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司马云晨孤立无援，身后又有数名虎视眈眈的黑衣刺客，他们不怀好意，立在悬崖边上，绝不可能让她活着回到皇宫。

刺客森冷的剑锋横在他的喉头，他微微喘息，不敢偏动半分，却死死抓住她的手。

洛雪晴努力睁着眼，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那双令人挂念的眉眼，可是那样无穷无尽的烈风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想说放手，别再救她了。

她是个将死之人，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何区别。

可虚弱的声带发不出一点声音。

刺客立于悬崖上，重新点上一只蜡烛，放于灯罩内，任烈风呼啸得如何激烈，那灯火却燃的更盛。

他们勾唇邪笑，将燃尽的滚烫的烛浆滴在司马云晨手臂上，一点一点烫开绒袍，侵蚀到皮肤上。

他疼的身子抖了抖，眉目紧紧蹙在一起，却都难解疼痛，望着洛雪晴的目光一点一点变模糊。

他们蹲下身去扯他的双手，想将他与洛雪晴分隔开，他无力反抗，她的脸庞好像距他越来越远了，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无法救出洛雪晴时，这时不知从哪里“嗖”的传来数声，几只利箭并发射过来，皆正中刺客后脑勺，剩下几人惊疑看去，山崖已被御林军包围。

舒玄带着众人迟迟赶来，在刺客转身之时从侧后方袭过，刀光剑影之间，几名刺客脖颈间多出几道剑痕，直直倒地。

“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舒玄带着众人跪下。

司马云晨看也未看他，大喊：“救人。”

……

记忆中有很多画面，遥远遥远的歌声。

明灭的烛火，闪烁着，像是浓雾一缕一缕散开，露出一片如梦似幻的海市蜃楼。

司马云晨死死拽住她的手，她让他松开，她可以死，却不愿牵连任何人。

司马云晨，他天生便是当皇帝的料。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皇帝，他待百姓温柔善良，治国有方，应着她，长安城一片祥和。

所以，他不能出事啊，他不能因为她出事。

她哀求她放手。

她还记得，那时他红了眼眶。

他没有说话，却用行动证明了，他不会放开她，哪怕是死，也不会放开她。

洛雪晴模模糊糊睁开眼，视线渐渐清晰，她看见小璃，她就守在自己床边，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

她看向小璃，那丫头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意识渐渐回笼，觉得自己刚从一场噩梦中醒了过来，她问：“什么时辰了？”

小璃有些惊喜抓住她的手，对她笑了笑：“已经正午，娘娘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准备吃的。”

“不饿。”洛雪晴拉住她的衣襟，声音嘶哑剧痛。

小璃顿了顿，随即安慰她：“那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娘娘醒了，皇上昨儿个可是守了娘娘一夜。”

他守了她一夜？

洛雪晴内心似乎无半点拨动，他既选择了林若娴，就不该再来招惹她。

现在守着她又有什么用，不是该去向他的青梅竹马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