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铃声恰时地在此时响起, 打断了拉斐尔老师喋喋不休的述说弗朗西斯镇长的历史故事。听到了那扰人的铃声后, 他不情愿地慢慢地把教本都装回那只皮箱夹,夹在手臂间就走了。
路易吉念了一节课的魔法也没能把那只已经爬上了天花板的蜥蜴给变过来。只好地去把椅子叠在桌子上爬上去够那只蜥蜴。
顾沉沉想着刚才拉斐尔老师说的吸血鬼来骚扰过镇子的事情,还有几个学生在说近段时间镇子上的事情。吸血鬼会不会跟危害到镇子安全的问题有关?
如果有关系的话, 他更要多留意一些。
“弗朗西斯, 校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一个女生来转达给顾沉沉。
校长就是顾沉沉原主的父亲, 但是周围没有人知道。父子关系从来不在学校挑明, 有老师去校长家里办事,看见顾沉沉会很吃惊,才知道原来他是校长的儿子。
像这种上学的时候把他叫到办公室的可能,就是老弗朗西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或者中午的午餐便当, 或者他落在家里没有带上学的课本。
顾沉沉便拖着病弱的和走路都似乎要弱不禁风的身体去往校长办公室。但是路过洗手池的时候,他还是蹲下来,看了看水池里自己的模样。
因为经常哭, 脸上常常会有花了的泪渍,显得脏兮兮的。被他父亲看到了估计又要得一场训斥和教诲。
顾沉沉俯下身体,从流出的水里舀了一把清水,把脸仔细地洗了一遍。手指稍微大力地搓了脸蛋, 但是一不小心, 太大力了,把脸上的皮肤都擦出得极红, 几乎都要破了一样。
顾沉沉有的时候不好控制这具身体, 因为这身体比起他以前穿过的人都要笨拙和羸弱得多。有时候行动跟不上大脑指挥, 常常会出现了不协调或者闹出的乌龙笨拙事件来。
不过这也符合原主的性格和特点。或许原主用身体的时候也是这样,才会形成这种的自卑和懦弱的性格。
顾沉沉洗完了脸后,才慢慢吞吞地来到了校长室。
上课铃声还没有响起,他先是怯怯地敲了敲门,怕被同学撞见了他跟校长的关系。但是周围没有人,他再踮起脚比起刚才稍微用力了一些敲敲门。
门后似乎传来了一丝动静。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顾沉沉好奇,在门外轻轻地喊道:“校长,你在办公室里面吗?”
回应他的只有房屋里面的空荡和寂静。
顾沉沉只好转动门的把手,把门打开,进去了。
校长办公室他来过很多次了,但是以往的每一次都没有这次的气氛莫名。不是因为他的父亲不在办公室里面,而是他突然出现的第六感,意外地觉得办公室比起平时多了一种阴森的气息。
顾沉沉在什么时候都会用他那怯怯弱弱的声音,慢慢地说出,“父亲,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显然的,他那位严厉的父亲大人出去了,并不在办公室里面。
顾沉沉只好慢慢地挪步到校长办公桌上,看上面有没有他的父亲给他留下的物品。看了一下长条的棕红色办公桌,上面还有墨水和钢笔,一叠的办公文件和批发的试卷放在一侧,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没有什么特意留出来的东西。
他又把会客的桌和沙发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父亲留给他的物品。
顾沉沉郁闷了,会是在哪里呢。
校长的办公桌背后,是一架重得班上几个捣蛋鬼都推不动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多少年份,残章断卷的,大多有关镇子上的书籍,都在后面几个书架上。
顾沉沉想老弗朗西斯会不会把拿东西放在了书架后面。于是拉开了一向挡住书架以防它积尘的暗红色呢质的帘子。
倏忽,眼前闪过一袭黑影!
而且那黑影是瞬间就把自己扑倒,扑倒在了身后的桌上——
顾沉沉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双手就像是被苍鹰的利爪死死勾住地抓着,脖子处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
“唔!!”
嘴巴被捂上,非常冰冷的东西,贴在自己半张脸上。
脖子像是扎进了钢针般的东西,不停地伸入撕咬!
被堵住嘴巴地“呜呜呜”发不出声音,拼命挣扎的身体以压倒性的优势制服得死死的!
脖子痛到了一定程度,都快要忘记它的感受。手和身体原来还在不停地扑腾,对方就像块千斤重的泰山压在自己身上,一丝也不能动弹,更别提挣脱。
只剩的动静,就是那浑身剧烈的颤抖,以及那可怜又恐惧的唔唔哭声。
这种反应也不是顾沉沉装出来的。这一次遇上这种情况,顾沉沉发现,原来爱哭和爱发抖,是他身体里的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
就在他被扑倒桌上咬着脖颈的时候,几乎是过了半个世纪,这具迟钝的身体和大脑才缓缓慢慢地感觉,扑在他身上把他按倒在桌上咬的是个类似人形的东西。
顾沉沉身体不再如刚才那样激烈地颤栗了,只剩下了像是被浇了冷水着凉后地不停轻微地抖动。
最后像是扭断了脖子的野鹤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翅膀,没有了动静。
像是终于吃饱喝足后,施·巴斯蒂安从他身上起来,他吃之前还没有看清楚这个被扑倒的倒霉蛋的模样。
这下才看清楚——黑色的短头发,脸白得像是雪。眼睫很长,像是他见过的湖边喝水的野孔雀的翎毛。上面还带有着几滴水珠。
那张脸应该原本没有这么白,现在惨白得一丝血色都不见。
有几分他们家族的基因模样的特点。
巴斯蒂安拍了拍倒在桌子上的小男孩的肩膀,“没事,我才喝了两升~~”
小男孩像是哭累了,呜咽着都没有了声息,只能在触摸他身体上感受着他难以控制的颤抖。
听到巴斯蒂安说的两升,小男孩似乎有些反应,哭得比刚才响亮了一点点,像是觉得自己要死过去一样。
巴斯蒂安摸了摸小男孩脸上的泪水,俯下身体,靠近男孩的脸边,“嘿,宝贝,你的血好甜~。是我喝过里面最好喝的一个~~。”
这下子像是手动打开了小男孩的哭腔,一瞬间哭声不断,凄惨无比。
“宝贝,甜心,别哭呀,乖~宝贝,我的宝贝,你别哭啊。”巴斯蒂安手忙脚乱地想安慰躺在桌上哭得厉害的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隐约地才看见对他又摸又搂的咬他脖子的人是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大,甚至可能只比他大一两岁的男生。
“亲爱的,乖,我的甜心,别哭了,我的蜜糖,我的小baby,别哭了,别哭了,小可怜,你看你小脸都哭花了,啧啧不好看了,宝贝。”
巴斯蒂安发现他哄不动这个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小男孩,只好把他的衣领扣子打开,怕他哭得太过分了以至于窒息、气喘不过来或者被呛到等。
小男孩的脸就像是极北的雪一样,好看得要紧。巴斯蒂安想起了他十六岁那一年去看的薄雪草一样。
伸出手指,小心地触了触男孩的脸蛋。
柔柔的,软软的,还有些薄,似乎一戳,就能戳出洞来。
巴斯蒂安喊着“亲爱的,甜心,宝贝,蜜糖”,对着小男孩又亲又搂,又擦眼泪又捧脸蛋的。安慰了半天,甚至把他脸上那源源不断的泪水吻了下。
弗朗西斯更加害怕,放声大哭,这个人还对着他的脸又啃又舔的,是不是要吃他呀。
嘤嘤嘤嘤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小可怜,你哭累了吗?”巴斯蒂安戳着男孩哭得满是晶莹的小脸,放柔了声音,像是在哄他说道,“甜心,宝贝,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男孩继续无休止地哭着,他的哭声不大,细细的,呜咽着,感觉就像只找不到妈妈的幼兽,又害怕,又不敢太放开声音,只能极为可怜地呜呜戚戚着。
“好了宝贝,亲爱的,要不要喝点水再哭,”巴斯蒂安又摸了一模桌上那人的小手,只见他哭得要抽筋那样的轻轻抖着。“宝贝,我的小宝贝,你手好凉哦~”
“乖,亲爱的,我亲亲你,别哭了好吗,”捧起了那细白得像是剥开的鸡蛋的小脸,又是吧唧一口地糊了一嘴的口水,“甜心,我的小乖乖,别哭了哟~~哎哟我的小可怜~”
渐渐地,男孩终于哭得没劲了,昏昏顿顿地在桌子上哭累地睡了过去。巴斯蒂安看着男孩那敞开了的衣襟,看见他细嫩的皮肤,更看见他留有的两个血洞,上面还缓缓地流着一条细细的血液出来。
难得碰上这么好喝的血,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巴斯蒂安俯下腰,探在了男孩的脖子上,伸出舌头。
比起肤色要鲜红得多的湿润舌头,舔在了那柔软的皮肤上,顺着那道长长的血痕,轻轻地挪动着舌齿在吮吸着,把那流淌着的细细血浆卷进舌尖里,如同千丝万缕地在味蕾上化开了无数道浅浅深深的甜丝丝。
实在太美味了。
男孩的皮肤不知是暂时失血,还是天生那样的苍白,像是没有了花瓣上透着的水红淡粉的色泽,只剩下了那像是病态的白。
湿润的舌覆盖在他脖子四周,舔动着那个孔口留有的血渍和气息。鼻尖甚至都能吸进了男孩身上那血管里的淡淡的馥甜,像是花园里红色紫色的郁金香的味道。
太过瘦弱了,敞开了更多的衣服,都可以看见男孩身上那肋骨的隐约模样。
以及他身上那淡青色的血管。
靠在他身体伏了好长时间,贪婪嗅着着他身上的气息,以及手掌缓缓地摩挲在他动静脉的位置,去上下抚摸那隐藏在皮肤下那一条条流动的、欢快的、奔腾的血管。
巴斯蒂安想到刚才他醒着的时候哭得这么凶,还是暂时摘掉了这个念头。一只苍白常年不见阳光的手,摘起了那个脆弱的脖子,放在嘴里,屏住呼吸地亲了一口。
“宝贝,你真的好甜~哪儿都甜丝丝的~~”
又咬1送n吻的似,在昏睡中的男孩脸上又落下了一个晚安吻,本来想再摸多几下小男孩,但是感觉时候不早了,自己该走了。
抱着他走向沙发边,只觉得他身体软绵绵的,本来是少年的年纪,却是不重。比起自己,个头还要矮了一些。
心想对方是不是哭多了没力气长身体。但是他身上有种特别的香气,淡淡的,若隐若无。像是南慕斯镇上的冰淇淋,冷冷的,又是淡淡的香,意外地还能嗅出几丝甜丝丝的气息。
将他放在了沙发上,看着他那身上宽大的衣服,像是瘦弱的身体套在了一个肥硕的布囊里。那黑发散落在土耳`其蓝色的沙发上,柔软得仿佛都可以想象,把他头发搓在手指间是怎么一种感觉。
那张小脸是他见过这么多人中,实在挑不出的容貌。就像是天使。背后扑闪着小翅膀的小天使。
四周地转了下,终于从书柜下的盒子里找了一条稍微厚些的毛毯,动作轻盈地披在了男孩的瘦弱的身上。
再多看了一眼那个哭功了得的男孩,看见他在睡梦中依旧流下两行细细的眼泪。
“宝贝,我还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