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着纳粹党徽的汽车停在医院前方,弗朗茨先一步下了车,走至右侧拉开车门,面带微笑地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白蓁蓁下了车也不看他,径直朝前走,身后是亦步亦趋跟着她到门口的弗朗茨。
“你晚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不知道。”
昨天没来医院,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今天值的什么班。
沃尔纳在车里按了按喇叭,似在提醒他们今天还有公务。弗朗茨不耐烦的回头应了一声,转而笑眯眯地对白蓁蓁说,“我五点过来等,看不见你人我就去你家。”
原野灰的德国制服很好辨认,三人一车又堵在门口,远远望去,白蓁蓁跟弗朗茨之间状似和睦的交谈很快引起了医院内部人员的注意。一道道视线如芒在刺地落在背上,她的心中甚是窝火。
“你的目的达到了,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弗朗茨并不生气,反而忍俊不禁地戳了戳她的脸,“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像只河豚”
白蓁蓁也真的不想再搭理他了。她迈进医院,环视一圈,被她挨个扫视到的人们低下头,专注着自己手头未完成的事,唯独还剩下一束存在感强烈且十分恶心人的目光迟迟不肯抽离。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姑娘,穿着医院统一配发的护士服,焦糖色的发掩在帽子里,较高的颧骨和略低的鼻梁使她的面相看起来有些刻薄,撇开那双带着浓浓鄙夷的蓝色眼睛,白蓁蓁打心底承认她是个美丽的波兰姑娘。
波兰姑娘毫不避讳与白蓁蓁对视,上下嘴唇一碰,简短清晰的音节从口中流露:“suka。”
白蓁蓁的眉毛不满地挑起。姿态傲慢的波兰姑娘扬起下巴,像是担心她没听清似的,施舍般补充了一句,仍旧是上下嘴唇一碰,这回多了几个音节:“jeste suk.(你是个婊.子)”
她往白蓁蓁站的方向十分不礼貌地啐了一口。
难道这些欧洲人没有别的词汇可以骂人?白蓁蓁满不在乎地一笑,无视了女孩的目光,越过去的时候轻扫了一眼她挂在胸前的名片。
玛格达丽娜·斯利温斯塔。
名字真长,白蓁蓁很想直接称呼她为玛格丽塔。
玛格丽塔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跟医院的病人,医护人员大肆宣传复述,黄皮肤的中国人不知廉耻地陪两个德国军官上床,消息顿时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医院。
虽然早已做好了被排斥的准备,但真正被人孤立起来的感受并不好,无下限的鄙夷和讥笑憋屈的让人想把始作俑者抓起来按在地上打。
白蓁蓁一举沉默到了中午,在给一个贵族打扮的波兰男人换点滴的时候,强忍着忽视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露骨眼神,耐心十足地第三次嘱咐他不要擅自调节输液速度。
“那两个德国人给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但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是想试试东方人的腰是不是又细又软”
白蓁蓁收起了微笑,在波兰贵族暧昧的注视之下微微俯身,
语言亲切地说,“趋炎附势的卖国贼能有什么财产?与其想着研究东方人的腰究竟软不软细不细的问题,不如留着你那点可怜的积蓄给家人买条活生的路,你也不想看见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以后双双出现在德国人的床上吧?”
贵族男人震怒,低吼着威胁,“只要我愿意,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这肮脏下.贱的黄皮母狗”
“先生,你的谈吐举止未免也太对不起你的显赫家世了”
白蓁蓁后撤一步,躲开了男人掐她脖子的手,“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能躺在这里苟延残喘,靠的也是那群被你所不耻的德国纳粹。”
她端着盘子出了病房。正值饭点,导诊台里只剩下一个值班的护士,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目露鄙弃的移开了视线。
白蓁蓁走进药房,刚把托盘放下,身后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你的忍耐力出乎意料的好,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羞愧到立马离开医院。你们中国人都像你这样厚脸皮吗?”
焦糖发色,靛蓝眼睛,穿着护士服,跟人窃窃私语了一个早上,添油加醋地把她伺候德国人的事传的到处都是的玛格达......算了,还是玛格丽塔顺口。
白蓁蓁将托盘里的药物一一清理出来,背对着她淡淡说道,“我一向不屑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因为那样会显得我这个人太不友善。本以为你顶多就是嘴碎了一点,本质还是个很好的姑娘,单凭你这张还算顺眼的漂亮脸蛋,我可以做到大方原谅,并且不跟你计较”
清理好了药物,她将药房的门一合,轻轻的一声落锁,导诊台里的护士回头一看,不经意的风吹起了她面前的病案,她忙着去追回病案,无暇顾及那扇疑似被风带起来合上的门。
玛格达丽娜莫名感到了一种不安,但是一看到白蓁蓁娇小的体格和自己足足有一米七的身高,底气又慢慢足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医院。”
白蓁蓁自顾自地朝她靠近,“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你简直丑陋的像个讨人嫌的长舌妇,不仅缺少来自社会的毒打,还很缺乏来自父母的教养”
“幸亏你今天遇上的是我,一个热心而友爱的中国市民。换做天性冷漠的其他人,指不定就心慈手软的放过你了”
说完,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玛格达丽娜不断倒退着,咽下一口唾沫,白蓁蓁猝不及防的一拳揍进了她脆弱的腹部。身躯因疼痛的惯性弯曲,白蓁蓁扯散了她的帽子,拽住她长长的焦糖色头发往桌上恶狠狠的砸了三五回,直把她额头磕出血来,脚下也没闲着,猛踹了一记在玛格达丽娜的膝盖位置,架子上的玻璃瓶哗啦啦的倒下来一整排。
玛格达丽娜的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打了。一双仿佛冒火的靛蓝眼睛死死瞪着白蓁蓁,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哪怕被按住,也能仗着长手长脚的优势去抓白蓁蓁的制服领子,口中咒骂着一个又一个难听的词汇,“你这疯子!恶心的黄皮猪!娼.妓母亲生出来的野种!滚回你破落挨打的中国去!”
从个人上升至父母,再上升至国家,白蓁蓁压抑了一早上的怒火霎时迸发。玛格达丽娜骂一句,她就拽着她散开的头发往桌上砸一次,光洁的额头被砸到血肉模糊,掌下挣扎的力道逐渐变弱,精致的妆容变得惨不忍睹。
这个波兰女人的体重比她多了0.5倍,没几分钟白蓁蓁就感觉到了手臂的酸痛。她找了一片破裂的烧杯碎片抵上玛格达丽娜的脖子,血丝缓慢的渗透出来,伴随着她恶魔般的低语,
“很喜欢骂人是吗?觉得我不知廉耻是吗?四处宣传我跟德国佬睡觉是吗?你的妈妈没有教过你不清楚事情真相就不要妄下定论吗?治不了军官我还治不了你了?小婊子这么傲怎么不去当地下军?小婊子这么傲怎么不去杀了盖世太保?这里可是德军控制的医院,我就算是悄无声息的杀掉你也未尝不可,就这么一条垃圾桶里捡回来的贱命,你以为你值几个破钱?”
眼泪和鼻涕混合在一起,白蓁蓁嫌恶地将瑟瑟发抖的玛格丽塔甩在地上,一脚碾上了她的肩胛骨,清脆的断裂声发了出来,惨叫声传出了药房。
“我的祖国再怎么落后也不像你们,短短一百多年亡了三次国。我可真替那些死去的波兰士兵感到遗憾,他们豁出命来保护的居然是你这样无能的废物”
惨叫声很快引来了注意,药房的门被匆忙推开,导诊台的护士回来了,看清了屋内的一片狼藉,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白蓁蓁冷冷撇了她一眼,踢了踢地上快要失去意识的玛格达丽娜,“不想被打就乖乖闭上你的嘴,送她去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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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三次亡国,次次都有俄罗斯参与,感兴趣可以自行百度。觉得女主过分,不该这么凶残的跟人打架的,不要忘记她穿越前家里是开精神病院的。精神病院里长大的女人能是好脾气的圣母吗?我文里出现的所有设定都不是单纯拿来装x的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