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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几个病人和家属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陈宇彬顿时涨红了脸,讪讪地笑了笑。

“略知一二。”

“真的啊?!”听到这,陈宇彬马上忘了刚才的窘迫,“那你能帮我看看我堂哥吗?我怀疑他撞邪了。”

接着,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陈宇彬的堂哥陈宇轩今年三十二岁了,至今单身,他单身不是因为丑或穷,而是因为他每一任女朋友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第一个女朋友交往了半个月,出了车祸差点残废;第二个女朋友在交往后差点淹死在游泳池,而对方是个游泳运动员;第三个爬山看日出时险些摔断腿;第四个被狗咬出了狂犬病……

等他遇到第七个女朋友时,他女朋友倒是没事,他自己出事了,不知道生了什么怪病,一天比一天虚弱,现在连床都很少下,吃喝全在床上。

“大师,你说我堂哥这是不是中邪了?”

江一念摸着下巴:“要看了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章 女鬼

“我堂哥家在南园,大师我们现在就……”说着说着,陈宇彬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这个价钱问题,您看一万行吗?”

这已经是他目前能拿出来的最大金额了。

江一念摆摆手,一派淡然:“这种事随心就好,先去看看你堂哥。”

陈宇彬听了,对她愈发崇敬,只觉得她真是人美心善,超然脱俗,不愧是真正的大师,和那些天桥底下死要钱的骗子大不相同。

江一念跟着陈宇彬到了他堂哥家,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开口问道:“小彬,你怎么今天来了?这位是?”

“大妈,我来看看宇轩哥,这个是……我朋友。”陈宇彬想了想道。

妇女抿了抿唇,微微笑道:“是女朋友吧。”边说边拉开大门:“进来先坐会儿吧,你哥睡着了。”提到儿子时,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不是,大妈你误会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陈宇彬慌乱地说道,求生欲极强,目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一念,见她脸上毫无波动,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纵使他一开始有过这个心思,现在也不敢啊,那可是能捉鬼的天师,传说级别的存在,岂是他一个普通宅男能招惹的!

“行,你说是朋友就朋友吧。”妇人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觉得小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冰箱里有水果,你自己去拿,我去给你们泡杯茶。”

趁大妈进了厨房,陈宇彬压低声音向江一念解释:“对不起江大师,我大妈是中学老师,教物理的,她一点也不信鬼神,所以我才那么说。”

“没事。”江一念并不在意,她会答应过来,纯粹是因为对陈宇彬感官还行,一般看得顺眼的人她都愿意帮一把;二来是谨遵师门教诲:能救要救,该救必救。

“去你堂哥房间看看。”江一念说着,率先往楼上走去,熟门熟路地停在了二楼最右边的房门口。

陈宇彬疑惑地问道:“大师,你怎么知道我哥住这?”

“整栋房子就这里最黑,不是这还会是哪?”

“黑?”陈宇彬看了一眼光亮亮的走廊,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两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大师,真、真的有鬼啊?”

江一念顿时无语:“你不就是叫我来捉鬼的吗?”

陈宇彬:“……”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原先只是怀疑,没想过真的有鬼啊!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到我身后去!”江一念说道,从包里掏出一张符捏在手里,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股阴冷的寒气迎面逼来,陈宇彬被冻得打了个激灵,“嗖”地一下窜到江一念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瞧,只见堂哥跪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双目殷红地瞪着他们。

江一念一眼就看到附在陈宇轩身上的女鬼,神色顿时冷了下来,阴魂附身,对人体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看他这样子,女鬼附身在他身上有一段时间了,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江一念不再犹豫,符纸向上一扬,封锁房间,然后朝陈宇轩打出一道法诀,法诀一落到他身上,就冒出一股青烟,空气中传来焚烧垃圾的臭味。

“啊!”女鬼痛得尖叫,却不肯离开陈宇轩的身体,疯狂调动阴气攻击江一念,“臭天师,要你多管闲事!”

明明是个男人,口中发出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陈宇彬快跪了,只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你身为亡灵,却纠缠现世之人,再不离去,小心我让你魂飞魄散!”江一念打散阴气,眼神愈发凌厉,再次朝陈宇轩打出一道法诀,逼迫女鬼离体。

这次女鬼没能抗住,被迫离开了陈宇轩的身体,却不死心地想要继续附身。

江一念见状朝她扔出一张定魂符,将女鬼定在原地,而后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白瓷瓶,将女鬼收入瓶中,再用符纸镇住。

女鬼离体后,陈宇轩的身体失去支撑,瞬间倒在床上,陈宇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瞅了一眼,伸手戳了戳:“大师,这是解决了吗?”

“嗯。”江一念点头,“你哥暂时没事了,过会儿就会醒。等他醒了之后带他去看中医,让医生给他开点药补补。”

“这样就可以了吗?”

“差不多,以后多晒太阳,少去阴气重的地方。”江一念嘱咐道。

被鬼上身这么久,对身体有害是肯定的,后期虽然可以补一补,或多或少也会留下些后遗症,比如体虚,容易见鬼之类的。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事情解决,江一念便要走了。

“大师,我送您。”陈宇彬笑容满面地把人送出了门,对她千恩万谢。

到家后,江一念收到了两笔钱到账的信息提示,一笔五百万,另一笔三万。同时还收到了陈宇彬发来的微信消息。

陈宇彬:江大师,我堂哥醒了,他让我谢谢您,那三万也是他让我转的。

陈宇彬:大师,那女鬼到底什么来路啊?为什么缠着我哥?

江一念发了一句“等问出来再告诉你”就去洗澡了,装有女鬼的瓶子被她放在了窗台,女鬼现在戾气太重,神志不清,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先晾她一晾。

裴恒修本来在书房办公,突然间闻到一股极其诱人的香味,那是一股他从未闻过的味道,却诱得他口齿生津。

手里的文件怎么也看不进去,片刻之后,他再也坐立不住,扔下文件,循着那股香味找去,一路找到了卧室,视线紧紧地盯着那小小的白瓷瓶看。

裴恒修舔了舔下唇,瞳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深黑色,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伸出一只手,迅速地揭开瓶身上的符纸。

女鬼感到束缚自己的力量没了,兴奋地飘了出来,正要离去时,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了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

第7章 吃鬼

正在浴室洗澡的江一念被这凄厉的鬼叫声惊到,一把扯下置物架上的浴巾,裹在身上,顶着一头还没冲干泡沫的头发就冲了出去。

卧室里,裴恒修一手掐住女鬼的脖子,另一只手从女鬼身上揪下一团团黑气,一口接一口地送入嘴中。

江一念被这惊奇的一幕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原本乌漆嘛黑的女鬼褪色成灰扑扑的一小只,露出本来清秀的面目。

见他还想继续扯女鬼的魂体,江一念这才反应过来,一手刀劈开他的手,阻止了他。

劫后余生的女鬼缩成一团,哭哭啼啼地躲到江一念身后,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状似虚弱实则大魔王的男人。

“裴恒修?”江一念不确定地喊道,眼前这个确实是人类,并没有被什么脏东西上身,可观他刚才所为,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嗯?”裴恒修眸中的黑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来的褐色,“怎么了?”

“你不记得刚才的事了?”江一念诧异道,“那你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裴恒修抹了下嘴角,回味了一下嘴里残余的美味,一脸满足:“我好像吃了什么很好吃的东西,现在全身暖暖的,很舒服。”

女鬼“哇”地一声哭出来:“那是我维持鬼身的阴气、鬼气还有戾气!”

裴恒修这时才注意到躲在妻子身后若隐若现的白衣少女,神情略复杂:“这是——女鬼?”

江一念点头:“没错,这就是你刚才欺负的鬼。”

裴恒修一顿,神色更是一言难尽:“我欺负她?”

“你刚才把她身上的戾气和阴气全吃了,要不是我阻止,你差点把她整个魂都给吞了。”

裴恒修:“……”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说,比之前知道妻子是天师还要复杂,当时只觉得她不简单,没成想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感觉三观被颠覆了。

江一念撑着下巴,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还从没听说过哪个普通人类能够吸食阴气的,一般来说,只有同为阴魂才会以阴气为食,还有一些邪修,据说也能利用阴气修炼。

裴恒修被她惊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避开她的目光:“没有。”

岂止是不难受,他现在全身舒坦,恨不得下去跑几圈。

“介意我看下你的身体吗?”江一念实在好奇,想用灵力探一探。

“好。”

“把手伸出来。”

裴恒修依言照做,江一念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灵力顺着两人相接的地方进入他体内。

江一念集中精神,细细探查,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阴气在他体内乖巧得像个天使,不但没有伤害他,反而主动帮他修复这些年受损的心肺。

大脑冷静下来的那一瞬间,裴恒修才注意到她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光着脚踩在地上,视线触及到那白玉般的肌肤,一抹红色悄然爬上脸颊。

他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往后倒退一步,抽回手,不自在地说:“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再说吧。”

江一念一愣,随即想起她刚刚没洗完澡就跑了出来,身上只一条短短的浴巾裹身,俏脸一红,扯过身后的女鬼,丢给他,留下一句“看好她”,转身冲回了浴室。

重新落在大魔王手里,女鬼欲哭无泪,失去戾气和阴气的她更是弱的一批,生怕大魔王拿她填肚子,只好缩起脖子,竭力降低存在感。

殊不知裴恒修现在脑子乱的很,压根儿没心思搭理她。

半个小时后,江一念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表情已恢复自然,但心里还是有些羞窘,不过见裴恒修面色如常,心里那点不自在渐渐消失了。

她的头发并没有擦得很干,发梢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啵滴啵”的声音。

裴恒修竭力控制自己的视线,忍了忍,实在是受不了地面上的那一小摊水渍,递给她一个吹风机:“你还是先把头发吹干吧。”

然后抽了几张纸巾,铺在地上,把那摊水渍擦干了,眉心才舒展开来。

“不用。”江一念用手撩了一下头发,灵力瞬间将头发蒸干,“说吧,为什么缠着那男的?”

褪去一身戾气的女鬼长得白白净净的,年纪不大,看着像个女高中生,她这会儿也老实了很多,交代了一切。

女鬼名叫吴思雨,原是安淮市青桐高中的学生,和陈宇轩是同班同学兼他的爱慕者。

吴思雨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小村庄,父母都是没有读过书的文盲,思想观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重男轻女的思想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