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夕面色蓦地一僵,神色间多了几分尴尬之色,勉强扯了扯嘴角:“这……小伤而已,就不劳烦姑娘了。”
“可是,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是小伤呢?还是让我看看罢!”
说着,离草便扑身上前准备亲自动手,窘得一夕急忙伸手阻拦。
“你这小妖闹够了没有?!”莫名的,体内那位魔君竟突然发起脾气来。
听声音,火气似乎还挺大。
心下一颤,离草伸手的动作不由一僵,然后撇了撇嘴,一脸懵懂无知霹雳天真状:“我只是好心替人治伤,哪里是在闹?”
这大叔的脾气是愈发的难捉摸了,叫她可怎么伺候才好?
苍绯生生给她气得要吐血,却又不知该如何给她解释。
那厢一夕也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一些,面色微红:“我有凤曦姑娘给的药,上过之后便会没事的。”
原来,凤姐姐给他配的药是治那里的伤的。
真可怜,旧伤还未好便又添了新伤。
离草心中叹息了一声,但既然他不肯让自己治,那也不好再勉强了。
看着在火光映照之下,那妖娆的花容,离草不由想起之前他在轿上示意她身份之事。
她直直盯着他,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一夕微微侧了脸,淡淡颔首,面上带着浅浅的优雅的笑容。
离草禁不住蹦了起来,瞪圆了眼:“可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因为……我能感觉出你身上和我一样的气息啊!”一夕柔柔地笑着,眼中却是淡起一片云雾。
离草怔了好半晌,才终于回味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你莫不是也是妖精?”离草惊诧地看着他,却是又皱眉兀自摇了摇头:“可是,我并未觉出你身上有妖气啊!”
莫非她竟没用到连妖气都感知不出?
“你感觉不到我的妖气,那是因为此物的关系。”一夕浅浅一笑,却是朝她伸出了一只右手,手腕之上套着一只金色的镯子。
离草瞅着这金镯研究了半天,无果:“这是什么?”
“这是锁妖镯,便是它将我的妖力完全封住,所以我才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力量。”
“这镯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锁住你的妖力呢?”离草不解。
一夕微垂了眼眸,眸底闪过一丝凄然的冷意,却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柔和。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不过是那些凡人怕我害人,这才请来了仙者用这锁妖镯封住了我的妖力,自此便沦作了娈童。”
离草默了默,作为妖果真是堪比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说着,一夕又抬眸看着她,轻柔地一笑:“小草你比我总算命途要好的多,能拜入昆仑修仙。”
离草也以为,作为妖,她确实是幸运了很多。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吱吱”的叫声,与小腾蛇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相像。
离草扭头过去,却见正是她的小腾蛇正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嘴里似还咬着什么东西。
许是飞得累了,它一见着离草便一头撞进她怀里,脑袋蹭蹭地直喘着气。
“这是你的宠物?”一夕瞧见小腾蛇,眸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离草点点头:“它是神兽,是别人送我的。”
然后她摸摸小腾蛇的脑袋,惊喜却又意外:“火火,你怎的来了?”
小腾蛇将嘴里的东西交到她的手中,又“吱吱”叫了两声。
离草看清那原来是一只纸折的仙鹤,她奇怪地拆开,但见上面写着几个字:“铃到手,速回。”
一看这字眼,离草便知是琳琅所为。
看样子,她似乎已经拿到了金铃。
“小草,你若是有事便先回去罢。”一夕极之体贴地说了一句。
离草却是看着他,犹豫:“可是你……”
一夕云淡风清地笑了笑:“我没事,待风头过了,便可回去,不必担心。”
见他这般说,离草稍稍放了心:“那好,待过几日我再下山来看你。”
难得又遇上一位同族朋友,又是这般可怜的出身,她自然要多多关心一下。
一夕微微点点头,朝她晃了晃手:“去罢。”
于是,离草便带着小腾蛇御剑回了昆仑。
照之前所约,离草到了玉华峰下,琳琅早已等在那里,神色又是兴奋又是急切。
“琳琅!”她上前低声唤了一句。
琳琅转过脸看见她,急声道:“你可回来了!看,两只铃都在这,我们这便上去罢!”
“兔师兄竟真偷出来了?”离草暗暗惊叹,这酒果真壮胆的很!
琳琅却是忍不住不声轻笑:“你还真相信他的话?他分明一直自己私藏着,不愿借我们才编这样的谎话,不过几杯酒下肚后,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我随便套了他几句,他便不打自招,将铃儿拿了出来。”
果真是兔师兄的作风,真真比狐狸还狡诈!
“万一他酒醒发现铃不在了怎么办?”离草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紧,我已经变了个假的给他,他一时发现不了的。”琳琅伸手拉着她:“我们还是快些上峰顶去,多多吸取些灵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