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小子可以嘛,我这儿的都让他一个人喝完了。”弗乃尔见姜池鱼如此给面子,立刻便放了夏园田,再未灌他酒,倒是拎了拎酒壶,爽朗的笑了几声。
“他今日喝醉了,让安奈送他回去吧。”姜池鱼用目光探了探在一旁伺候的安奈,语气颇为平静,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是。”安奈右手抚肩,微微鞠了一躬,就打算上前来拽走夏园田。
夏园田一手挣脱开安奈的手,又提着酒壶将最后仅剩的一点儿马奶酒倒入碗中,推开搀扶的安奈,一步一步朝着座上的姜池鱼走去。
姜池鱼立刻便站了起来,眼里有些冷漠,颇为无奈的开口,“你醉了,赶快回帐中休息吧。”
“池鱼,再来一盏,这碗我敬你。”
夏园田跌跌撞撞走到姜池鱼身前,举平手臂,眼神迷离却又死死的盯着姜池鱼那张脸。
“最后一碗。”姜池鱼从桌上端起碗,手捉着壶边,朝着碗中倒着酒,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夏园田的脸上。
碗盏相碰,咣当一声,奶白色的液体在碗壁微微荡漾,最终没入口中,姜池鱼颇为担心的看了夏园田一眼,待他将碗放下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奈,快把他送回去。”
姜池鱼摆摆手,唤安奈过来,实打实的将夏园田塞到了她的手上。
“池鱼,我要你……要你送……”夏园田当真是酒喝多了,整个人开始失去控制,只见他跌跌撞撞的扑向姜池鱼,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哎……夏园田!你干什么?”姜池鱼躲闪不及,被夏园田扑了个正着,姜池鱼瞪大了眼睛,低着头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夏园田。
“嗯……困……”也不知他是否真的醉了,只见他发出小孩子一般的呓语声,又像个小孩子一般赖在姜池鱼的身上。
“哎呀,困了就回帐中睡觉吧。”姜池鱼用手拨着夏园田的身体,却奈何不了他,便隐隐有些生气。
“池鱼,还是我们一块儿送他回去吧。”
杜守拙在一旁看了许久,生怕姜池鱼一时生气下手太重,连忙上前拉住夏园田的一条胳膊,劝了劝。
“算了算了,我和安奈送他回去吧,你也快回帐中休息吧,陈叔叔,席间就交给你了,让人把他们都送回去吧。”
姜池鱼看了看座上其余几个微醺的人,眉头不禁蹙了起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排着。
“公主放心,我让人把他们几个抬回去就是了。”
陈平看了看座上的几人,一脸平静的说着,姜池鱼这才搀扶着走路跌撞的夏园田往回走。
杜守拙目送着她们三人离开,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回了帐中。
“你喝不了还喝这么多,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姜池鱼一边抬着夏园田的胳膊往前走,一边没好气的数落着,还时不时用拳头在他背上砸一砸。
好不容易将夏园田运到了帐中,只见他一个翻身起来,痛苦的用手扶着额头,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快去拿个缸子过来。”姜池鱼见此情此景,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这不正是要作呕的节奏吗?
安奈眼疾手快,在夏园田实在架不住时,伸手递过来一个缸子,夏园田低身作呕,呕吐物悉数进了缸中。
姜池鱼别开眼,深长的叹了口气,又转过身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让他能舒服一些。
终于,胃中再无可呕之物,夏园田便开始吐苦汁儿,那模样,真让人心中怜惜。
“池鱼,你是……呕……是……”
吐到中途,夏园田突然伸手握住了姜池鱼的手腕,不顾一切的抬起头,似乎有话要说,奈何胃部痉挛,只得生生的止住了声音。
“你快别说话了,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姜池鱼皱眉,企图掰开夏园田的手,却奈何他越握越紧,直到她的腕部传来痛感,肤色不得不泛白。
“好好好,不松就不松。”姜池鱼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生怕自己力气太大又伤到了夏园田,只得妥协。
“池鱼,你是本宫见过的……最……”一阵阵呕吐声,总是打断他的话语,姜池鱼无奈的等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开口。
“最有胆识的女人,你若是男子,定不输我……本宫……”
话说到一半,夏园田像是精疲力尽了一样,借着安奈为他整理的机会,看时机差不多时,朝着床栽去,整个人镶入了被中,手也渐渐的松开了。
“安奈,快给他收拾一下,再去找一身差不多的衣裳,别让他再跑出来了。”姜池鱼得以解脱,顿时松了一口气,瞥了眼床上躺着的夏园田,连忙吩咐人为他更衣。
从夏园田帐中出来,姜池鱼颇为松快的出了一口气,后坐在放置粮草的架子车上,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星夜粲然,光芒万丈,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吹来阵阵凉风,让人止不住的打寒颤,可姜池鱼却一脸的无畏,随意的坐在架子车的边沿,将一根稻草塞进嘴里,用嘴角轻轻地叼着。
天空中的云彩仿佛是感受到了姜池鱼的心情,慢腾腾的凑在一起,组成一副令人心悦的图像。
姜池鱼望着天上的云彩,心头浮现一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徐故渊,他的音容笑貌仿佛都刻在了云彩里,此刻像是幻灯片一般一幕幕闪过。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夜里凉,夏日里不比春日,别着了风寒。”不念寻了姜池鱼良久,追到了夏园田的帐中,这才在大帐外看到了仰头思忖的姜池鱼,连忙为她披上一件儿薄衫。
“也不知道故渊在宫中怎么样了?天风可有和你联系?”姜池鱼看向不念,心中隐隐藏着些思念和担忧,第一次主动的询问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
“属下是负责保护公主的,暂时没接到殿下的消息。”打从不念跟了姜池鱼,便已经从飞鸢里剥离了,再不顾飞鸢中事,自然也不知晓徐故渊等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