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盯着她看，淡淡出声。

洛雪晴闭了闭眼，只觉心中凄凉，他口口声声说信他，可却在她身边安插了这样一步出人意外的险棋，杀的她猝不及防。

她倒忘了，每次与他下棋，若非他有意让她，每一次都是他赢的。

司马云晨居高临下开口：“朕知现在无论说什么你也不会信，可朕需要时间，初三宫宴后，你亲自披露林丞相罪行，以抵洛将军之罪过，我放他离开。”

“你这是要我亲自坐实了父亲叛国之罪？”

司马云晨皱着眉：“朕会保他性命。”

洛雪晴笑了笑：“也是，叛国之罪可大不可小，甚是朱连九族的，皇上，你赐我一死吧。”

“你……”

“用我的命来换父亲的命。”

“你明知朕的心思……”

“我不知。”洛雪晴看着他，如同第一次见他，疏离而陌生，“我从来不知，司马云晨，你别说喜欢我了，我承受不起。”

司马云晨看了她许久，才轻轻开了口：“朕知道委屈了你，往后的日子，定会好好补偿。”

洛雪晴默了默，心里出奇的冷静，再掀不起任何波澜，看着窗外清清浅浅的月色，忍不住笑了：“我替父亲谢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洛雪晴退开一步：“皇上放心吧，下月初三，我会如约赴宴，皇上一言九鼎，想必不会食言，我要准备送父亲离开的行礼了。”

她朝内阁走去，垂着头：“还有雪影，皇上自行处理吧，我并不想再见她。”

屋子里很黑，洛雪晴摩挲着在床沿上坐下，窗子大开着，冷冽的寒风袭满内室，她却全然感觉不到。

不知皇帝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天何时明了，当她被人唤醒用早膳时，已是晌午。

窗外依旧是阴沉沉的天色，天气不太好，随时都有山雨欲来。

今天的膳食并非大鱼大肉，反倒是清清淡淡的白菜清粥。

让她不禁想起在幽澜殿时，她和小璃两个人，也过着这般凄苦的生活，白菜，清粥，粗茶淡饭，那时，都没人愿搭理她们，去了御膳房，总要看人脸色。

在那个小房子里，洛雪晴还另起炉灶，从御膳房捎来些食物，夜晚对着月色畅饮。

满地清晖，月色晶亮。

那是最好的时光。

她问小璃有没有家人，她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我们外人面前是主仆，私下就是好姐妹，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就像保护我自己。

小璃啊小璃，你愿意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吗。

愿意愿意，娘娘到哪儿我到哪儿。

可是啊，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己，洛雪晴并不想留在皇宫，她那一碗粥，简直是害了自己今后的半生生活。

洛雪晴抹了抹眼角，声音沙哑着问旁边的瑾言：“小璃怎么样了？”

旁边的丫头顿了顿，小璃已被赶出未央宫半月有余，娘娘从来不过问，今日怎会忽然提起。

隐下心中的疑惑，恭敬开口：“小璃姑娘被娘娘赶出去后，在浣衣局谋了个生计。”

洛雪晴搅着碗里的白粥，面无表情：“浣衣局……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