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晨神色微变，眸内一片幽森冷意，片刻后却挑起她的下巴，沉冷开口：“这些日子，是朕对皇后太过宠溺了？养成这刁钻的性子，敢这么和朕说话？”

洛雪晴拍下他的手：“宠臣妾的是臣妾的父亲，与皇上无关。”

于她的无礼之举，司马云晨并未恼怒，大手仍禁锢她的腰身，将她圈在怀里：“皇后的意思朕懂了，皇后是觉得，朕有意送洛将军去死？”

洛雪晴抬头看着他，男人眼底漆黑一片，细细看去，不难看出藏于深处的锋芒幽暗。

“难道不是？”洛雪晴扯唇反讥他，“若非皇上有意为之，这么一点小事，何至于出动我父亲，南岳那样的小地方，在皇上眼里，连一个国都算不上吧，皇上只想借此动乱拿下南岳王朝，多一力，稳固皇朝，而朝中聪慧之人不下少数，也有如父亲一般身经百战的将军，更甚年轻力壮，皇上恰恰选中父亲，我不明白。”

男人蹙眉，双眼跳了跳，他不喜欢这样被人洞察心悉，从一开始，他就知晓她聪颖，可不知，竟这样细致的透彻。

黑眸暗闪，片许后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洛将军开国元老，于朕亦如师长，朕如何会下此决策，皇后是否多想？”

“那皇上便是为淑妃报仇，前日臣妾害淑妃与人有染，皇上失了圣颜，借此机会派遣父亲南下，明知父亲会输，回朝之后定然地位不保，沦为京城笑柄，臣妾从此便会失去唯一依靠。”

“皇上好缜密的心思。”洛雪晴牙尖嘴利，丝毫不落下方抬头迎视他迫人的目光，“只是皇上若怪我便可直取性命，杀了我为淑妃偿命也未尝不可，臣妾父亲一大把年纪，开不得这样的玩笑，若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洛雪晴冷哼一声，从他身上下来，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不知道的锦袍下，手心紧握，浸出一层虚漫的冷汗。

她在赌，赌司马云晨会不会信她的理由，她第一次用小聪明在他面前企图蒙混过关，她知道，自己千百个脑子端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司马云晨。

可若不赌一赌，又怎知全然没有生机。

她以淑妃名义试图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这借口听起来虽然可笑滑稽，她不敢奢求他去相信，可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不然，父亲依然去往南岳，她会因为欺君之罪入牢，或死，都可以。

男人默然，视线落在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打量。

久久之后，他忽然笑了，声音清润好听。

从身后，他修长劲瘦手臂穿过她的腰身，紧紧绕住，抚在她耳际，长呼一口气：“皇后觉得朕是为了淑妃？”

洛雪晴对于他的靠近，还是很不习惯，扭了扭头却不敢有大动作，似赌气似的不敢回应他，缄口沉默。

司马云晨笑的更欢了，掰过她的下巴，打量她硬气的表情，大手插进她墨色乌发里，笑道：“爱妃所言，不无道理，是朕考虑欠佳，不想却闹了这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