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搭救(1 / 1)

苏宇旷会插手管这件事既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对郗家有多么重视,他与郗家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情,即便是有,那交情也只是在天柱大将军身上,然而天柱大将军身死,余下的人也不值得他去结交,之所以会让人留意那匹马的去向,是因为他看到了坐在那匹马上的穿着喜服的人。

又见面了呢。

他在心中默念。

之前他在水连音救过她,他还将她认做了素月楼内假扮梅仙的那个很会做戏的女子,如今见她穿着喜服,不由又带了一点探究。

迎亲队伍里有两辆花车,今日赖家迎亲只去了郗家一处地方,所以……郗家这是送了两个女儿出去么?

关于那个传闻,他在极偶然的情况下也听说了,结合水连音内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他怀疑郗家是用了一个侍女来搪塞,毕竟……嫡出的六姑娘怎么可能下嫁给赖昌英?

这个侍女身上很有故事,还有……苏宇旷屈起食指叩了叩案几,宣清台已然出动,江湖上能人异士颇多,这名侍女说不定就是宣清台放在京中的眼线,他可不相信有什么巧合,算上这一次他们已经有过三次碰面了,这个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总要查过才会知道。

“去那条巷子。”苏宇旷开口道。

苏令羽闻言一甩马鞭,项疏在一旁指路,没多久就到了先前他说的位置。

项疏向着车帘内问,“主子,可要进去?”

“先等一等。”苏宇旷靠坐在车厢内。

马车停在巷子口,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车夫停下来进行短暂的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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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昭抹了一下桌沿,不期然看到指尖上沾着的灰,这地方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了,到处都落着一层灰,床褥倒是新换的,虽说都是旧物,但至少没有沾着尘土。

何氏给她安排这样一个落脚的地方……甚至连待多久都不告诉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还有方才她被人带着上了马,忙里偷闲看了一眼前面的花车,花车里空无一人,但那辆车可是从郗家光明正大出来的,旁边还有吓得失了魂的喜娘和一众侍婢,难不成……车里的人也被何氏安排的人带走了?

有没有可能她们其实被带进来的是同一处地方?

这时候再细细回想起来,院中其它屋子似乎是锁着的,她打算出去看看,手才挨到门边,就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刚刚离开的那中年男子拎着个篮子走进来,上面用布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让姑娘久等了。”他说。

郗昭眼里带着一点防备,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多久,我这是……能回去了?”

“恐怕不行。”那人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篮子放在桌上,然后将盖在上面的布拿开,露出里面的饭菜,样式非常简单,两个馒头,一碟素菜。

“饭食粗糙,委屈九姑娘了。”

比这粗糙的郗昭也经历过,所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只问了一句,“有水吗?”

这屋子里连个像样的水壶都没有,她要是真在这里待上几天,恐怕出去都会不成人样。

“瞧我这记性。”那人一拍脑袋,“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果然就落了一样东西,还请九姑娘再等一等,在下这便去将水囊取来。”

说着那人又匆匆忙忙出了屋子,重新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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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行踪成谜。”凤栖的声音传进来,“先前他离开之后,我跟了他一路,结果这人进了一家酒肆之后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他再出现的时候,是从另一条街上过来的,我怀疑那酒肆之内有暗道,有人在里面接应,还有……他应该也擅长易容之术,是个高手。”

“同你相比如何?”郗昭坐在椅子上,问。

“不及我。”

“可有办法将人找出来?”

“我已经沿路留了暗记,我们的人看到自会追查,不过……我怀疑那饭菜里面有东西,说不定之后他们会将你转移去另一个地方。”

“先前田氏那边让人给我下软筋散,如今三房是打算下个迷药么?”郗昭自嘲的笑了笑,又想起另一件事,问,“你可有见过另一辆花车里的人?”

凤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迟疑,“当时事发突然,我光顾着你这一边,并没有留意到别的什么人,也许另一辆花车里的人同你一样,也让人带走了。”

郗昭掰了一块馒头尝了尝,又夹了一筷子菜,然后她冷笑了一声,向着虚空说道,“你说的果然不错,饭菜里加了东西,和二房那边一样,都是软筋散。”

“我是不是可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凤栖笑道,“到底都是郗家人,就连下的药都一模一样。”

“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能顺利脱身吗?”郗昭忽然问。

“当然。”凤栖很是轻松地答,“你三婶婶派来的人虽说有些手段,但还是不够看,对付平常人还算绰绰有余,这次么……算他倒霉。”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他回来了,我不能再用传音入密,若是有什么不对,你只管跑,上了街就有我们的人接应,我来断后。”

没多久门声一响,那人拿着一只水囊重新走进来,“这次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了,九姑娘现在可要先喝些水?”

“有劳。”郗昭从他手上接过水囊,借着喝水的空档看了一眼门边的位置,门虽然是关上的,但她可以从里面直接撞开。

水一入口就发现不对劲,这水里也被下了软筋散,而且量很大,应该是立即生效的那种。

那中年男子见她喝了水,再看她的时候眼神就有些不对,目光也变得放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她,末了抄手看着她,问,“九姑娘感觉如何?”

水囊落下去,有水从没有拧上的瓶口淌出来。

“你……”郗昭费力的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怒目而视,“你在水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