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看出了徐故渊的不悦,好言劝解道:“左不过是父亲的要求有些过了,杜丞相也是为国烦忧,近些时日战事多,国库空虚,我们按规格成婚,省下的钱,也算是为战场上的父亲尽一份心了。”
徐故渊听姜池鱼好言好语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好再发脾气:“只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姜池鱼看着徐故渊,笑靥如花,“嫁与喜欢的人,哪怕只有一身红衣,一桌酒席,都是开心的。”
姜池鱼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脸有些红,徐故渊眼神有些玩味:“看来,要让杜丞相多来几次了。”
“嗯?”姜池鱼一时迷惑,没想明白徐故渊为何说这样的话。
徐故渊盯着姜池鱼羞红的脸说道:“他告一次状,你便说了一次情话,这样的话我爱听,今日回去我便想想,还能做什么混事让他告状。”
听着徐故渊的调笑,姜池鱼别过身子,假装生气,心里却蜜一般甜。
终于到了太子迎娶杜思思这天,虽说杜思思嫁的不光彩,婚事也办的匆忙,但好歹是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也是热热闹闹的,皇上与姜皇后携手坐在高位,接受了新人与众臣的三拜九叩。
晚间揭了盖头,杜思思在新房坐着,太子出来款待宾客。
作为四皇子和未来王妃,徐故渊与姜池鱼自然也是在场的,看着徐故言频频看向姜池鱼的眼神,徐故渊有些不悦,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徐故言的视线。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徐故渊,姜池鱼有些想笑。
第二日午间用了膳,姜池鱼刚准备歇晌,便有仆役来报:“郡主,太子妃命人请您过去。”
姜池鱼一挑眉,这么快便来摆架子了?
小环与不念也知道来者不善,小环年纪小,说道:“郡主,怎么办啊?”
不念一沉声:“我去回了她,说郡主身子不适,改日再说。”
姜池鱼拦住不念,说道:“罢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早来早了事。”姜池鱼看了看两个丫鬟,“不念你陪我去吧,若是她真在我入口的东西里下些什么,你身上有功夫,倒是能护着我点。”
姜池鱼也不确定杜思思会怎么给这个下马威,但闺阁中的千金小姐,能想到的下作手段无非是语言上讥讽几句,最多在茶水中做点手脚,姜池鱼倒是也没有太害怕。
果然,杜思思给的第一个下马威便是行动上的羞辱。
杜思思坐在高位,下首并没有安排什么位置,反而在下人的位置上,摆了一杯茶水。
姜池鱼也不恼,就这么安心坐下了。
见姜池鱼不怒,目的没有达成的杜思思,反而有些恼怒,开口讥讽道:“想必姜姑娘坐惯了下人的位置,这般轻车熟路。”
姜池鱼不怒反笑:“下人的位置倒是第一次坐,但是没教养的人是见多了,所以这样折辱人的事倒是见多不怪,处理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你……”杜思思气结,却也想不出怎么反驳,瞪着眼看着悠闲的姜池鱼。
“过些日子姜姑娘也要大婚了,我大婚时的钗头倒是好看,不如赏给姜姑娘吧,讨个好彩头。”杜思思又说道。
不念有些生气,杜思思的语气仿佛是在赏赐下人一般,姜池鱼却又是一笑:“太子妃有心了,只不过接受别人婚嫁时的物件,多半是讨个好彩头,太子妃的东西我可不敢要,免得外人背后议论我嫁给四皇子是跟太子妃嫁给太子一样的缘由。”
不念掩嘴偷笑,杜思思确是恼羞成怒,姜池鱼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就是讽刺她还未出阁便失了清白。
“你大胆!本宫是太子妃!怎容你非议?这般不知礼,北疆王当真是好教养!”杜思思虽然恼怒,但却不知如何反驳姜池鱼,只得指责姜池鱼没教养。
姜池鱼也站起身子,眼神犀利道:“杜丞相才是好教养,还是入东宫前教习嬷嬷没教过太子妃?这般折辱重臣之女,传出去,外头人还以为是太子属意太子妃这样做,现下战士们还在沙场征战,若是被他们知道,他们将军的女儿在京中受到这样的屈辱,将士们寒心,导致战事失利,不知道你这个太子妃的身份,足不足以让你逃了死罪。”
姜池鱼一番话,将事情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杜思思反而有些畏惧。
正在这时,徐故言回来了。
虽然之前,徐故言对姜池鱼多有利用,但是毕竟相处多年,姜池鱼又生的花容月貌,对他还一直是软言细语,所以徐故言对姜池鱼并非没有感情。
一回到东宫,便看见姜池鱼坐在那里,徐故言心中一喜,自从出了杜思思的事,他便没同姜池鱼好好说过一句话。
徐故言不喜欢杜思思,只是那日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的觉得杜思思美若天仙,看他的眼神也是含羞带臊,欲拒还迎,一时没忍住便要了她。
等到清醒时,徐故言都惊讶,自己为何做了这种糊涂事。
但是事情已经做下了,而且闹的沸沸扬扬,徐故言也没办法。
现在看着姜池鱼坐在那里,徐故言不仅开心,还有些悔意,赶忙问道:“池鱼怎么来了?”说着,才反应过来姜池鱼坐的位置,皱眉道:“怎么坐这个位置,还有这茶水,都是下人用的,本宫的府邸已经落魄成这样了吗?怎能如此待客?”
姜池鱼没说话,冷眼瞟了杜思思一眼。
杜思思也不说话,东宫的婢女仆役见主母不说话,他们自然也不敢说话。
徐故言顺着姜池鱼的眼神看过去,便看到满面怒容的杜思思。
徐故言知道杜思思是在显摆她太子妃的身份,在给姜池鱼下马威。但错是自己犯下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便岔开话题说:“池鱼,近日风大,你可觉着冷?”
“多谢太子关心,臣女的婚事也近了,府中时忙,臣女先告退了。”说着,敷衍般的行了个礼,也不等徐故言说什么,看也没看徐故言一眼,带着不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