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这么想着,完全无视了安室透和柯南,油门一拧就调头返回,几乎和两人擦身而过。
他这样的做法在其他人眼里嚣张至极,像极了飙车党在交警面前故意多兜两个圈炫技,喷了交警一脸尾气再扬长而去。
“可恶!”
安室透第一反应是去看蒲川车上的情况,而柯南则更加干脆地按下了腰带上的机关,腰带的扣环部分配备了压缩塑胶和小型打气装置,他快速制造了一个足球用作武器,蹲下身旋开足力增强鞋的开关,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试图去阻止离去的两人。
力道调整为第三档,电力和磁力刺激足部穴位,几乎把柯南的脚力增强至极限。
他做过一次实验,这样的一脚,哪怕是大树都能被踢断,平时他踢足球制度犯人的次数也不少了,控制力道都能把人踢晕。
对阿笠博士做出的装备,柯南还是很有信心的,只不过这次他失算了——
那枚黑白足球的确是冲着机车的轮胎去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对方离开。奇怪的是,足球飞向了标靶却又反弹了回来,像是踢到了无形的门柱,“嘭”的一声弹了开去,甚至还砸碎了路旁的玻璃橱窗。
柯南:“……”
如果是放在平时,他就当作是自己没踢准出现的意外情况,可现在他根本没办法用科学的那套说服自己!
机车九十度垂直于墙壁疾驰,不符合牛顿定律的空中飞车,还有那辆轮胎被压得稀巴烂的汽车,这些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了柯南所能认知的物理范围。
而且,他刚才注意到了——
不管是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还是后座的乱步,两个人都戴着帽子。在机车行驶的途中,他们没有做出任何拿手压住帽檐的动作,除非是用胶水把帽子粘在头上了,不然在那种速度和风力之下帽子早就飞掉了才对,结果他们连衣摆都没飘一下!
他还在夜风中凌乱的时候,安室透已经检查完车上的情况,神情凝重地扶着驾驶座上的蒲川下来了。
“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柯南心情复杂:“是吗……”
蒲川脸色苍白,但情绪也还算镇定:“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
“是,我们在公寓里发现了犯罪企划书,警方很快就会来。”安室透说道。
“乱步先生果然没有说错。”蒲川笑了笑。
柯南顾不得安室透在场,接二连三地质问道:“乱步到底还说了什么?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你又知道多少?”
蒲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车后座倒着的中年女人,玻璃的碎渣和血迹混在一起,脑袋被子弹打烂半边,剩下的半张脸上还带着扭曲的恨意。
安室透也跟着看了一眼,谨慎地问了一句:“作为第一目击者和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你知道什么吗?”
他们刚才落在后面也看不清状况,现在也无法还原现场。明明只听到一声枪响,子弹却在前后两扇挡风玻璃上留下了痕迹,最奇怪的是开枪的那个人射杀了自己,总不可能是被吓得畏罪自杀了吧?
蒲川摇了摇头。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些慌张,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她手上有两条人命,就在刚才第三个人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后悔吗?
不。
大仇得报的蒲川恢复了往日里温顺柔弱的模样,挽了挽鬓边落下的短发。从外表上看根本无从得知她就是一个杀人犯,为了死去的男友,以自己的手段缜密侦查,设计杀害了两名穷凶极恶的银行劫匪。
“乱步先生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被我劫持了的无辜侦探而已。”蒲川指了指死在后座的手川隆代,“这个女人她是畏罪自杀的,她是自己开的枪。至于我之前犯下的罪行,我也不会否认,但我有权利等警方来了再陈述真相。”
接着,蒲川闭上了嘴,不愿意和他们交谈。
她仰起脸望向夜空。
那是没有任何星光、漆黑如墨的夜空,哪怕是灯光也无法照亮丝毫。
她无神地注视着黑暗,脸上突然露出了浅淡而稍嫌诡秘的笑容。
一直在观察着她的柯南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之前一直把乱步比作是和我行我素、和世间格格不入的福尔摩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样的异类不只是福尔摩斯,还有同样聪明绝顶、和福尔摩斯惺惺相惜的莫里亚蒂。
乱步这次的所作所为显然更偏向于后者,自己不沾染一星半点,反倒是鼓动其他人沉沦黑暗。
看,蒲川这种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已经一步步走入犯罪的深渊,成了莫里亚蒂的忠实信徒,心灵上再无被挽救的可能。哪怕被判刑关进监狱中也不会想着反省自己的罪行,反倒是会一直沉沦下去,直到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