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温落芝到底是年纪小,修炼不到家,又是头一回见姜氏这般恼火的模样,骇得连退三步,撞在后头博古架上,张了张嘴要解释什么却无从说起。

“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大火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抹桃红色的窈窕身影挑开珠帘探身进来,金玉首饰缀了满头,她人一进来整个里屋都显得亮堂了起来。

这未语先笑的妇人可不就是二房的太太华氏。

只见她亲亲热热的挨过来,与姜氏同坐在床头,倒是把阿芙给挤开了,又拉着姜氏枯瘦的手上下一番打量,拧着眉毛一脸心疼:“大嫂这脸煞白,瞧着还没好透呢。”

说罢又扭头看向站在一旁阿芙,说道:“大姑娘也是,久久不来瞧你娘,一来便惹你娘动气。”

说来说去竟是阿芙的不对了。

阿芙站在床尾,瞧了二夫人一眼,才垂下头不言不语。

看着阿芙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二夫人满意极了,这才看向傻愣在原地的温落芝,指着阿芙方才让出来的杌子说道:“阿芝怎么站在哪?你长姐给你让了位置呢,快些来坐。”

温落芝方才被发怒的姜氏吓狠了,等二夫人进了来才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听着二夫人叫她坐到姜氏的身边那是万万不敢的,只往前走了走,摸着扶手坐回方才的位置上,轻抚着心口微微喘着气,心有余悸一般,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姜氏。

“还是不了,我身上施了脂粉,大伯母尚在病中。”

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复又若无其事与姜氏亲昵:“方才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嫂这般气恼?”

从头到尾尽是二夫人在唱独角戏,人一到便博了个满堂彩。

“我不过是病了两年,人还没死呢,你二房便能管到大房头上了?”姜氏并没有消气,心里正惦记着二房竟要插手阿芙的婚事,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二夫人脸色一垮,松开姜氏的手:“老夫人原也是瞧着大嫂你病重,心疼你劳累狠了,才着我替你分分忧,我这两年劳心劳力,竟管出个不是来了。”

她这话原是不对的,再是代管也不得将手伸到大房院子里来吧。

况且姜氏身为一家主母,即使再病得起不来身,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眼瞎耳聋,什么风声也收不到。

可姜氏本就在口舌上吃亏,便被二夫人胡乱绕过去了。

姜氏闻言一愣,确实是老夫人强行将中馈交给二夫人代管的,当时她还推脱了好几回,这般一想竟有些有气没处撒的感觉。

“那,你也不该插手阿芙的婚事。”

阿芙一听母亲这句话,便知二夫人戳中了她的死穴,便是软化的迹象,心里暗暗叹气。

母亲到底是被父亲惯得有些天真了,一如前生的自己一般,离了父亲,一家老小便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二夫人高亢的嗓音叫道:“这可是天大的冤屈,我那老鼠大小的胆子,何曾敢插手大姑娘的婚事了?”

顿了顿又是恍然大悟的语气:“大嫂莫不是怪我今儿沈大夫人来时,不曾派人来请你吧?”

姜氏有些严肃的点点头:“若非二姑娘来说,我们大房可就整个儿蒙在鼓里了。”

二夫人已经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模样,丧着脸说道:“我若是有意瞒着大嫂,怎会让阿芝漏了口风出去?”

说罢又怒气冲冲的说温落芝:“我原是怎么同你说的?莫要瞎掺和,免得好心当了驴肝肺,你可曾听话?”

阿芙与姜氏均听出了二夫人这指桑骂槐的意思,温落芝也深谙其道,听罢便捏着帕子按在眼角,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我原也是好心,谁知,谁知长姐与大伯母并不领情。”

这一哭便哭得姜氏与阿芙里外不是人,传去了外头,还不定怎么说温家大房呢。

姜氏本就不善言辞,二夫人与温落芝这一番倒打一耙,当即扭转了局面,生生逼得她手足无措,张了张嘴想说些劝慰的话。

谁知这时,床尾那边的阿芙也跟着哭了起来,和在温落芝那哭声里,轻声细气的,得亏了姜氏无措之时,下意识的向自己长女求助才瞧了个正着。

这下姜氏哪有闲心去管二夫人母女,满心满眼都是阿芙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了委屈,不顾自己的病体,在罗汉床上膝行过去。

阿芙连忙迎了上去,抱着姜氏便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

二夫人当即愣在原地,比之温落芝那半滴眼泪都无的干嚎,阿芙美目含泪,挺翘的鼻尖通红,豆大的泪珠儿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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