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在盛淮眼中,却控制不住泛起心疼。
他想念那个张狂肆意的青年,想念那个会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其极就为了要他陪着的小朋友。
下意识抬手,拨了拨那汗湿的发。想要将那张让他无比思念的脸露出来,想要剥开他这虚弱沉寂的表象。
然而,手指刚刚触碰,便被人握住了手腕。
“盛哥,”纪从骁偏了偏头,拨开他的手,无奈地牵起唇角,“你别撩人不自知。”
盛淮一怔,随即从善如流收回手,低声道了一句“抱歉”,紧跟着问了一句,“好点了吗?”
试图为他刚才冒昧的举动遮掩。
纪从骁不作他想,点了点头。又稠又软的小米粥带着些烫人的热度成功安抚了躁动了一晚的娇弱肠胃,缓和不少。
他随意拨动着勺子,随口找了个话题以打散这稍稍尴尬的气氛:“来这边拍戏?”
“不是,来录个节目。”
“录节目?”纪从骁疑惑,“你不是从来不接综艺吗?”
“这回是个例……”盛淮话音未落,那厢餐厅的门就被人推开。
“盛哥!”
“纪哥!”
男女声混叠在一处响起,李端和顾泱泱一马当先,身后还跟着两组pd。
“纪老师胃疼好些了没?两位要不要再休息会儿?或者回酒店休息也成,车就在外头等着呢。”
纪从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在见到盛淮这一大刺激下,把顾泱泱给忘了这件事,就被导演放出来的话震傻。
连胃疼都没有顾上,立刻回过头去看盛淮。
好在,对方和他一样惊讶,瞬间得到了安慰。
第54章第五十四支玫瑰
纪从骁从浴室出来时,就见顾泱泱已经收拾好东西,正拿着个矮方形的透明玻璃瓶在那研究。
“看什么呢?”他随口一问。
顾泱泱回头,将瓶子递了过来:“节目组送来的助眠香薰,味道怪好闻的。”
纪从骁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将毛巾挂在脖子上,顺手接了,低头一嗅,笑了笑,再看向她:“我这里没什么事,你早点去休息,都累了一天了。”
顾泱泱应了一句,往外走了几步,犹豫着又走了回来:“那个……纪哥……”
纪从骁扬眉,询问地看过去。
“你要和盛神这个情况……又要搭档完整期节目,你,你打算怎么办啊?”
顾泱泱犹豫着开口,纪从骁很多事情都没有瞒她,她看得清楚,这两人从《李代桃僵》剧组之后,就出现了问题。要不然这联系怎么会由曾经怎么说都觉得不够到后来一天没几句话,那会儿他以为只是两个朋友之间闹别扭罢了,直到后来,过年那段时间,她深夜去接喝醉的纪从骁回家,听见他睡梦中低声呢喃的几句话,才东拼西凑出一个真相。她惊讶过,但惊讶完也就恍然大悟了。难怪那两人的相处,有时候她看起来也觉得眼睛疼。不过不管她明白了多少,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她一个旁观者,一个助理,唯一能做的,只是顺着自家bos的心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搁在以前。现在这狭路相逢的情况,她必须得先问问,要是真有什么安排,还能提前准备。
纪从骁被她问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浅淡地笑了笑:“不怎么办,粉饰太平就是。”
最开始相遇时,他确实震惊地不知所措。他从没有想过再次遇见盛淮他该怎么面对。于是,那会儿表现出的态度是最遵循本心的,想要推远却控制不住接近的矛盾。因此才会任由他带着走,却又在字里行间言辞动作之中,都是拙劣的生疏和抵抗。
而现在,几个小时过去,再糊涂的脑子也该清醒了。
他们要在一个节目里共同生存,尤其还是在盛淮为他当场怼了香蕉台之后,在外界一致认为两人关系不错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表现地全如陌路人,甚至连多一点的生疏都不大可以,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观众的眼睛更加精明和雪亮,尤其是在扒基情的时候……所以,他们唯一剩下的选择也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既往如朋友一般的相处。
纪从骁望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努力想要压制住满心忧虑之中夹杂的那一丝欢喜,可到底失败。盛淮对他的吸引力太大。更何况,这么久以来,将所有该有不该有的念想尽数压抑,告诉自己连这个名字都要避而远之,而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机会,让他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接近盛淮,怎么不会欢喜?
哪怕内心仍旧有枷锁和镣铐在禁锢,哪怕仍然会为这份靠近而胆颤心惊,生怕一个不慎便沉溺其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可那从心底滋生出的,可以接近可以触碰的欢欣,却仍旧不受控制,从镣铐和枷锁的隙缝之间蔓延生长,顽强又坚韧。
“粉饰太平?”顾泱泱重复一句,随即皱眉,“可盛神那边还是……你,你不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