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陈年旧事(1 / 1)

仵作惊华 半夏微醺 1669 字 25天前

“和你想的一样,主子是为了找红景天才去的盛京,并且在得知你也要找这味药后便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至于什么所谓的雪参,对主子的病情根本没有半分好处!”程铭声音微冷,许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他对祁辰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友好。

“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除了这句话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因为当时的夙千离等着红景天救命,所以即便是知道夙千珩也需要这味药,她怕是也不会让出去……

想到这里,心里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程铭自然也看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冷声道:“祁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继续回去守着了。”

说着也不待祁辰回应便直接转身走了。

有了这株红景天入药,再加上越无崖的医术,夙千珩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至傍晚时分终于醒了过来。

“主子,你醒了?!”程铭眼中难掩惊喜,连忙派人去请越无崖。

夙千珩环视了一周,哑声问道:“咱们这是回京了?”事实上,在回京的路上,他便受不住寒邪的侵袭,病倒晕了过去,以至于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是,算上今天,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了!”

夙千珩还欲再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疼得厉害,于是只能指了指桌上的茶壶,示意程铭帮自己倒杯水。

所幸的是程铭跟了他多年,深谙他的生活习惯,立刻便道:“主子,这茶有些凉了,我去重新添一壶热的过来。”

越无崖一直坐在偏厅,祁辰正陪着他下棋,此刻听说夙千珩醒了,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棋子,快步往卧房这边赶来。

“嗯,从脉象上看他的咳疾已经无碍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越无崖细细诊了一会儿脉,然后收回了手。

夙千珩扶着床栏坐起来,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老者:“敢问您是……”

“我是桓柒的师父。”越无崖笑了笑。

夙千珩眸中划过一抹惊讶,旋即同他道谢:“原来是越前辈,多谢您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那株红景天。”越无崖笑着打断了他,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药材,自己则没有半点居功的意思。

红景天?夙千珩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祁辰。

不待他开口,便听得祁辰开口解释道:“那株红景天我已经用不上了,能治好你的咳疾也算是一件好事。”

闻言,越无崖不由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拿这株红景天是另有他用,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并未用上……

想到这里,那双睿智的眸子里不禁划过一抹深色,如果没有樨木花的话,那么红景天也不失为替千离那小子续命的一味良药……

听见祁辰的话,夙千珩眸中不禁浮起一抹暖色:“祁辰,不论如何,这次还是要谢谢你。”她愿意把红景天拿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在她心里自己并不是全无半点分量?想到这里,他的眸色不禁亮了亮。

祁辰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说起来这株红景天原本就是我欠你的人情,现在用在你身上也算是物尽其用,所以即便是要道谢也该是我来道谢才是。”

夙千珩听罢神情微微一怔,待到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后,眸中刚刚升起的光彩却是微不可察地黯了下去,心中涌上一股涩然——因为不想欠他,所以才把红景天拿出来吗?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亏欠啊……

许是他的眸光太过复杂,以至于祁辰下意识地想要忽略其中包含的那些东西,于是转而说道:“看到你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先送越前辈回去。”

顷刻间,夙千珩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脸上带着几分温雅和煦的笑意:“也好,今日也辛苦越前辈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好好休息,切勿劳神!”越无崖深深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地叮嘱了一句,然后便随祁辰一同离开了。

从珩王府出来后没走多远,便听得越无崖突然来了一句:“丫头,你这味药最开始是为谁准备的?”

听到这声“丫头”,祁辰顿觉眼皮狠狠一跳:“您……”

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越无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易容术还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当然了,与其说是她的易容术不到位,倒不如说这种易容的手法很熟悉。

于是接下来又听得他问道:“祁飞是你什么人?”

闻言,祁辰不禁有些怔然:“祁飞……是我师父,您认识他?”

祁飞,有多少年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在她印象中,上到知府衙门,下到街坊四邻,周围所有人都称呼师父一声“老祁头”,久而久之,人们反倒忘记了他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只听越无崖鼻子里轻哼一声,不是很情愿地说道:“算是打过些交道,你的易容术就是跟他学的吧?哼,这家伙的易容术还是数十年如一日,毫无长进!”

“他当年不是辞官归隐了吗?说什么此生再不入朝堂,怎么,现在反悔了,又把你这个徒弟塞进了大理寺?”越无崖如连珠炮似的接连说着,俨然一副十分看不上对方的模样。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祁辰眸中划过一抹黯然:“我师父他……两年前因故过世了。”

越无崖脸色陡然一变,眼神随即有些恍惚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方听得他低低重复了一遍:“你说他,死了?”

祁辰神情顿了顿,答道:“是,两年前,为了查一桩案子,师父他遇害身亡。”

最初的震惊过后,越无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嘴唇动了几动,好半天才问出口:“你师父他……葬在哪儿了?”

“滁州,下河村。”

“滁州……果然,果然是在那里……”越无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