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父皇！”

君夜焱话落，寝宫外的君无情和凤君泊王福一并进了寝宫内，开口喊着。

“老七，朕问你，妙天郡主抓住的杀手现在何处，朕要亲自审问！”君夜焱不再压制怒火，愤怒的起身，只问君无情。

“启奏父皇，儿臣已命人押送至行宫之中，儿臣这就去让人将他带进来！”侧眼看了一眼面色正常的凤无双，君无情弯身开口。

“王福，你陪老七一起去，注意点人，真相不大白之前，朕不想有所声张！”带着怒气，君夜焱扭头看了一眼王福，示意两人一起去将杀手带来。

“父皇切莫动气，动气伤身！”看着君无情和王福离开，凤无双站在一旁，带着些关心的提醒着，一副好儿媳的模样，要是现在动气，回来不是都得气死。

看了凤无双一眼，君夜焱的怒气消散了一点，一双眸子继而变的深沉，刚才他将所有的事情心里打量了一遍，放眼朝堂之上有心皇位的只有老二，老三，老四，还有一个看似对皇位无意，其实也在偷偷觊觎皇位的老七。

下毒的人，他第一个就排除了老七的可能，所以才会让凤凰儿查这件事事情。

至于老二，丽妃是个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有丽妃在，她不会让老二乱来。

到于老四，芷妃和成妃本就是死对头，所以没有可能。那么就剩下老三……

老三，也曾是他喜欢，偏爱的儿子，奈何……

“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君夜焱沉默了很久，怒气再度消散了不少，复坐在了位子上，看着凤无双威严开口，“在你眼里，是后位重要，还是朝廷的官职重要？”

话落，殿下的凤君泊脸骤然变白，皇上怎么会问小凤凰这般问题，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女儿，只瞧见身侧自己关心的少女骤然下跪，沉默不语。

“朕问你，你就答！”君夜焱目光深邃，紧紧盯住凤无双，他问这个问题，其意并不在真的允诺凤无双什么，而是要看她凤凰儿到底会选什么。

“现今于小凤凰而言，无情哥哥最重要！”凤无双抬眸，语气坚定。

她正愁怎么让君夜焱抛开自己和君天赐的关系，没有想到君夜焱竟然会先开口探问自己。那么说来，或许，在君夜焱的心里，无情并非真的一点也没有地位。

或许，那位已逝的雪妃娘娘对于这位君夜焱，是根插进心里的刺，痛并思念着。

“朕希望你今天记住你所说的话。”君夜焱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凤无双，沉声开口，“你先起来吧！”

刚才凤凰儿的意思就是君无情的人，那么成妃母子帮凤凰儿就只有一种可能，借刀杀人。不论这一次芷妃身后的是哪位皇子，他一定会动怒，到时候，连着扯出这件事情的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看来，有些东西压不住他，就是时候换种方法要动动他的根基了，不然根扎的深了，容易遮住另外一起成长的大树，到时候一树遮天，人们眼里看见的是树还是天就难以言说了。

君夜焱若有所思的想着，一旁的凤无双已经起身侯在一旁，寝宫内一时安静十分，直到君无情和王福带着周笙一手将杀手押到皇上面前……

“跪下！”君无情看了杀手一眼，冰冷开口。

杀手倔强的看了君无情一眼，极其不情愿的跪在了君夜焱的面前，低下了头。

“朕问你，是何人指派的你？”看着跪在地上的杀手，君夜焱一手牌拍在雕花的桌子上，威严的开口询问。

“……”

君夜焱开口很久，地上的杀手却一字不提，一双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住君无情，像是只要自己得了自由，马上就要把眼前的人给杀了。

“你直需要如实回答，你的家人我自然一个都不会动！”君无情望着杀手，清冷开口。

听着君无情的承诺，杀手似乎并不满意，只抬眼望向皇上，沙哑的开口，“我知我今日必死无疑，但是恳求皇上能法外开恩饶恕我的一家人，恳求皇上法外开恩！”

君夜焱脸上明显有些不悦，已经至此，眼前的杀手竟然还敢讨价还价，但是，他即想知道真正的幕后指使，许诺区区一家人的性命又有何妨。

“允了！”君夜焱脸色因为不悦阴沉的有些发黑，又因为生气的缘故，黑里又有些透着红，活像地狱的罗刹。

刺客朝着君夜焱叩了三个响头，以示谢恩，待到抬起头来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声音沙哑说出了四个字：“是靖王！”

刺客的声音不是特别的大，却足以让大殿之上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几乎是意料之内的答案，君夜焱却一时还是接受不了站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怒斥道：“你可知陷害当朝皇子是要诛杀九族的！”

“知道！”杀手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答得的淡然十分，抬眼坚定地望向君夜焱，又扭身看了一眼正压着自己的周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周笙的控制，直直的朝边上的柱子撞去，只留一句异常坚定的话“今日贱民所言句句属实，唯有以死明鉴，还望皇上信守承诺对贱民家人网开一面。”

声音落地之时，几人的目光循着杀手望去，杀手已经倒地，头上一片已经血肉模糊，正厅的那根柱子上开着大片大片的血花，一滴一滴的顺着柱子的雕花的纹路向地下流去，黄木色的柱子一时间变成了鲜红色，寝宫之内，也被一阵血腥气袭来。

“周笙看护不周，请皇上战王殿下降罪！”看着刚才还在自己手里的刺客，一瞬间倒在血泊之中，周笙瞬间反应过来，跪下请罪。

“你先退下吧！”君无情凝眉看了一眼殿前思绪并不在此的皇上，知道事出突然，关系并不在周笙，只摆摆手，让周笙退下。

抬眼望了一眼君无情，周笙凝眉，走到杀手的身边，带着杀手的尸体一并离开。

“父皇！”寝宫内此时还是一片血腥之气，君夜焱却一瞬间像老了十岁气的满脸通红。

“你们都退下吧，明日冬猎事宜以占卜不易外出之名全部取消，今日之事，谁也不得说出去，剩下的明日再议，王福留下！”君夜焱摆摆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只让几人也一并退下去。

待到君无情和凤无双三人退下，君夜焱变得异常安静，只让王福有些担忧的想上前搀扶，还没有走到身边，就看见君夜焱弯身扶着桌子，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鲜血。

“皇上，要不要宣太医？”王福忙着小跑的过去担心的搀扶起皇上来，递给他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赶忙倒了茶水给君夜焱漱口。

这下可好了，皇上这怕是气的急火攻心了。

“不要声张！”看了一眼王福，君夜焱摆摆手，目光狠厉起来。

案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明了，但是凶手几乎都已经确认。

先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教唆林申偷梁换柱，无视圣旨皇威，再是谋杀亲父，当朝天子，他生的好儿子。

这些年……他还真是白白的疼了他这么多年。

“可是皇上……”王福有些担心，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皇上如此气急虚弱。

“找几个聪明的人将这里收拾干净，朕乏了，要歇息了！”君夜焱摆摆手，示意王福扶着他去睡觉，就暂且让今天晚上平静一个晚上，等到明天……

既然他的儿子不认老子，老子又何心慈手软。

在这皇位面前，本来就该没有亲情存在，他明日要所有的皇子和朝臣都记住，帝王所给的宠爱不是宠爱，而是一种施舍。

……

夜，凉如水，凤君泊从君夜焱的寝宫出来言语了几句就回自己房中去寻温可人去了。

“辛苦了！”感受着外面清风带来的丝丝凉意，君无情本能的将凤无双护在怀里，沉声开口。

“我答应过无情的！”凤无双淡淡开口，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尽数隐藏在深夜之中，无情，只希望我为你做的这些东西能抵的了回头我偷窃你兵符的过。

“父皇现在不定案子，但心里怕是早已有了决断，一切就等明天了！”没有注意到凤无双的异常，君无情凛眉开口，“奕丞方才回来了，小凤凰还真是神机妙算！”

“还有商岚商亮那边没有收网呢！明天或许跟今晚比更是一场硬仗。”对于凤奕丞抓来孟娇娘孟杨，凤无双是意料之中，只提起了明日的重中之重，略微有些叹息的开口感叹，“唯一可惜了，商亮还只是个孩子。”

“出生在这宫墙之中的孩子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杀戮，血腥，阴谋将从小就伴随着他的一生，他能安静在宫外生活五六年时间已经实属上天幸运，要怪，只怪她的母亲当初犯了错，不该生下他。”

君无情的声音平平淡淡，一时让凤无双也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