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娇神色隐晦盯着洛雪晴，满是得意，面上的笑多了另外一层意味，“若洛将军的女儿，愿自降身价到王府做妾，母亲是欢迎至极。”

“额娘。”司马云枫也微愣，对这翻话很是震惊。

他下意识朝女孩看去，只见对方抿了抿唇，然后轻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顾月娇是长辈，她不能以下犯上口不择言，他也不能跟司马云枫无理取闹，他们三观不同。

所以，走吧……

“雪晴。”司马云枫叫住她，起身追出去。

“枫儿，站住。”顾月娇忽然厉声呵斥，“额娘不许你去追她。”

司马云枫只顿了下步伐，随即头也不回跟出去。

终在后院大槐树下追到人，秋季末尾，寒风瑟瑟，落叶不断飘飞。

他拉住她的手，强迫她与他对视，似有责怪，“跑什么，嗯？”

洛雪晴抬头，直接发问：“你也是这样想？”

司马云枫蹙眉，不知她所问何意。

洛雪晴抿着唇，声音低沉暗哑：“让我给你做妾，伏小做低？”

“……”司马云枫震惊的说不出话，天地良心，他从没这样想过。

她勾起唇，忽然笑了，“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皇上会赐婚，从小到大你就知道，沈云绮会是你未来的妻子。”

她语带讥讽的话，让男人的身躯陡然僵硬。

黑漆漆的眸子看向她。

她目不斜视的对上，眼中全是对他的冷漠。

“谁告诉你这些？”

“你是还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一生一世？还是直到你和她成亲，然后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雪儿……”他欲上前拉住她，但被一把推开。

洛雪晴一步步往后退，眼中不知何时竟浸满泪意。

真的难过，真的有一点，只有她被瞒在鼓里，她最后一个知道，他有婚约，他的未来早有定数。

可更憋屈的是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他，因为她自己亦如此，没法给他承诺一个具体的未来，也许在某个不知名的清晨，她会悄然离开这个时空。

她第一次睁眼，在这个王府，在这个后花园。

如今满目春色的后园已萧条褪色，诡异的黑夜静的可怕，风疾厉呼啸卷起树叶唰唰作响。

一切世间万物都在风起云涌，再无风平浪静。

洛雪晴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冷，抱着双臂蜷缩蹲下，望向远方，视线逐渐哀凉，“今天，你的母亲找到我，她说……云绮回来了，她说，你从前最喜欢她……是啊，她大家闺秀，温柔善良，谁人不喜欢……”

她抬抬头，咽下一腔苦涩，对他笑着：“对不起……是我没能跟你有美好回忆的童年。”

男人身躯高大，混身气息凌冽，高高在上站在那，如不落凡尘的天尊。

一双俊逸无双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黑沉沉的眸子紧锁在她身上。

二人对视许久，才见他孤冷的薄唇缓缓溢出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一次，她能明显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斟酌和小心翼翼，甚至带了一些试探，惶恐。

不安，无措，纠结。

各种情绪纠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