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黄雀(1 / 1)

从这条路到客房的距离不远,但走过去也要一段时间,郗昙心里装着事儿,速度也慢下来,没多久就渐渐落在了后头,彩锦跟在她身边,也不敢催,就只能满是狐疑地跟着她远远地走在后面。

温如意这边已经进了屋子,客房内备着几身衣裳,均是好料子,想来也是考虑到席间若是不小心洒了汤汤水水没处更换,所以提前先备了几身衣裳。

“六娘子还没有过来吗?”屋内就只有她们三人,凤栖作势叹了一声,“怕是一句武宁候已经乱了心,若是这会儿便来更衣,岂不是要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武宁候真的会出现?”郗昭有些狐疑,“从进来到现在,我可从没有看到武宁候来过这边,难道说你们是在之前就约好的?”

“你见到我身边的南萧了吗?”温如意出言提醒。

听她这么一说,郗昭这才意识到进了客房的就只有她、凤栖还有温如意三人,原本一直跟在温如意左右寸步不离的南萧确实不见了。

“你让南萧去……”她虽然仍是觉得有些意外,但也不便多问,只短暂的惊讶了一下,然后随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换了个问题,“你确定这样就能行?”

“这是三个方向,若非对靖安伯爵府的布局颇为熟稔,谁会知道?更何况我们是受邀前来赴宴,一路都有人引着,来这里也是有众人作证确实是要换衣服,便是真要怀疑,也怀疑不到我们这儿。”

“那么……事不宜迟,这便行动吧。”郗昭说完就往外面走,才要推门又忽然觉得不对,她扭回头看了温如意和凤栖一眼,往回走了几步,问,“为什么又是我?”

“我要换衣服。”温如意举着手上的衣服。

“我替你解决苏家的尾巴。”凤栖笑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郗昭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怪,但毕竟是宣清台的任务,她作为宣清台的一员,首先要做的还是服从。

来时凤栖又拉着她重新复习了一遍靖安伯爵府这一处地方的布局,在进来的时候又实地走了一次,那条路通往哪个方向她已经牢记在心,她只需要不动声色的潜进律灿的书房,与在这里的人接上头,之后的事情就顺利得多,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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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们不去换衣服了吗?”彩锦见郗昙停下了步子,有些不解。

“要换,但不是现在。”郗昙身上洒的酒并不多,她当时躲得速度飞快,所以那些酒大部分都洒在了温如意身上,这会儿仅剩不多的酒也干得差不多了,相比于她要去做的事情,这点小事儿根本不急在一时,但是……

她看了看身边的彩锦,这丫头并不如腊梅应手,若不是腊梅始终下落不明,也不会让这丫头时时跟在她身边。倒也不是说彩锦就不好,毕竟也是她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只是凡事总是讲究个先来后到,既然腊梅成了她身边得力的丫头,彩锦再怎么能干,终归也还是隔着一层 。

若是换了腊梅在这儿,她就能二话不说直接往来时的方向走,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彩锦说:“我不愿意同温家那位在一处,你在这儿等着,若是温家姑娘出来了,就进去找了衣裳等我,我闷得慌,去透透气。”

彩锦有些不放心,“要不……婢子陪着姑娘去外面走走吧?”

“不用。”郗昙喝止了她,“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在这里等,按我说的做,我回来的时候找不见你,自然就知道你已经进了客房了。”

“是。”彩锦只得照做,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委屈,她又不傻,知道自己如今虽然取代了腊梅的位置,却并没有让六姑娘彻底接受她,有好些事情六姑娘都不会让她去办,要么背着她,要么支开她,但她也没有办法,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去做,横竖……栖梧小院里面除了腊梅,也就只有她资历最深了。

郗昙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方才听温如意的意思,武宁候实在哪个地方等着她,既然是悄悄地约定,那么必然就不会是众人眼前,而且这里是靖安伯爵府,是别人的地界,他们就算再怎么避着人,也不至于满府乱窜,那么就只能是在眼前的这一点点地方寻一个相对背着人些的地方。

来时她曾观察过,她记得有一处花架附近没什么人,景儿也可以,若是约在此处,说话之余还能赏赏花,最是合适不过,她在心中想了想方向,径直向着一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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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陪一下。”武宁候放下杯子,站起身从从容容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律灿抻着脖子看了一会儿,又有些遗憾的看着桌上放着的几只酒坛,有些失落地道,“又来这一套,这都第几次了,苏兄你可得评评理,都说好了今日要不醉不归,这才几坛啊,他就又借口溜了!”

苏宇旷作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去,拍了拍律灿的肩,“南庭酒量浅,今儿他喝得已经够多了,难不成你真的要看着他那样的人醉成一滩烂泥一样的被人抬回去?”

律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冷颤,“果真如此,等他醒了酒第一个就饶不了我。”

“你也知道。”苏宇旷笑了笑,在心中默默数了数桌上的空酒坛,知道已经差不多了,然后他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我那边还有政事要处理,借你的屋子躺一躺醒醒酒,回去的时候就不同你打招呼了。”

“苏兄请便。”律灿笑嘻嘻地扶着他走了几步,等看着他被迎面而来的项疏接过去,这才放心的挥了挥手,又指了一个方向,对项疏说,“老地方,还记得吧?”

项疏毕恭毕敬地答,“记得的,多谢小公子。”

苏宇旷倚着项疏走了一段路,之后直起身子一改方才微醺的模样,问,“可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