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节(1 / 1)

黑凰后 宋象白 2541 字 24天前

岛上的青菜不易。

但是断舍还是弄来了一把。

还有米饭。

肉也有,不过是船上弄下来的肉干。

鱼汤,肉干红烧小杂鱼,炒青菜,一锅米饭。

床边有一个小黑桌子,应该是一个小船船板拆下来的,几个木墩。

两人坐在木墩上。

面对面。

饭菜很香。

气氛很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熙皇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吃素的?“

”发现自己连吃肉都做不到,很没用的时候。“荆云回忆起那夜,和叔父荆皇锐,鹿寻,鹿五一起吃暖锅。

他吃了很多羊肉,吃了吐,吐了吃。

人生有很多时候,就那样成长了,改变了。

熙皇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恰当的问题。

因为面前的光头荆皇面容一瞬间似乎很哀伤。

所以决定还是不说话了,乖乖吃饭。

结果嚼一口米饭,居然都觉得饭有香甜的味道。

越嚼越甜。

他向来不爱吃菜,可是这会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居然也是清甜的,带着脆脆的香气。

然后是肉干有点咸,配上嫩嫩的鱼肉,瞬间就鲜了,最后再就着一口汤。

似乎人生都完美了。

熙皇唐希实际是个饕餮食客,很爱吃东西。

这段时间几乎许久没有好好吃饭,而且之前也尽量克制自己的食欲。

对宫中那些东西,也有些吃的很腻。

因为婉贵妃来自民间,到了宫里就是什么贵什么华丽复杂就选什么。

每顿吃食,婉贵妃一个人几乎就能花一个后宫女子的钱,因为她一直打着皇上一起用膳的名义,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眼前的饭菜比起来,可以说是简陋了。

连出海在船上,婉贵妃都带上了她最喜欢的御厨,她记得带很多人,御厨御医绣娘……却忘记了带更多人。

想起来,只是觉得她又蠢又狠。

连那孩子……终究是没有机会来到人间的。

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婉贵妃依旧要说是皇后害她,熙皇就觉得心冷。

更心冷的是她死了。

看到大口吃了几口饭菜汤的熙皇又开始发呆了,荆皇云用筷子敲了敲婉。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熙皇抱歉的勉强笑了一下。

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却落泪了。

饭菜很好吃。

他记起来,在龙渊山上就是如此。

和佑哥一家人,饭菜比简陋丰富一点,比豪华简陋一些,可是总是抢着就被吃完了。

每天吃饱了就困,醒来有用不完的精力,被佑哥追着跑,跟着佑哥一起偷偷去爬皇宫的城墙,给佑哥放风……

风透过小小的窗子吹进来。

好吃一顿饭,被两个受伤的皇帝吃完了。

盘子光了。

熙皇自觉的去洗碗了,出乎意料的没有把唯一的几个碗筷摔坏。

看着荆皇有些意外的表情,他解释道:“我去申学宫上学的时候,都是自己干这些活的。”

有豁口的几个碗筷整整齐齐的摆好。

吃饱了,已经应该是天黑了。

不过海边的天黑的晚一些。

夕阳总是悬悬的挂在天边。

天空很广阔,无边无际。

两人打也打过,聊也聊过,一起吃过饭。

……

木屋的位置很高,可以直接看到海滩边,热火朝天干活的人。

连石公公的身影也在期间。

枯木长河走来走去。

枯木春坐在一个大石头上,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热闹又有序。

海鸟飞翔,一个鸟的身影能把一个太阳遮住。

在飞过的一瞬间,太阳又出现。

只是天空有一个漂亮的飞鸟的影子。

拉的长长的,很美。

“很美,对吗?”

荆云点了点头。

他出生在荆国,幼时在蛮荒,没有见过海。

的确是很美。

不仅美,也很宽广,和可怕。

漂亮的海浪随时可以把人掀翻,沉入海底,如同人性一般。

他觉得师父或许应该来这里坐一坐,也许就不会那般辛苦。

不过又觉得师父也许在海边坐过。

师父是无所不知的。

荆皇这样想着,望着海出神。

两人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们再没有提他们心中那个女子。

然而,在第二日。

红红的太阳还没有挂在海面上的时候,熙国的大船从那条唯一的暗流通道,离开了海岛。

荆云睁开眼,看到了床上叠的整齐的两封信,一个玉玺。

他也有玉玺。

当他国灭了,玉玺也只是一个玩物。

可是此刻,这个玉玺放在这简陋的床上,还是有些让人觉得滑稽又荒唐。

他跑出木屋,就看到了海面似乎有个黑点。

就已经是一个点了。

熙皇消失了,留下了御医。

荆云看到一封信是给他的,一封是个神佑的,还有一封是给殷君的。

他打开了给他的信。

海风吹的似乎手抖,打开一封信的动作都有些难。

信纸有些薄。

似乎很容易就破。

于他,初识,其实没有必要留信。

他还是留了。

熙皇的字很工整,但是缺乏大气豪迈,就是工整。

工整的像是孩童的书写。

“朕的一生,做错许多事,娶佑哥算是最大的错,尽显朕的自私自利,然而朕不后悔,若是重来一回,朕还想娶佑哥。可惜人生没有重来,此刻家国漂泊,朕没有办法担此重任,朝中大小事,都是佑哥做主,朕的人生,也许有后续,也许没有,最后自私一回,朕想去落日的尽头看一看,当朕已逝,国中大小事,佑哥可做主,她做的比朕好。朕娶她,却不知珍惜,只敢捧于手心若珍宝,后亦遗忘丢失。最后,佑哥实际喜欢的是你,梦中,我听她喊过十七……”

风吹的信纸哗啦啦的响。

满纸荒唐。

门口有人敲门。

是岛民。

岛民满头大汗的道:“和尚,那个胖子昨日半夜好像去了,他的仆人把他抱到船上,说死也要死在海上,他们家族的先例,我们拦不住,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