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抬眸,一米九几的大高个,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来,像是非常委屈,哪怕徐择再生气,看到血族这个样子,气也发不出来。何况徐择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血族完全没有必要为了给他买花而让自己受伤。
徐择将花给接了过去,他露出微笑来,血族会这么做,徐择不至于会猜不到原因,这个傻大个,他的喜怒都表现得相当直接,他想讨好徐择,所以给徐择送花。
“下次不要买了,至少不能让自己为了给我买花而受伤。”徐择把百合花给放到一边,他伸手去拉血族的手。
温暖的手指一碰到血族的手,血族身体就微微一颤,他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僵在那里,像是被定了身一样。
血族很紧张,他想收回手,怕自己控制不住,指甲蹿出来,怕伤到徐择。
徐择不在意这些,他拉着血族的手,让人坐椅子上,徐择弯腰查看血族的左手,整个手背都是被火灼烧过的痕迹,白色的皮肤被烧的焦黑,靠近了甚至能闻到腐肉的味道,看起来也狰狞且可怕。
“疼吗?”徐择问,他盯着那些烧伤的痕迹,这要是落自己手上,大概他会疼哭。
可血族微微摇头:“不疼。”
这些疼比起徐择的微笑,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不会去了。”他意识到了徐择不喜欢他送他鲜花,他以为徐择会喜欢,同时他在心里想,下次送点别的什么,不送花了。
徐择还不知道这只是血族送他东西的开始,下次不送花就行了,他想看到徐择更多的微笑,血族的体质和人类不同,被太阳灼烧的伤疤愈合起来很慢,不会那么容易好,但没关系,他不怕疼,他早就不怕疼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原主知道血族的名字,不过那是在以后,现在徐择应该不知道血族的名字,所以他问血族的姓名。
“韩铎。”血族声音很轻,在说道自己的名字时,他心口仿佛跳了一下,莫名的跳动,像是那颗死寂许久的心跳动起来。
“我叫徐择。”徐择微笑起来,韩铎的烧伤他治愈不了,所以准备把血族的手给放开,没想到他一放,血族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如果是原主的话,这会肯定已经用力甩开,并且退地远远的,毕竟这是个血族,以人类鲜血为食物。但徐择只是微微一愣,没有立刻挣扎。他对韩铎的了解比原主深,原主算是当局者迷,哪怕后面被韩铎从这里给带了出去,在逃跑路上原主也始终没有对韩铎放下戒心。
徐择算是旁观者,自然更加冷静和理智,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包括生命,在这个世界里,他是为肚子里的宝宝而来,可以说他活着都是为了宝宝。所以无论血族对他抱着什么心态,徐择都能坦然面对和接受。
只是血族握了徐择的手一会,然后他自己就松开了手,人类的手温热,现在两人靠得很近,导致血族能够嗅到来自人类身体香甜的鲜血味,那种味道比血族这么些年来闻到过的血液都还要香甜,甚至像是酒一样,令血族感到迷醉,在自己失控之前,血族及时松开手,免得一会做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我……出去了。”血族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快速往阳台外走,然后眨眼间从徐择视线里消失了。
徐择看着空旷的阳台,摇摇头然后失笑起来。他想自己刚刚如果没看错的话,在他去抓血族的手时,血族好像眼神躲闪,似乎有点害羞。
原主明明和血族都睡了那么些天,血族却还是纯真得像个大孩子。那个时候,被下葯的不只是原主,血族同样也被下了葯,两个人都是在意识恍惚中有了关系。
徐择抚摸着自己肚子,这个世界的孩子和前面几个世界都不太一样,不会怀胎十月出生,孩子身上有一半血族的血,哪怕是在徐择的肚子里,成长速度都和普通人类婴儿不一样。
思考间有扑鼻的百合花香袭来,徐择静静凝视着放在桌子上那束娇嫩的百合花,嘴角笑容浅浅的。
门外血族守卫给徐择送来早餐,脚步声和昨天的有些不同,换了另外一名守卫。等对方走了后徐择前去把早餐拿进去,他吃早餐都是在这间屋里,被监.禁的生活,如果能够连上网有电视手机,想必会更好打发些。
不过没有好像也能忍受,徐择早就习惯了孤独,孤独对他而言并不痛苦,他喜欢和享受着孤独。
天空不再下雪,不过温度仍旧很低,窗花外到处还是纯白的一片。
闲暇时间徐择找了书来看,时间这么一晃就到了下午。
在徐择睡午觉的时候,刚躺下没几分钟,屋外多道脚步声同时响起,显然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徐择睁开眼面露困惑,他疑惑不是饭点时间,为什么会有几个人来,然后在原主的记忆中徐择知道了原因。
从床上坐起深,徐择目光沉沉地盯着房门方向,脚步声来到门外,门锁被人从外面拧动。
房门缓缓打开,出现在门外的是三张都相当英俊帅气的容颜,血族不老,他们的年龄停留在最好的时间点,而且这几个血族经常吸食人类的鲜血,不像韩铎那样,食用的是医院冷冻库的血液,吸食新鲜血液,不仅让血族力量更加强大,对他们的容貌也有很大的保持作用。
血族们走了进来,屋里空气似乎瞬间冷了好几度。他们都穿得单薄,血族身体本来就是冰冷的,冬天的温度对他们正好合适。其中有一名血族是医生,今天是定期检查的时间。
他们将徐择给监.禁在这栋房子里,让人在这里精心安胎,不是说就对人不管不顾了,相反除了这个房间给徐择留了点空间,只要出了这个房间,徐择的一举一动都在血族护卫的监视中。
徐择盯着走进屋的几名血族,和原主表现的不太一样,徐择的眼瞳里不见过往的害怕和恐惧,只有一片平静。
血族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徐择的变化有些惊讶,不过想到对方始终是名人类,脆弱无助的人类,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而且这里人类不会有其他帮手,他逃脱不了他的命运,只能在命运的安排下,也可以说是在他们的安排下,将血族的孩子给生下来。
这个孩子他们给予了很多期待。
医生走上前,他年龄三十岁上下,年龄维持在三十多岁,鼻梁上戴着银框眼镜,笑容温柔,天生的笑脸,一笑起来更加温和友善了。
“躺下,我做个检查。”医生温柔道,语气里却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的命令感。
作为不老的种族,血族对于人类有一种天生的高贵感和优越感,人类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在血族看来可怜而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