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很是平静，幽幽传来茶香，几个小宫女围站在院子里，洛雪晴穿了一袭青色半袖，半蹲在地上逗弄着他送来的那只雪白小猫。

这让他很惊讶，她从前不喜欢喝茶，不喜欢与动物玩耍，也不会这般笑，勾起嘴角，满目明媚，可让他觉得，有些冷。

她愿意留在皇宫，他是十分愉悦，她想要什么他都可满足，可这一切慢慢在脱离他最先的预轨。

她人在眼前，却觉得隔了很远，她在想什么，他开始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有小丫头发现他的存在，惊呼了一声：“参见皇上。”

洛雪晴动作顿住，没有抬头看他，倒先揉揉白猫的额顶，倾身起来，朝着他笑，撇着嘴角，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欲先开口：“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司马云晨自暗影下走出来，片刻后勾唇，淡淡问：“你戳了舒玄的手？”

“嗯。”洛雪晴毫不隐瞒，声音里似有几分得意：“我可听了皇上的，没伤他性命，这不算违约吧？”

他看着她，侧影下如壁玉美好，可就是觉得迷茫。

他不说话，洛雪晴便觉他生气了，有些难为情伸出自己的手，低诉道：“皇上若想为舒玄主持公道，也札我一刀好了，我不怕疼。”

他并未恼怒，甚至还低低笑了起来，过得片刻才问道：“果真不怕疼？”

洛雪晴皱了皱眉：“……不怕。”

他拉住她伸出来的手在掌心把玩了会儿，低低笑道：“这么好看的手，朕舍不得。”

洛雪晴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眸，那只雪白的小猫忽然惦着脚步走来，蹿入两人中间，抓着洛雪晴的裙摆“喵”了两声，然后斜在她脚上睡了过去。

她有意想扯开话题，低头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将它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怀里，愉悦笑开：“喵喵，你真懒。”

小猫又“喵”了一声，伸出舌头舔过她的手指，洛雪晴只觉得刺刺的，把它抱上前给司马云晨看：“你看，它的眼睛真好看。”

司马云晨点头，命人取来猫粮，扶着她坐下，两人一起喂食。

洛雪晴天真的想：“它来未央宫这么久，名字都没有。”

撑着额头，想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可沉默了半饷，泄气道：“算了，没有名字有没有名的好。”

低下头，逗弄着它的小爪子，想起从前那只银狐死于非命，她忍不住低喃：“宫里这么复杂，我也保护不了你，以后出去可不能说是我未央宫的。”

司马云晨立着身子在夕阳下看她，半真半假。

他说他会护她一世安稳，可她从来不信，即便这样，他也是要说：“朕会护好你。”

洛雪晴仍就笑着，眸色晶亮，像是半开玩笑：“可您是皇上，身边来来往往有很多人，说不定此刻坚定选择我，下一次……这个位置或许是别人。”

她思绪飘飞，不知他回了什么，也没那么想知道了。

他是皇帝，需要顾忌的太多了，不可能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上，他防不了宫廷内的尔虞我诈。

而这一预言，在很多天后，他会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