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谢窈心狂跳了两下,轻声道:“殿下在宫中见到他?”

“是。”周之衍沉声道:“在昭阳宫附近。”

此话一出,谢窈反应过来,立刻紧张地望着周遭,含水潋滟的眸子盛满惊恐,一个王爷夜晚出现在皇后寝宫附近,太过于惊世骇俗,若传出去,一场腥风血雨无法避免。

周之衍见她如此反应,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按住跳动的太阳穴,阖眼开口道:“不,母后与他,并无关系。”

但他默然半晌,才发觉这句话实在太过于单薄无力。

“皇后娘娘,是极聪明的女子。”谢窈靠着他的后背,极轻道:“殿下,娘娘必定不想让您如此困扰。”

他沉沉阖眼,累极道:“身为子女,却无法护母亲周全,孤内心有愧。”

许是他自幼身在皇宫中,他见过太多,对于情感也比他人敏锐一些。

瑞王望着张皇后的眼神,除了欣赏惊艳,更多是不该出现的占有欲。

但瑞王也只是看着,还未有进一步的僭越之举,即使张家不复从前,但仍是瑞王所忌惮的。

即使如此,周之衍仍觉得如鲠在喉,瑞王犹如一根暗刺,不知何时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孤也清楚,为何瑞王对母后如此执着。”周之衍被她靠着,缓缓道:“母后所拥有的,皆是他一生所求。”

谢窈拾起团扇,垂眸轻扑,张皇后有强大的母家,坚韧聪慧的性子,确实会引得出身普通的瑞王的注意。

瑞王的出身极其普通,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出身也是普通的小官家世,不似徽帝的生母,是先帝最为宠爱的静贵妃。

虽然静贵妃早逝,但先帝尽心尽力为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徽帝筹谋铺路,张相是先帝最为看重的臣子,先帝就做主为他定下与张家嫡长女,也就是如今张皇后的亲事,再就是亲自细心教导徽帝治国之略。

先帝此举就是一个为孩子苦心安排的好父亲,让众人皆知,二皇子将是未来帝王,但他的爱却从未倾注给瑞王一点一滴。

瑞王却在宫中挣扎成长,成为比徽帝更出色的皇子,无论是骑射诗书都比当时的徽帝好。

但当时的瑞王这只是不合时宜地脱颖而出。

何况人心都是偏的,就算他再努力再好,帝位也不会是他坐。

瑞王并未因此做个闲散王爷,他又极会做人,让徽帝对于这个出众的幼弟极为信任,常常放手让他去处理政务,瑞王借此机会,拉拢党羽,不动声色的控制朝堂势力。

当时张家受先帝所托,扶持刚登基的徽帝,而瑞王亦辅佐在侧,而后张家因为张相病逝逐渐没落,瑞王的权势在朝中逐渐显现。

而后就是周之衍逐渐成长,足以与瑞王分庭抗礼。

“当年孤被世人传为命格不祥,张家遭难,皆为瑞王所为。”

谢窈愣住了,抬头去看他沉静的侧脸。

“父皇刚登基,瑞王借口张家外戚专权,不可久留,暗中设计张家,外祖父与骠骑大将军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最初被牵扯诬陷与周之衍有染,就是因为瑞王与周之衍的党派之争。

她单纯以为,只是权位之争,哪里想到背后还有这般秘密。

看周之衍的感觉也五味杂陈,往日被他人称道运筹帷幄的太子也是在苦痛中慢慢捱过来,若行错一步,便会落得万劫不复。

“孤说完了。”周之衍转过头,静静望着她:“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要同孤说些秘密?”

谢窈愣住了,她出卖色相还要别他反将一军,更何况她有什么秘密可说?

瞒着身份这件事?

她扫过周之衍的脸,算了,好似是周之衍出卖色相,是她赚了。

她犹豫片刻,转头怯生生地捏着周之衍的手心,轻声道:“殿下,还记得您那旧情未了的谢二姑娘吗?”

但周之衍却轻笑,漫不经心拈起她垂落的发丝,嗓音深沉:“窈窈,你说呢?”

“窈窈”二字被压得极低,激得她一激灵。

“进东宫前一天,谢太夫人曾入曾家园子与你密谈,端阳宫宴,永安宫里,你去见了谢恪。”周之衍困住她,极浅沉香气息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脸庞,谢窈有些欲哭无泪。

起码与他刚刚的模样判若两人,亏她刚刚还心疼他,想要安慰一番,结果如今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气鼓鼓地扬起脸,欲言又止,就当周之衍以为她要放出什么狠话时,只听见她娇娇柔柔道:“周嘉恒,你……你不是人!”

说完,她推开他想要下榻,尊贵的太子殿下头一回被人蹬鼻子上脸,眼疾手快地攥着她的雪白脚踝,美人冰肌玉骨,在掌中慢慢摩挲。

她头皮发麻,转头看他,周之衍平日不苟言笑的脸噙着笑,好看得摄人心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还有更不是人的时候,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谢窈脸色煞白,后悔莫及,就不该心软交换那劳什子秘密,而如今周之衍果然想要杀她,她想起谢太夫人的话,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想到要死在周之衍手里,谢窈又惊又怕,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低头抽抽噎噎道:“殿下,我死之前,可不可以……再见见他们?”

“还有,可不可以别迁怒谢家,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她泪水盈盈的模样,水光潋滟的眸子比平日更娇媚,看得周之衍捂住她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孤有说要杀你吗?”

“没有,只是……”

“那就乖乖待在你的兰轩里,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周之衍知道她想岔了,拾起素帕给她擦眼泪,故作深沉道:“只要讨得孤的欢心,一切好说。”

“现在?”谢窈声如蚊吶,无意识揪住他的袖角:“在这?”

周之衍一窒,无奈地松开她,唤来姜仲带她回兰轩。

姜仲见谢窈眼角带泪,吓了一跳,以为她惹恼周之衍了,忙带她出书房,还安慰她:“想必殿下心情不好,过两日就好了。”

谢窈有气无力地回首望一眼,心情不好?她看周之衍现在心情挺好。

没想到回到兰轩,张妈妈已经在兰轩里等着她。

微弱烛光下,张妈妈发现她刚刚哭过,立刻扶她进屋,淡然地吩咐侍女备水沐浴,还特地要了熟鸡蛋。

“劳烦张妈妈了。”

不愧是张皇后的陪房,做事也极其老成熟练。

梳洗完毕,她只留了尔琼守夜,她趴着床沿,对尔琼轻声道:“尔琼,他发现我的身份了。”

正在添安神香的尔琼吓得手一抖,香料扑出,呛得尔琼不停咳嗽。

“那太子有说什么吗?”尔琼顾不上咳嗽,忙快步走至谢窈床边。

提起这个,谢窈更想哭了:“他只让我安分待在兰轩,这才让人害怕。”

但第二日,就好像无事发生般,膳房送上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丰盛。

“尔琼,屠户杀猪前是不是都会把猪养肥再杀?”谢窈看着一桌子的早膳,拿着乌木箸的手有些颤抖:“快给我换银箸来。”

她的话晌午便传到周之衍耳中。

午后,他便出现在兰轩院前,兰轩的侍女没想到他这时过来,尔琼轻声道谢窈正在午睡。

他点头,脚步不停往里间去,掀起罗帐,先入眼的却是她衣衫滑落,露出白皙纤薄的肩头。

周之衍正欲放下帐子的手顿了顿,还是坐在床沿,帮她把衣物拉起来,他自觉动作很轻,但谢窈还是醒了。

本来午后暑热,谢窈睡得极其不安稳,她恍惚察觉肩头痒痒的,睁眼就看见周之衍,就好像悬在头上的那把刀“哐当”落地。

唬得她立刻坐起来,小声道:“殿下怎么这时来?”

“来杀猪。”

午后阳光如澄黄蜂蜜般,极轻柔地洒在周之衍的俊逸侧脸,平日清隽眉眼似乎也变得柔和些许。

他的消息也是极其灵通,他拍拍身边,对她道:“过来。”

她迟疑地挪过去,离他不过咫尺,垂眼就能看见他夏袍上绣的如意云纹,他的声音从上边飘来:“若你想见见你的家人,孤可以为你安排。”

谢窈愣住了,呢喃道:“您说的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嘉恒:本来是想说荤话逗逗媳妇,奈何媳妇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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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本宫的夫君换了人》

娇媚无双的庄妃娘娘x将错就错的清冷太傅

皇帝沉疴在榻,贺蕴筱被至亲设计入宫为妃,抚养她已逝大姐姐之子九皇子。九皇子为了成为太子,不惜逼迫她对权倾朝廷的太子太傅许颐献身,事成后却被九皇子卸磨杀驴,准备一杯鸩酒赐死贺蕴筱。

鸩酒灌下,但贺蕴筱却被许颐暗中救下,安置在宫外私宅中。

醒后的贺蕴筱却失忆了,一脸迷茫地望着眼前清冷男子,他一本正经告诉贺蕴筱,他叫许颐,是她的夫君。

贺蕴筱总觉得哪里不对,终于一日午夜梦回,她才发现自己真正夫君是缠绵病榻的病秧子皇帝,而不是整日搂着她熟睡的死狗男人!

贺蕴筱忍住要吐血的心,衣冠禽兽!

但她还得每日虚与委蛇地讨好他,好寻了进宫的机会,为自己报仇。

望着惊恐的九皇子,她端着毒酒的手微微颤抖,转头却瞧见倚在门边面无表情的许颐。

毒酒“叮咣”落地。

“你骗我!我的夫君明明是躺在龙榻那个!”

许颐轻笑,后来害她的人都死了,许颐摇身一变成了新君。

“筱筱,如今你的夫君也躺在龙榻上。”

许颐: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对她负责,奈何后来真香!

食用指南:

1.1v1,双洁,he。

2.全文架空,私设如山,请勿考究

3.一开始男主略狗,后来才喜欢上女主。

第19章 归人

为了可以见谢家的人,她都极其安分待在兰轩里,整个东宫都以为她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