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恐怕之后,你要防的不止是太子了。”
夜间,在姜池鱼的寝室中,杜守拙有些忧心道。
“怎么了?”姜池鱼有些不解,她还未问杜守拙,宴上的好戏究竟是什么,只是自己的大致猜想。
杜守拙见不念也在场,便将宴上的事说了出来。
“今日皇上赐婚,必然会使太子不满,他之前一直对你胜券在握,忽的失了你这个筹码,也就是失了北疆王的支持,我怕他心生歹意,在你成婚之前用强的,毁了你的名节。便设下一计,先毁了他的清白。”
姜池鱼闻言,心生感动,握住杜守拙的手,说道:“多谢姐姐了。”
杜守拙嫣然一笑:“你倒是不怕我害你。”
姜池鱼满眼诚恳:“我既说过会信你,那便是全身心的信你。”
杜守拙也有些感动,继续说道:“我先是提点杜思思,说太子殿下的心情不好,这是个能让她上位的可趁之机,杜思思果然跟着太子出去了。”
说到这,杜守拙看向了不念。
不念接着说道:“是,属下跟着杜思思和太子去了御花园的一处偏殿,太子殿下似乎是心情不佳,一直在喝酒,杜思思便去安慰太子,说的话无非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后来太子似是有了醉意,起身的时候没站稳,杜思思掺了一把,随后,两人好像说了些什么,便一同去偏殿了。”
想到杜思思回来时略微凌乱的头发与微红的脸,姜池鱼恍然大悟:“莫非,杜思思自荐枕席?”
看杜守拙笑而不语,姜池鱼不知说些什么好。
“所以,我说你之后,恐怕不止是要防太子了。”杜守拙接着之前的话题说:“因为杜思思心高气傲,之前因为你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一直妒恨与你,又多次因为你的事,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所以,你也要小心杜思思。”
姜池鱼有些轻蔑:“论武力,她打不过我,更何况还有不念,怕是不能对我做什么。”
“只不过……”姜池鱼思索一番,“守拙你说的毁了太子的清白,莫不是你准备讲这件事说出去?”
“是。”杜守拙痛快的承认,“我买通了一位宫人,将消息‘不经意’散露出去。他不是一直自诩正人君子吗?这般太子与别家未出阁的女儿私会的秘密传出去,若是日后他再纠缠于你,坊间只会落得一个他觊觎兄弟之妻的名号。”
“可是他们若是什么都没发生呢?”
“这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人的一张嘴,死的可以传成活的,假的可以传成真的。无论他们承认与否,甚至事情发生与否,这等宫闱秘事,一旦传开,便是收也收不住的了。”杜守拙神色平常道。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杜守拙便回客房休息了,不念看着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姜池鱼,以为她还在忧心太子与杜思思,便说道:“主母放心,他们二人肯定是发生过的。”
“你如何得知?”姜池鱼有些惊讶,怎么不念这般确认二人发生过男女之事。
不念回答道:“方才大小姐在这里,属下不方便说,属下不仅是主子的暗卫,还是主子放在飞鸢的一名管事,飞鸢的总部,便在那些正人君子最为不屑的烟花柳巷之中,因为风月女子若是打听起事情来,可比寻常人容易的多。”
“所以,属下身上因着习惯备下了几种熏香迷烟。今日杜思思想做些什么,但是太子却有些犹豫,于是属下便用了些催情的熏香,帮了他们一把。”
“若是属下猜得不错,过不了几日。杜思思便会嫁进太子府了。”
姜池鱼有些不屑,笑道:“那倒真是如了她的愿。”
是夜,平王府内,管家阿福垂手站在徐故渊身旁,徐故渊有些兴奋的模样,翻了翻书,又拿起一方砚台开始端详,最后对着管家说道:“阿福,她竟真的答应了。”
这位老管家,眼角也带着些笑意:“是啊,主子,郡主是个端庄聪慧的,又生的貌美,若是娘娘还在人世,定会喜欢郡主的。只不过今日主子这步棋走的实在有些险。”
今日徐故渊将自己多年隐藏的功绩全都公之于众,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这样的锋芒毕露,那些想要了徐故渊性命的人,近日行动一定会更加频繁。
“多想也无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当年我们开始谋划大计时,便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早一天玩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徐故渊表情凝重。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管家长叹一口气。
冬日里的战争,最为艰苦,最大的难题就是粮草补给运送困难,所以北疆王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收拾夏国的再次来犯,而是为了保证之后夏国不能短时间内再次收拾残部举兵来犯,开始故意拖延战事结束的时间。
姜池鱼紧皱眉头看着父亲的家书,看完后,递给了来看望姜池鱼的徐故渊。
徐故渊一言不发的看完家书后,眼神中充满了钦佩:“王爷为了徐国,真是鞠躬尽瘁。”
“父亲为了消耗夏国的国库,一直在延长战争的时间,但是这样也会消耗徐国的战力,我怕会有人上书皇上,参父亲一本。”姜池鱼有些担忧。
徐故渊笑道:“这你放心,父皇也不是丝毫不动军中之事,想必是能理解的,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婚事会推后了。”
姜池鱼脸红道:“昨日我写了一封家书,已经派人送去给父亲了。”
说着,姜池鱼想起了做完杜守拙说的那些事。徐故渊现在是她的未婚夫,姜池鱼便将昨日的事告知了徐故渊。
徐故渊安静听完,有些钦佩道:“杜姑娘也是为奇女子,这般手段计谋,竟是在那一瞬间便想到了,还能知道身边的人可利用的谁,这般的胆大心细,好在杜姑娘对你是真心相待,若是真的与她为敌,她怕是最棘手的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