出如此伤感的眼神,沈卿……在同情他?同情他什么?这种眼神让他感觉很别扭。

“沈……沈兄弟……”袁弑风有些不自在的打断云卿浅那种怜悯的眼神。

云卿浅也回过神,抱歉的笑笑:“抱歉,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我想的有些走神了。”

说起正事,袁弑风连忙开口追问:“到底是何事?沈兄但说无妨。”

云卿浅赧然一笑,开口道:“其实事情说难也不难,只需袁大哥借我六个人随我下山一趟,两日之内,便让他们回来。”

袁弑风微微诧异,“六个人?你确定吗?”

通常宇文璃让他做的事情,都不会简单。不是劫持京中要员的家眷,就是打劫一些外放的官员,更具危险的是去打劫朝廷播放到各地的各种银两。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刀头上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要命买卖。而每次也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兄弟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