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星和同事跟着女孩走到化学系实验室前,她似乎是怔了怔,从秦朗星的角度看过去,这个人在不可遏制地颤抖着,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来的这两位秦朗星也认识,一个长得像混血的是直博的同学,叫格蕾丝,做的是计量类工作;而另一位是给秦朗星化妆的学姐,叫全姝泫,叁个人站在拐角旁,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全姝泫想要走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而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对方身上那种波动的、被秦朗星称为“清洁面膜”味的信息素突然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像是汹涌的海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少未匹配的alpha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发情受到了影响,四处寻找气味的来源,像是嗅到血味的野兽。无声的慌乱开始蔓延,秦朗星也有些站不稳,生理本能逐渐支配大脑,所有的血液朝着下体涌去。在事情变得更糟糕前,全姝泫迅速抓住了这位发情omega的手腕,而一旁的格蕾丝拧开阻隔剂,大量的雾化气体迅速涌出,将omega信息素的气息完全隔绝。
塞壬用尽力气唱出勾魂的歌谣,而又在一瞬间被潮水吞没。
对方挣开了全姝泫的手,不管不顾地朝着人群里冲去,仿佛一只扑火的飞蛾。她似乎在喊谁的名字,但声音已经沙哑了,秦朗星听不真切,分辨不了是Nothing还是某某сия,还是一个人名。
两个人一起抓住她的手,发情期的女性手心滚烫,浑身却是瘫软的,挣扎起来有着莫名的巨大的力量,两个女孩子压不住,被她推了一个趔趄。秦朗星皱起眉,仰着脸用阻隔剂喷了自己一身,确保嗅不到信息素,也不会对她造成干扰才跑了过去。
秦朗星半蹲下来,抓住她四处乱打的手腕,在一旁的两位女性都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个人手腕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新的压上旧的,说不清是压抑了多久的绝望。对方始终要挣扎着去找谁,情绪并不是非常稳定,她的指甲抠着青年的手,近乎疯狂地踹着秦朗星的腿。
“你还好吗?”试图弯下腰和她沟通的秦朗星刚刚凑到她眼前,就被眼前人用头顶撞上了鼻梁,短暂的头晕眼花后,鼻血顺着他的人中淌下,迅速染湿口罩。
对方撞完之后似乎也怔了几秒,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似乎是想要给秦朗星擦擦鼻血,“对不起对不起......”她终于开了口,说得是标准的汉话。秦朗星一怔,眼前人的情绪像是到达了极限,哭喊着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时一个趔趄,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旁的全姝泫和格蕾丝面面相觑,皱起了眉头:“秦?”
秦朗星摘下口罩伸手擦了擦鼻血,找了个直饮水台接了些水洗干净鼻子,仰起脸接过全姝泫的纸巾塞进鼻洞。他伸手把晕倒在地的人扛起来,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他分化后身高不断向上蹿,肌肉也长了不少,扛一个成年女性不是问题,秦朗星扛起这人,扛了个煎饼一样准备送她去救护中心,安保人员这时也赶了过来,做好处理将她带去隔断舱。
“你是她的alpha吗?”安保人员过来询问秦朗星,似乎是要带他一起走。
青年摇了摇头,感觉对方还有什么想问的,索性要跟全姝泫他们一起走一趟,总感觉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秦,你没关系吗?”格蕾丝皱着眉头望向秦朗星,一脸不确定,“还是我们过去吧,你去休息。”全姝泫和格蕾丝冲秦朗星挥了挥手,示意他休息,这边有她们就够了。
秦朗星也不推辞,他这样过去的确不合适,挥了挥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好痛!这人力气好大,但是她手上的伤疤又是额外的触目惊心。
秦朗星四处逛了一圈,最后又席地而坐,回想着刚刚的经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和小仓走在一起的男性听到人群的骚动似乎是顿了一下,又拉着她极快地走开。
在他还在出神时,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是林苑拙。他赶忙掏了掏口袋,掏出一个干净的一次性口罩戴好,才接通了电话。
“在校庆吗?”林苑拙应该是刚刚下班,头发还有压痕。她凑近了点,仔细看了看秦朗星,一脸惊讶,“画眉毛了?还有眼线?”
秦朗星猛地想起自己还带着妆,长睫毛眨了眨,温驯地点了点头。他又想起些什么似得解释:“是同组的学姐今天给全实验室的人都画了一遍,我也是顺便!我没有在外面做不好的事情!”
林苑拙原本走在学校里,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认认真真看了看秦朗星的脸,也只能看到眼睛眉毛额头:“还蛮好看的,只是晚上回家记得去我公寓拿卸妆油擦一下。”
她走在校园里,时不时有叁叁两两学生从她身边经过,见到秦朗星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去逗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有没有生气。”秦朗星也很老实,他原本就是狗狗眼,被修饰后眼睛圆而亮,一脸委屈的模样。
“我会因为这个生气吗?”林苑拙反问了一句,同时深刻反省自己:难道是自己长了张修罗脸?
对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生气一下,比如‘这里我都没有碰过,怎么能给别人碰?回来打屁股跪键盘’之类。”
林苑拙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秦小朋友还有一点抖M倾向。她挑了挑眉,语气也带了点不容拒绝的味道:“那晚上我再打电话,想想怎么惩罚你,做好准备。”最后那句“做好准备”像是种暗示。
秦朗星努力点头,莫名有些期待,又暗暗合拢了腿:糟糕,裤子动了!